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根子
陆悍骁这自黑的诚意满满,屎屁尿都用来给自己加冕了。
周乔冷着心肠说:“你自己想想,这是第几次了?”
“你第二次生气。”
“只是第二次?”
“啊,你还气过很多次啊?”陆悍骁挠了挠鼻尖,不明所以。
“……”算了,不与小公主论长短。
周乔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陆悍骁小鸡啄米,“爱发脾气,爱吃醋,差点酿成爱情的事故。”
“还有呢?”
“还有?”陆悍骁想了想,“没了啊,剩余的全是优点了。”
周乔哎了声,“算了。你有地方住吗?”
陆悍骁摇头,“我车还停在饭店门口呢。”
周乔说:“我们就住在公司旁边,我去帮你开个房吧。”
“还开什么房啊,我跟你住一间就好了。”陆悍骁伦了个懒腰,“开了一下午车好累。”
“我和学姐住一间呢,你单独开一个吧。”周乔提步要走,“我进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再陪你去宾馆。”
“等等,”陆悍骁抓住她的手,“你还进去干什么?我没一脚踢爆姓胡的狗头算仁慈了。他有什么资格让老子女人陪他喝酒。”
周乔虽然也不想进去,但,“李教授还在呢,总不能让他们难堪啊。”
“别提李老头。”陆悍骁冷脸,“第一天就带你出差,越老越不可爱,下次再也不喊他打麻将了!”
周乔被他有仇必报的神情逗笑。
陆悍骁揽过她的肩,“再说了,我远赴千里过来负荆请罪,你总得好好欣赏一下吧。”
就这样,周乔被他带上车,两人去往酒店开好房。
陆悍骁一进去就躺床上,“爱妃,过来给大王揉揉肩。”
周乔边关门边说:“你不是来负荆请罪的么?”
“哦,对。”陆悍骁赶忙起身,换了个姿势,往床上双膝一跪。
“我,该死的陆悍骁,于公元2017年让女朋友周乔不痛快,罪孽深重,应遭天打雷劈。”
说罢,他表情夸张,双眼上翻,四肢抖动,“啊啊啊,雷劈中我了,电在抽我啊啊啊。”
周乔:“……”
“乔、乔。”陆悍骁捂住胸口,“受伤”倒床,断气儿似的说:“男人听了会流泪,周乔看了会心碎,不道歉我好后悔,求你再给次机会。”
周乔走过去,伸手往他脑门上一弹,“好好说话。”
陆悍骁立刻恢复正常脸,像日本女人一样,手心朝下老老实实放在大腿上。“请接受我诚恳的道歉思密达。”
周乔看了他一会,伸出手,食指挑起他的下巴。
“再有下次怎么办?”
“这……”陆悍骁斟酌了一番用词,“再有下次,你就塞个跳蛋放我裤裆,遥控器你拿着,想什么时候按,就什么时候按。办公室,开会时,与员工吃饭,接待客户,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宇宙不爆炸,跳蛋不放假,一键按下,让我裤裆的蛋蛋家族打群架。”
周乔:“……”
陆悍骁双手合十,比在唇边,“求求你了好乔乔,原谅我一时的鬼迷心窍好不好?”
周乔觉得,自己没被他气死,也会被他笑死。
“你笑了,是不是就代表原谅了?”陆悍骁嗨呀一声,跳下床抱着她原地转了两三圈,“你的笑容比红牛还管用,困了累了伤心了,只要你对我笑一下,多年的内风湿都痊愈了。”
周乔揉他的脸,“你就这张嘴会贫。”
“我这张嘴不仅会贫,还会舔。”陆悍骁伸出舌头老长,作势就要凑近她的脸。
周乔嫌弃地躲开,“剪刀呢?”
