第8节

  燕惇看着岸迟脸色发白的样子，无限同情：岸总，你现在在一本bl同人文里，别怀疑了，你身边多gay是很正常的，说不定你自己也是呢。
  岸迟给自己灌了好多杯酒，可惜是举杯消愁愁更愁。他愁啊，就喝啊，喝啊，就更愁啊，喝到七荤八素的。作为秘书的燕惇只得去扶醉汉岸迟。
  岸迟揪紧了燕惇的领子，不知要说什么，却被岸早拉开了。岸早拎着岸迟的后领，犹如拎着一只发怒的奶猫一样。
  燕惇怔了怔：“岸董……”
  岸早说：“舍弟酒后失态，我替他向你道歉。”
  燕惇忙摆手：“言重了。”
  岸早又说：“我和他都喝了酒，劳烦你开车送我们回去吧。”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燕惇开车送两位老板回去。岸迟醉醺醺的，失去了意识，被自家兄长随意地仍在了后排座位上。因为岸迟横躺在后座，没有留下空位，岸早便到了副驾驶座坐了。
  感觉到岸早在自己旁边，燕惇居然有些紧张：明明不是第一次给岸早开车了，怎么还那么不自然呢？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燕惇手心冒汗，心里却想：刚刚岸早说了自己是同性恋？那……那我是不是机会还挺大的？嗯，要怎么样追求他呢？
  这时候，系统又响起提示：是否需要开启【人工智能帮你撩汉】功能？
  想起上次泼咖啡的惨痛经历，燕惇赶紧摇头：不需要！
  燕惇虽然没什么撩汉经验，但作为社会人的经验也是有的，像那种什么泼咖啡引起别人注意的事情，简直用小拇指想都不靠谱啊！
  于是，燕惇只好运用基本常识了——虽然所谓的“基本常识”在这个霸总世界里好像几乎是不起作用的。但考虑到岸早是现实世界的人，估计还是走的正常逻辑吧……
  嗯，追男仔的正常逻辑……啊，首先应该是……应该是要联系方式吧？
  眼看着岸宅就在面前了，燕惇把车子停在路边，干咳两声，平息一下因为紧张而变得紊乱的呼吸，才端起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岸董，为了以后联系方便，可否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哎呀，我是你弟弟的秘书，留个联系方式不奇怪吧？我真是太机智了。
  燕惇按捺住鼓噪的心跳声，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岸早。
  岸早回看燕惇一眼，说：“可以。”
  就是这么一声“可以”，就够让燕惇心里放烟花了。
  啊啊啊啊，他说他可以！
  于是，岸早和燕惇就顺利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燕惇高高兴兴地拿着手机，说：“谢谢岸董，那我先回去了。”
  岸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听说你很擅长泼咖啡？”
  “………………”燕惇愣住了。
  岸早说：“除了我之外，据说华总、绛晨都被你泼过。”
  燕惇那一刻是僵硬的，比哈尔滨冰雕还冷、还硬。
  岸早却还是微笑，那种绅士式的微笑，明明很迷人，却又让人很不安。
  燕惇头皮发麻：糟了，我不应该以为这个世界里的所有霸总都是憨憨的。明显咱家早老板就是个真聪明人……
  燕惇的脑里很凌乱：他怎么知道我泼咖啡的光荣事迹的？？
  客服君上线答疑：因为你那天泼完了岸早之后，岸宅的张妈就说起来你把陈绛晨也泼过了。基于你身上有“主角光环”，陈绛晨和张妈都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妥，还觉得你特别可爱。但是……
  燕惇头皮发麻：但是，岸早是不受主角光环影响的……
  客服君：没错，亲亲还记得这个设定，真是了不起呢！
  燕惇头皮麻得更厉害了。
  客服君：岸早让人查你在公司都干了些什么，就查到你最近还泼了华玳瑁。
  燕惇：……………………怪不得你们说我泡岸早是史诗级难度。
  车厢里瞬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而打破这份尴尬的是岸迟。醉酒的岸迟本来已如死鱼一样瘫着，忽而又睁了眼，如鲤鱼打挺一样啪哒支起身，嚎道：“家门不幸啊！怎么都是gay！”
  燕惇干笑了两声，扭头劝慰道：“其实gay也没什么……”
  “你这憨批懂个屁！”岸迟激烈地骂了一句，还没等燕惇反应过来，岸迟又死气沉沉地睡回去了。
  燕惇看着岸迟，正是无语之际，却听到系统叮咚一声：成功收集霸总台词【你这傻瓜懂什么】√
  瞬间，燕惇对系统的“同义句判定”有了新的认识。
  第11章 两位霸总为我打架！
  岸早松快一笑：“时间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岸早这样子，就好像无事发生一般，一脸柔善地向燕惇挥了挥手告别，那模样纯善，就像刚刚说的“三泼咖啡”不过就是随口一提而已。
  然而，燕惇却觉得如履薄冰。
  燕惇：早老板一定觉得我这个人很有问题吧？不是人品有问题就是智力有问题！
  客服君：不一定哦，亲。说不定他觉得你人品和智力都有问题呢？
  燕惇：……
  想想也是，岸早说不定已经将燕惇定义为“不好好干秘书的活儿整天寻摸些狗屁倒灶的弱智手段妄图攀龙附凤的二傻子”。
  客服君：要不要这边给您安排一个“帕金森综合症”呢，亲亲？这样的话，就能完美地解释你为什么手抖得咖啡都拿不住了呢。
  燕惇：……虽然我是“万人迷主角受”，但我不想这么快进入绝症流程。谢谢。
