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你

  夜阑人静, 街边时不时有汽车飞速驶过, 陆川将楚楚往自己的右手边挪了挪, 护在里面。楚楚没注意到陆川关切的小动作, 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他裤子包里盯。
  包里凸起一小块, 是他准备送给她的耳钉小盒子。但是现在他似乎并没有要给她的打算。
  总不至于主动开口要吧。
  楚楚内心纠结着, 俩人已经进了学校, 走到宿舍楼下。
  照例是晚安吻，她踮起脚主动亲吻陆川，不过陆川并没有俯身, 而是含着微笑看着她。
  她踮脚够了几次都够不到，赌气一般转身就走，被陆川一把揽回来, 俯身, 用力吻住她的唇。
  而楚楚的的手并不安分，沿着他的腰往下, 摸到裤子包里的小盒子, 指尖伸进了裤兜里。就在她正要将小盒子衔出来的时候, 陆川捉住了她的手, 笑问：“想要啊？”
  “本来就是给我的。”
  “这小脸皮越来越厚了。”陆川夺走了她手里的丝绒盒。
  楚楚红了脸, 转身就走：“算了，不稀罕。”
  走了几步, 陆川还是叫住她：“没说不给你。”
  他追上来，撩开她的长发, 瞥向她白皙柔嫩的耳垂：“你戴着应该好看。”
  谁叫你怂。
  楚楚才不在意, 接过了他手里小盒子，这是陆川送她的礼物，不管能不能戴耳朵上，她都喜欢，都想要。
  她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枚黑得发亮的黑曜石耳钉，又伸手摸了摸陆川的左耳，两枚耳钉还真是一模一样。
  陆川解释：“买的时候就是一对，但是戴两个太骚了。”
  楚楚笑说：“戴一个，也很骚。”
  她刚来学校初见陆川时，就觉得这男人，身上有一股子骚气，浪得不行。
  “说什么说什么！不给你了！”陆川作势要来夺耳钉，楚楚躬着身护在怀里不给他。
  宝贝似的拿着小盒子回寝室，走了几步，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连忙跑回来，对陆川说：“我不要这个。”
  陆川不解：“不要？”
  楚楚指着陆川的耳朵：“我要这个。”
  她要他戴的这一个。
  陆川困惑：“都是一样的啊！”
  “不一样！”
  “你还不相信我，本来就是一对，总不至于我戴好的，拿个不好的给你吧！”
  虽然如此说，但是陆川还是依她的，将自己耳朵上的那枚耳钉摘下来，递给楚楚。
  她想要，他总是依她。
  楚楚将盒子里的新耳钉取出来，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针穿进陆川的耳洞里。
  他的耳朵软软的，凉凉的，楚楚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他。
  “疼吗？”
  “傻子，早就不疼了。”
  楚楚扯了扯他的耳垂，陆川微笑着又去扯她的耳朵：“你把我耳钉要过去，又不戴，想干嘛？”
  “你别管。”
  “我知道了，你要抱着睡觉。”
  “才不会！”楚楚呛了声：“你猥/琐。”
  “你抱着哥的耳钉睡觉，还不如抱着哥睡觉。”
  “......”
  楚楚一边上楼，一边将他戴旧的耳钉放回小盒子里。
  比起那一枚崭新的，她更喜欢这一枚。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它们，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些年岁，光色略黯淡，却沾染了他的气息，经年累月融于他的血肉。
  -
  s大的自主考试在即，却又刚好撞上了全市二模联考。
  当然联考没有楚楚的校考来得重要，所以班主任准许她不用参加联考。
  但是这一次联考，对于陆川而言，却至关重要。
  因为这一届的保送生名额的确定，联考成绩占有很大的比重，可以说联考直接决定了保送资格。
  按照往年的惯例，文理科各有一名同学拥有保送名校b大的资格，今年也不例外。
  以前陆川对能不能被保送念大学没什么所谓，不过既然楚楚要考s大，而b大仅仅与s大隔着一条美食街的距离，陆川当然就有了想法。
  这一次全市联考，他想要拿下最好的名次，稳稳当当地保送上b大。
  本来之前约好了要带楚楚去北京参加校考，不过因为这次联考的缘故，时间不能调和。乔琛自告奋勇要担任护花使者，带她去北京考试。
  楚楚不要他去，她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真的想送她，就是为了躲联考！
  本来想告诉乔言商，看他能不能抽出时间送她去北京参加考试，不过她还没问，乔琛就从乔言商的助理那里拿到了老爸那几天会出差的情报。
  他笑眯眯地对楚楚说：“除了你亲哥，还真没人能带你去考试呦！”
  楚楚想到了楚云袖，不过下一秒她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才不想整天听到楚云袖在她耳边碎碎叨叨，给她灌输她的那一套价值观念，影响她考试的心情。
  “那你去给班主任请假，如果他同意...”