陆悍骁却突然把头埋进她胸口,唔的一声,全身泄气一般地说:“我也生气自己为什么如此不淡定。”
周乔安静下来。手指捋着他的头发,一搓一搓的顺着。
“从小,我们家除了我爷爷,全都让着我。”陆悍骁又开始剖析起心路历程了,“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我就是大院里的霸道校草。”
周乔轻轻笑了出来,目光低落到他的头顶,“陆爷爷说你是草包。”
“可能我就是个草包。”陆悍骁把她抱得更紧,“虽然我毛病很多,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优点也不少的份上,不要推开我,用你34c的胸怀拥抱我,你要一直宠我爱我。”
等等。
这台词是不是说反了。
周乔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陆悍骁:“那当然,帅气多金的男人怎样都有理。”
周乔一声喟叹,下巴也抵住了他柔软的头发,“陆哥,你多给我一点信任。相信你选女人的眼光,相信你的感觉。”
陆悍骁着迷地点了下头,“嗯。”
“以后,不许无端猜忌,不许没理由地发脾气,有事情好好说,你要解释我都给,这样行不行?”
没等他回答,周乔代他回答,“就这样,不行也得行。”
陆悍骁眼神迷离,“我靠,乔乔,你是一个年纪轻轻长得又好看的霸道女孩子。”
周乔挑眉,“转过来。”
陆悍骁:“???”
“不是负荆请罪吗?我还没消气呢。”
陆悍骁紧张兮兮地转过背,“你想干嘛?”
周乔挑眉,“趴下。”
“……”
卧槽,这个姿势好刺激。
两分钟后。
“驾驾驾!”
周乔骑在陆悍骁背上,陆悍骁驮着她满屋子跑,“这振动幅度像不像跳楼机?”
“第二项运动,自杀式蹦迪,嗨起来!”
陆悍骁背着周乔开始疯狂摇晃,惹得她惊叫连连。
“最后一项运动,人体□□——嘭!”
陆悍骁背着人往床上一摔,周乔被震得眼冒金星。陆悍骁附体压了上来,把她困在臂弯里,嘴角勾笑道:“这是今天的最高|潮——我想睡你。”
他的唇贴了上来,周乔用手指抵住,小声说:“李教授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回来更好。”陆悍骁吻住她鼻尖解馋,“我让他们看现场直播。”
周乔羞涩地抬起膝盖要顶他。陆悍骁一掌拦住,“看清楚再顶,你想废了我的命根子啊?”
“那你先洗个澡。”周乔搂住他的脖颈,“一身灰都臭了。”
“你也不见得有多香。”陆悍骁拦腰将人抱起,“走,一起。”
浴室热气蒸腾,花洒淋淋。
满浴缸的水上下起浪,陆悍骁只露出脑袋,身子全部浸润在水里,他看着坐着的女孩,一点一点为他红脸,为他抑制不住地出声,就像一坛子刚出窖的女儿红,醉的是人。
陆悍骁的大腿架在浴缸边沿,跟大爷似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掐着周乔的腰,往下重重一压,看她又痛苦又舒服的表情让他成就感满满。
陆悍骁坏声相告,“记住命根子的作用了吗?命根子就是用来要你命的东西……”
水花四溅的一夜过后,第二天,陆悍骁早早起床返程。
周乔的这个临时项目要两天时间才能完成,但他上午十点有个不能缺席的会议,所以天未亮,陆悍骁就穿戴整齐出了门。
他性格里虽有不靠谱的一面,但在重要事情上,还是克己守则,进退有度。不能迟到的会议,一定掐准时间按时参加。
事关上市公司一季度利润报表的审核,一投入就是一整天。好不容易散会,已经接近下班。
陆悍骁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堆积事务,夜色披身时,他才准备离开。
电脑刚关,手机就响,陆悍骁拿起一看,挑眉接听,“徐女士,还记得您有个帅气多金的儿子啊?”
徐晨君习以为常,波澜不惊地问:“我见你办公室灯还亮着,朵秘书说你在加班。没吃饭吧?徐辉路上新开了家粤菜馆,一起去尝尝?”