  燕惇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在岸早面前“洗白”自己，就先被瞌睡打败而陷入深度睡眠了。等他醒来之后，就得上班干活去了，也没时间琢磨撩汉攻略。
  等他回到了公司，便是精神萎靡，与他一般精神萎靡的就是岸迟了。岸迟一脸颓唐，多年来自诩钢铁直男还嘲笑华玳瑁是“搅屎棍”的他，万万想不到原来自己出生于一个“搅屎棍家族”。
  岸迟抑郁不已，又拉着燕惇说：“你是不是早看出来我家都是gay了？”
  燕惇忙说：“这是哪里的话？要说……我也没见过您家多少人……”
  “也是。”岸迟点点头，又认真地问燕惇，“那你看我像基佬吗？”
  “……”燕惇见岸迟这么认真，也认真地回答，“像。”
  “……”岸迟怔住了。
  也不是看不看得出的问题，而是燕惇觉得这个是个bl同人世界，霸道总裁100%是基佬啊。
  燕惇察觉到气氛微妙，便想着转移话题，看了一下行程表，又说：“那岸董给您安排的相亲饭局还去吗？”
  岸迟想了一下，说：“去看看吧！”
  于是，他们就开启了奇妙的相亲之旅。一个月下来，燕惇已经陪岸迟相看过好七八次了。因为岸迟还不确定自己的取向，所以相亲对象有男的、也有女的。不过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岸迟都没看中。
  按照霸总文设定，豪门千金为了嫁入男主家，一个个必然跟失了智一样，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了，犹如一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完全没有名媛淑女应有的教养和骄傲。而唯一一个能再霸总面前保留着正常人类的骄傲和矜持的人一定就是女主角。
  女主角……当然就是玛丽苏了。
  燕惇带着岸迟来到了餐厅包厢，看到了坐在包厢里的玛丽苏，也是吃了一惊：怎么哪哪儿都是你？
  岸迟凝眉，按着眼前的女子，说：“你是……”
  燕惇惊讶地说：“这位是玛丽苏吗？”
  玛丽苏点头：“岸总和燕秘还记得我呢。”
  燕惇更加好奇了：“你不是说……不是说自己是个穷学生，还要打工帮补生计的吗？”
  言下之意，就是这样的穷学生怎么会是岸迟的相亲对象呢？
  再说了，来相亲之前，燕惇已经看过对方发来的资料，说见面的是本城白家小姐，怎么会成了玛丽苏了？
  玛丽苏解释道：“原本我是白家流落在外多年的亲闺女，最近才相认的。”
  说着，玛丽苏便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原来，白家太太生孩子的时候抱错了——燕惇已经不问本应在私人医院vvvvip病房分娩的阔太太是怎么和没有医保都生不起孩子的人家抱错孩子的了……算了，都是设定。
  所以，白家一直抚养多年的小姐居然是假千金，流落在外的玛丽苏才是真千金！
  燕惇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便说：“那以后您就叫‘白丽苏’了？”
  白丽苏点头称是。
  燕惇见岸迟一直坐着不吭声，才发现自己一直和老板的相亲对象聊得火热，根本没有让老板开口的机会呢！燕惇尴尬地对岸迟说：“哈哈，这真玄乎，不是吗？岸总没什么想问问白小姐的吗？”
  岸迟说：“有。”
  白丽苏含羞看着岸迟。
  岸迟说：“那你是不是就不帮绛晨补习了？”
  “……”白丽苏和燕惇没想到，岸迟听到这么曲折的故事后，第一反应是这个。看来，岸迟真的是很操心表弟的学习呢。
  接下来，岸迟也没说什么别的，也没有关心白丽苏这离奇的身世，来来去去就是问陈绛晨的学习情况。
  “你觉得他能考上x大吗？”岸迟问，“我们家的人都要考x大的，不然没面子。”
  x大是本文设定最牛大学，不是普通人能考进去的。虽然陈绛晨很聪明，但因为拍戏功课落下太多，要考x大实在是不太可能的。
  白丽苏诚实地回答：“估计有点悬。”
  “唉。”岸迟叹气，“那就又得给x大捐图书馆了。”
  白丽苏和燕惇都沉默了：所以说，人生像是一场游戏，氪金就会变强。
  燕惇想着，这是岸迟和白丽苏的相亲局，他就不要掺和了，找了个借口便先行走开，等下一步指令。这也不是燕惇陪岸迟第一次相亲了。一般而言，燕惇会陪着岸迟来到现场，然后找个借口先离开，留着岸迟和对象二人世界。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如果岸迟不给燕惇发信息，那就是岸迟没看中对方的信号。燕惇就要自觉再次出现在包厢，装模作样地说“岸总，公司有急事需要您去处理”，好让岸总顺理成章地离开。
  燕惇心想：这回玛丽苏能把岸迟拿下吗？
  燕惇一边寻摸着，一边向外走去。
  岸迟相亲的地点在一处私密性很高的餐厅。餐厅位于一座私人艺术中心，餐厅外头就正对着一座雅致无比的空中花园。在等候岸迟的时候，燕惇就习惯在空中花园散步。
  燕惇一边散着步，一边拿着手机看——也不是看什么重要的信息，就是在看岸早的联系方式。距离上次和岸早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燕惇有心撩汉、却无力洗白，一直没敢给岸早发信息。
  岸早自然也不会主动给燕惇发信息的，因此就这么晾着。
  “这可怎么办啊……”燕惇苦兮兮地感叹。
  “这不是燕秘吗？”一把熟悉的霸道总裁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