  楚楚话还没说完，乔琛立刻兴奋地说道：“已经请啦！老师同意的哈哈哈哈哈！”
  楚楚疑惑地问：“真的？”
  “我还能骗你嘛！”
  “你给我看看请教条！”
  “哎呀看什么请教条，你哥还能骗你嘛哈哈哈，订票订票！”他说完已经拿出了手机订飞机票：“酒店就定在颐和园边上好了，我还想去参见老佛爷呵！”
  “你就是想去旅游吧！”
  -
  联考在即，陆川破天荒地居然拿着练习册开始熬夜撸题，虽然后面的几次考试，他都排在年级第一，不过排第二的秦之南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紧追不舍，俩人的分数其实相差不远。
  陆川知道，这一次秦之南是卯足了劲儿，要跟他竞争理科班这唯一一个b大的保送名额。
  陆川的确感觉稍微有点压力了，之前他不大乐于跟秦之南争什么，不想把生活过得这么累。
  但是现在，他渴望拿下这一个保送名额。那是他和楚楚的约定，楚楚很努力，他更不能食言。
  晚上九点的样子，陆川刚做完一套高难度的数学试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手机屏幕亮了，接到了楚楚的微信，她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照片里是热热闹闹的美食小吃街，一整条街挂着明亮的鹅黄色灯泡，虽然是寒冷的初春，但街上依旧很多学生，撸着袖子在路边摊大快朵颐。
  又有几张照片发过来，小桌上，有啤酒，有果汁，还有一盘烤串和小龙虾。
  陆川按了语音：“深夜投毒，不厚道哦！”
  楚楚发来一个【嘻嘻】的表情。
  陆川修长的手指尖转动着中性笔，说：“自拍一个给川哥解解馋。”
  楚楚哧哧笑了起来，拿着手机给自己自拍。
  对面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烤串的乔琛不屑道：“能不能好好吃饭！”
  楚楚坐到乔琛边上，开了前置摄像头对着俩人：“笑一个，发给陆川看！”
  “不要！哥的冰清玉洁的美照，才不要流到那个流氓陆手里！”乔琛拿手捂摄像头，奈何楚楚动作快，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照片里乔琛表情狰狞，撸着袖子抢楚楚的手机，结果脸都跟她撞一块儿去了。
  陆川收到照片，嘴角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窗外纷纷扬扬飘着小雪，他的心里却阵阵暖意上涌。
  “大晚上，把丑逼乔放出来吓人，存心要你川哥睡不着觉？”
  楚楚开着外音，乔琛听到这条消息，气得嗷嗷大叫，抓起楚楚的手机毫不客气地反驳：“陆川你最丑！你丑得我反胃！丑得我今天晚上深度失眠！”
  陆川点开语音，听到乔琛的大嗓门鬼嚎，无奈地笑了声：“行了，带乔乔早点回去休息。”
  “不要你管！我会照顾她，我是她亲哥！我比你亲，比你会照顾我妹！”
  “明天考试，你带她吃这种辛辣的东西。”陆川冷笑：“还大言不惭跟我说会照顾她？”
  乔琛微微一愣，看着满桌的残局，以及抓着串儿正要往嘴里塞的楚楚，连忙走过来，夺过她手里的烤串：“别吃了别吃了！明天还要不要考试了！当心拉肚子！”
  楚楚委屈：“还没吃饱！”
  这时候陆川的消息又进来了：“睡前给她热杯牛奶。”
  “我...不用你说，我正要给她买牛奶呢！不说了，瞎几把操心！”乔琛直接把微信退出来，锁屏。
  楚楚依依不舍地看着桌上还剩了一小盘串儿，舔了舔下唇。
  “别看了，走走走！”乔琛拉着楚楚离开路边小摊，戳着她的脑袋：“明天还要考试，居然跑出来吃烤串，你脑子在想什么？”
  “明明是你...”