陆悍骁开了免提,边穿外套边回应,“难得啊,徐总亲自请吃饭,等着,小的麻溜地下来接驾。”
徐晨君的车停在大厦路边,陆悍骁的车经过,按了下喇叭,然后在前边带路。
二十分钟后,母子俩并排进了餐厅。
“这装修还不错啊。”陆悍骁看了看墙上的壁画,“老板有点品味。”
服务员已经将茶斟好,他拉开木椅落座,“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徐晨君吹了吹热气,随意聊到,“回来后我又去了趟海市。”
陆悍骁也端起茶杯,动作顿了下,“您去那干吗?”
“和大供商有些问题必须面谈。”徐晨君浅浅略过,然后意有所指地说:“我看见你了。”
陆悍骁一点也不意外,“在紫东公馆吧?”他抬眼,“妈,你也今天回来的啊?”
徐晨君昨天,看到了陆悍骁和周乔,就在那家公馆门口,他们亲密地抱在一起。
母子两人这会子都默契地闭了声。
像是暗自较量的对立方,就看谁先把持不住阵脚。
最后,还是徐晨君挑出开场白。
“你和周乔到哪一步了?”她问得直截了当。
“该到的都到了。”陆悍骁笑脸答,也真诚建议,“徐总,手上的生意能放的就放吧,我准备让你明年年底抱孙子。”
徐晨君的眸色和茶水一样,她只当这是玩笑,拿起筷子夹了块小食放嘴里轻嚼。
“本来,你的交际妈妈不该指手画脚,但男女关系上,我还是给你一些建议。这年头,谈谈恋爱没什么,你情我愿达到互利共赢,也算心情愉悦的体验。”
陆悍骁握着茶杯,手指在杯壁上细细摩挲。
徐晨君放下筷子,蔻色指甲修剪精致,她继续道:“你成熟了,知道关系深浅,亲密度也要有个尺寸,男人嘛,抽身就走,干干脆脆不碍事。但是女孩子不一样,容易被牵绊——妈妈的意思是,适可而止,不要让周乔误会什么。”
陆悍骁安静地听完,低头品了品茶,再抬眼时,表情虽有笑,但笑意像沾了寒露未达内里。
他问:“周乔误会什么?”
徐晨君:“误会谈次恋爱就必须要有一个结果,虽然她成年了,但还是学生,社会经验缺乏,难免单纯的一根筋。”
陆悍骁还是笑,反问:“她要一个结果不应该吗?”
徐晨君动作一顿,眼神起了疑,似万般不解,“谈个恋爱而已啊。”
“我是和她确定了恋爱关系,这点我和她清清楚楚。”陆悍骁手肘撑在桌面,十指交叉着,眼神坚定,“妈妈,你是不是还不太了解?”
徐晨君不说话。
沉默了几秒,陆悍骁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周乔是认真的。”
徐晨君眼色沉了沉,“怎么个认真法?”
“满意现在,并且会和她有未来。”陆悍骁报以轻松一笑,“就是户口本、房产证、各种证上面,都会加上她的名字。说起来,妈,我有一个建议,干脆给她改姓,姓陆叫陆乔得了。”
徐晨君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你别乱来。”
“从小到大,我乱来的事情可不少。”陆悍骁捏着杯子,轻轻往桌面上磕了三下,“但这一次,我无比认真。”
徐晨君简直痛心疾首,“胡闹。”
陆悍骁啧了一声,嫌弃道:“千万别生气,妈,您一生气,看皱纹都出来了。”
他继续汇报自己的爱情心得,“是我主动追的周乔,没少花工夫,当然我也从她那儿学会了游泳,不算亏。和她在一起,我的文学素养得到了超高提升,出口成章,对了,妈,需不需要我给你现场来个押韵的对联?”
徐晨君的右手,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她动怒的标志性动作。
陆悍骁缓了缓,给她续了茶水,才笑着说,“妈,周乔从心到身,都是我陆悍骁的人了。做男人不能太混蛋,您儿子,要么不碰女人,碰了,就一定负责到底。”
他用玩笑的语气,不动声色地表达自己的坚定立场。
“你不用试探我,不用拐着弯地劝说。因为你也是要和周乔做一辈子的家人,所以我的态度,就撂在这。咱们母子相处一向愉快,作儿子的,也很想知道——
您,为什么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