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突然
覃亦歌并没有从寻儿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看起来他们不过是一个家庭有些问题罢了,但是也绝对扯不上南岐一类的。
南岐,南岐是内,北海是外的话,南岐会从哪里动手呢?
快要回到十二堂的时候,她突然就意识到,她一直都忽略了的那个,最明显的地方,离方佑泽最近的南岐人,不就在宫里面好好地过着呢吗?
“你不进来在外面站着做什么呢?”十二堂里面突然探出来一个脑袋冲着她问道。
她回过神看去,拽了拽自己的头发抬脚进去问道:“青梅怎么样了?”
“哦,给她吃了点药,睡下了。”展子虞顿了顿,又问道,“估计明天中午才能醒。”
“哦。”覃亦歌点了点头,好像是不太在意的样子。
“你刚刚在想什么?”展子虞可没忘记他们一开始要进行的对话。
“我在想,南岐最容易选择动手的地方是哪里。”覃亦歌老老实实地说道。
“最容易动手的地方?”展子虞不明所以。
“嗯,”覃亦歌点了点头,从旁边随手拽了一本书,在上面戳戳点点地说道:“南岐已经没有北海作为外援了,他若是想要从内部一口气瓦解南梁,需要做的可不只是引起动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嗯,这是没有错。”展子虞自然看得出来她是把这个书面当做是地图来看了,点了点头问道,“可是动乱如果足够大规模,能够拖得足够久的话,也不是不能的。”
“可是跟南梁相比,南岐毕竟还是一个小国,没有足够的国力跟南梁打持久战,出其不意,速战速决,才是最合适的战术。”
“那按照你的意思,从边疆兴起来行动应该是不行的了,”展子虞在书页上点了点说道,“拾州现在防御必定跟以前不同,虽然马市主要在拾州出了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反而不会在拾州出事。那在你看来,会出现哪里?”
覃亦歌垂眉看着面前的本子,好似上面真的有一张地图一样,垂眉轻声说道:“依照我,对南梁军防浅薄的认识,我觉得可能会在淮安。”
“浅薄?”展子虞嗤笑了一声。
覃亦歌心情微微好了一些,笑着说道:“不过这些想来秦侯爷他们也能想得到,倒不是需要我掺和的事情,关键是如果没有了北海,那淮安就是南岐的外,那内在哪呢?”
“都已经进了南梁了,再往里面,也只有……”展子虞的眸子闪了闪,最后的话没说出来咽了下去。
但是事实是覃亦歌和展子虞都知道所谓的内,指的是什么,也只有这个地方,还能够跟边关里应外合了。
那就是京城。
如果京城不倒,那么所谓的里应外合,所谓南岐的计划,就都是一纸空文,就像是一场小小的起义一样,只要南梁根基还在,就总能镇压下来。
“你打算怎么做?”展子虞抿了抿唇直接问道。
“啊?”覃亦歌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想,我能想到的,方佑泽也能想得到,他应该会有所应对的吧。”
“那他要是没有呢?”展子虞皱眉问道,这个人就这么相信方佑泽的能力吗,明明之前还是放不下心地参与进去呢。
“那也不会走到绝路。”覃亦歌将手上的书放到了一边,淡淡地说道,“不如说我还是相信他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吧。”
展子虞对于女子的善变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
覃亦歌透过半开的门扉看着从外面洒进来的阳光,轻轻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眸中闪过一丝忐忑,更多的,却还是带着信任的坚定。
另一边,宫中——
一队禁军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德妃的宫中,腰间别剑的士兵围住了整个院落,不管是路过还是院子里的丫头仆役,全都被留了下来,成片的人瑟瑟发抖躲在旁边,壮着胆子的询问换不来任何一个回答。
齐妤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成列的禁军沿着墙壁将整个院子包了个水泄不通的场景,听着身边的丫头委屈地诉说,蹙了蹙细长的蛾眉,走上前去问道:“敢问陛下,是下达了什么样的旨意,我仪德宫又做错了什么?”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成列的禁军中连一个出来说出话的都没有,齐妤一个个看过去,甚至没在里面找出来一个看着像是领队的人,葱白的手指握了握,抬脚就向着院门走去,没有人理会她,但是站在门口的士兵却同时单手将腰间的长剑拔出来一半,锋利的剑刃相抵,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要去找陛下问个明白。”齐妤的声音难得的冷了下来。
旁边的丫头跟着都是脸色一凛,相处已经三年了,她们记忆中的德妃一直没有愧对过这个名号,温良贤惠,不争不抢,温柔似水。
可是现在这潭柔水,忽地就变成了让人萧瑟的冰块,还磨出来了锋刃,能不让她们心中紧张吗?想来这样毫无预兆的事情真的触到了她的底线。
但是哪怕是这样的话,也没有换过来一句话的答复,面前的士兵唯一给出来的回答就是个子往前走了一步,将出院子的门堵得更进了一些。
“你们!”齐妤第一次失去了她的德妃风范,但是面对这样不讲道理的对待,又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对方连让她询问的机会都没有给一个。
她站在院子门口,停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恢复了平常的淡然模样,刚刚的确是事发突然,让她失了态,在宫中被压抑了太久的性子认不出就想要爆发出来,但是方佑泽不给她一个回答,她也绝不想放弃。
想了想,她扭头说道:“好,在院子里撑个榻子,今日我们便陪着各位军爷等着。”
身边的人想要劝些什么,但是想了想自家娘娘刚刚明显愤怒的样子,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地下去准备榻子,倒也不真的认为也算是金枝玉叶,养尊处优的人能真的一直呆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