  “我什么我！我那不是看你饿着可怜啊！你还恶人先告状！”
  “......”
  回酒店的路上，乔琛果不其然去便利店买了袋牛奶，在酒店里找前台弄了微波炉加热之后，给楚楚送了过去。
  门开了一个小缝，缝隙里，楚楚防备地看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接过了牛奶：“谢谢哥。”
  “早点休...”乔琛话还没说完，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他心下还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多想，回了自己房间。
  楚楚听着他脚步声走远，才缓缓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屏幕上，她正跟陆川视频。
  “刚刚我哥来了，给我送牛奶。”楚楚趴回到床上，将手机放在前面。
  陆川坐在书桌前，腿翘在椅子上，一边做题，一边柔声道：“冷的就别喝了。”
  “热的。”楚楚喝了一口，上嘴皮黏着一圈奶白。
  陆川侧眸看向屏幕，指尖笔转了转，目光渐渐多了些意味。
  “乔乔。”
  “嗯？”楚楚舔了舔上嘴皮，吧砸吧砸。
  “我...”陆川看着她，喉结上下动了动，喃喃道：“我想看看你。”
  楚楚把手机凑近了自己，眨巴着大眼睛：“看呀。”
  “我想看看你...里面。”
  “里面？”楚楚不解。
  陆川声音低醇：“衣服里面。”
  十秒之后，楚楚的脸突然涨红，耳根子都烧起来了。
  陆川目光很炽热，宛如烧灼着一团火焰。
  “流氓！”
  “我是你男朋友。”
  楚楚立刻将摄像头按在床上，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良久，陆川深呼吸，说：“算...算了，这样的确不好。”
  看着黑乎乎的屏幕，他默不作声地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低声暗骂：“流氓。”
  两分钟后，楚楚的声音软软糯糯地传来：“陆川。”
  “嗯？”陆川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喉咙里烧着火，干痒难耐。
  “只许看一眼哦。”
  陆川浑身一凛，脑子空白了三秒以后，“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赶紧把自己的上衣也给脱掉，半分钟不到，脱了个精光。
  他赤着胳膊膀子，拿起手机，紧着脸，严肃地说：“乔乔，我准备好了。”
  “你等一下。”
  电话里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声响，有衣物摩擦的声音，有光着脚在走在地板上的声音，甚至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
  两分钟以后，屏幕闪动了一下，突然亮起来，画面里，楚楚的脸颊绯红不已，她目光闪烁斜向一边：“只看一眼哦。”
  陆川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堵了铅石似的，点头。
  楚楚拿着手机，画面缓缓下移，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她白皙而修长的脖颈，两边的锁骨线条无比优美，宛如两片展翅欲飞的蝶翼，再往下，白色蕾丝花边的文胸修饰着她的胸脯。过去穿衬衣的时候，她的胸襟总是胀鼓鼓地，像小兔子仿佛要跳出来似的，然而此时此刻，它们羞涩地被文胸规整地束缚着，修饰着，一动不动，乖乖地紧贴在一起。
  下一秒，屏幕重新上移，楚楚涨红着脸，低声说：“好了。”
  陆川灵魂持续出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陆川...”
  陆川没有回过神来。
  “陆...”
  陆川精神一凛：“啊？”
  楚楚将被单拉过来掩住自己的身体，看着陆川小声问：“你怎么也把衣服脱了？”
  “我怎么也把...”
  陆川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灵魂出窍。
  “你再这样，我挂了。”
  “别。”陆川连忙道：“你脱，我当然也要脱，咱们坦诚相对。”
  陆川将屏幕往下挪了挪，将自己两块发达的胸肌和矫健的胳膊肘展露出来。
  楚楚红着脸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你的身材很...很好。”
  “你也不赖。”
  “日常互捧。”
  楚楚哧哧笑了声，说：“陆川，我挂了。”
  “嗯，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陆川手颤抖地放下了电话，平躺在床上，下身早已经支起了小帐篷。
  十分钟后，他重新坐回到书桌边，翻开了数学试卷，继续专心致志地撸题，二十分钟后，下面还是威风凛凛地□□着。
  陆川做完了一道思路复杂的三角函数题，虽然外面寒风瑟瑟，但是他的脑门上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