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8章 哭成这样

  摄影师将导演的苦看在眼里，拍拍他的肩膀，“想开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楚念念跟这戏的女主角重合度高，演技也好呢……咬牙忍忍就过去了……”
  导演：“……”
  ……
  那边。
  楚念念完全没理会快哭出来的导演，反手攥住严爵的胳膊，就要把他带出棚。
  只是她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被严爵揽住了腰。
  眼角余光扫了不远处的导演和摄影师一眼，严爵一个转身，将楚念念拉到视线的盲区，低下头，靠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打点过……”
  尾音猛地曳去。
  严爵狠狠一震，低头看着忽然红了眼圈的楚念念，哪里还说得出其他的话来。
  一把将楚念念揽进怀里，安抚地轻拍着楚念念的背，声音哑哑的，“怎么还哭了？别哭了，你一哭我没办法思考。”
  楚念念紧紧地攥着他胸前的衣服，用力地指关节都泛白了，声音断断续续的，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你不准出镜……坏人……”
  她愈是这样，严爵的心就越绷得紧，被无形的手攥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他暗暗地吐纳一番，才勉强平稳下来。
  搂紧怀里的人，大掌一下一下，轻轻地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好了，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你不准出镜……”楚念念红着眼圈，什么也说不了，只有这句话。
  严爵想说真的没事，各方面都已经安排好了。
  但楚念念这个状态，很显然什么也听不进去。
  没办法，严爵只能挥手，示意导演和摄影师先离开，他跟楚念念先沟通一下。
  楚念念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没办法拍戏，导演没有异议，带着摄影师离开了。
  偌大的摄影棚里，就只剩下楚念念和严爵两个人。
  严爵拦腰，将楚念念抱起来，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然后，抽纸巾，轻轻地替楚念念把满脸的泪水拭去，“多大的人了，哭成这样，妆都花了。”
  楚念念不管，紧紧地攥着严爵的胳膊，反反复复，都是那句话，“你不准出境……”
  “好，我不出境，别哭了，好不好？你这样我心里真的难受……”严爵拥着怀里的女人，声音也有点发哽。
  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样牵肠挂肚过，只是看到对方眼红掉眼泪，心就跟被利器割开了似的，撕扯的痛。
  深吸了口气吐出，严爵低下头去，轻丨啄了下楚念念的脸颊，“好了，别哭了？嗯？”
  “你真的不出镜了？”楚念念总算是止住了哭泣，但眼泪还夹在眼角未干。
  严爵用指腹轻轻地拭去，“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地谈这个事。”
  “嗯。”楚念念点头，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纷乱的心绪，总算是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严爵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轻轻地拥着她，大掌安抚地轻拍。
  直到怀里的女人渐渐地平静下来，才打破沉静，开口，“冷静一点了？”
  楚念念点头，往严爵的怀里靠，像是要故意破坏似的，把眼泪蹭到他的衣服上去。
  严爵将她幼稚到近乎可爱的行为看在眼里，薄唇微扬，目光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多大的人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
  “想弄脏衣服，让我没办法当替身？”
  心里的小九九被点破，楚念念表情僵滞了下，有点尴尬。
  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继续往严爵的衣服上涂眼泪，耍无赖到底——
  反正他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她还藏什么。
  严爵也不恼，就由着楚念念胡来。
  直到她觉得满意了，才开口，打破沉静，捧着楚念念的脸，用纸巾拭去她脸上残余的泪痕，“现在，我们能好好聊一聊了吗？”
  “你想聊什么……”刚哭过，楚念念的声音显得有点哑，喉咙像是被火灼了一样难受。
  严爵立刻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楚念念接过来，喝了几口，感觉才好多了。
  放下杯子后，楚念念又重新攥紧了严爵的胳膊，紧张的神情，像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严爵将楚念念的模样看在眼里，心绪翻腾得太厉害，喉咙再一次涌上哽意。
  他暗暗地吐纳了一番稳住，声音低低的——
  “念念，我的职业，决定了我注意不能跟其他人那样，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媒体的面前，至少在我接老头子班之前不能。”
  “那你还跑来当替身？你脑子被骗踢了吗？”楚念念小声地咕哝。
  “我不想你跟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男人接近，但也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喜爱的事业……”严爵说到这里顿住，薄唇浅浅地往上扬，“既然两者有矛盾，那就只能调整。”
  “我可以……”楚念念想说，她可以解约不拍这个剧。
  话还没说完，就被严爵打断了。
  “念念，我说让你解约不拍，是意气之下说的话。”
  “？？？”楚念念蹙眉，不懂严爵这是什么意思。
  严爵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指腹轻轻地抚平后，才开口，“感情如果一直靠单方面的付出，是维持不了太久的，过去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现在，该轮到我为你做点事了。”
  “你可以为我做别的事，送花就很好啊，没必要把自己的安全搭上。”
  “你可以为我做别的事，送花就很好啊，没必要把自己的安全搭上。”
  严爵看她不高兴的表情笑，“念念，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楚念念点头，“但是安全问题也很重要，你不准出事！”
  “我不会出事。”严爵保证，“现场这边，我跟导演沟通过了，不会出问题，后期那边，上官睿也专门派了人把关，绝对不会出纰漏的。”
  “要是出了怎么办？”楚念念撇唇，还是不放心，但语调已经放松了许多。
  严爵知道她动摇了，趁热打铁道，“不会，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一会儿拍完了，现场检查？有不满意的内容，直接删除？”
  “导演不会同意的……”楚念念闷闷地开口。
  她在娱乐圈也好几年了，柏云开在业内出了名地难搞，不会允许有人碰他的片子的。
  “他会同意的。”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柏云开很不好相处的！原则性也强，跟F坑里的臭石头没什么两样，他绝对不会同意让我们动他拍好的片子……”
  “会的，因为他不想换女主角，不然，为什么之前都谈了解约，也找了新女主角，结果到半途把原本就拍好的片子全废了，让你重新再拍？没有人愿意这么浪费钱地折腾。”
  楚念念一想也是。
  柏云开要不是不想换女主角，也不会来来回回地这么折腾。
  想到这里，她的心稍稍安了一些，但声音还是很不确定，“你保证没问题？”
  “要让导演进来跟你保证吗？”严爵失笑。
  “嗯，你让他进来。”事关严爵的安全，楚念念不可能马虎。
  严爵：“……”
  本以为楚念念不会这么较真，结果没想到她居然坚持。
  没办法，严爵只能把导演喊进来。
  ……
  原来配合度极高的演员突然闹脾气，导至拍摄进度被打断，导演就已经够郁闷的了。
  正想着如果楚念念真的开自己天窗怎么办的时候，严爵总算是把人给说服了。
  导演悬在喉咙口的心瞬间就落回了原位。
  只要不耽误拍摄，别说是跟楚念念保证了，就是让他立军令状都没有问题。
  “那立个军令状吧。”楚念念道。
  柏云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除了遵守，还能怎么办？
  于是，在楚念念的监视下，柏云开照要求写了一份保证书，递给楚念念过目。
  “满意了吧？可以拍了？”
  “盖章按手印。”楚念念把保证书递回去，觉得光是一个签名还不够。
  柏云开：居然怀疑他的人品，真的有种想要打死楚念念的冲动！
  当然，这些想法，柏云开也就放在心里想想。
  先不说楚念念是他好不容易挑中的女演员，打死了戏没办法继续往下拍。
  他要是真动手，上官睿那边先不说，光是坐在楚念念身边的严爵，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算了。
  为了戏，忍吧。
  柏云开憋屈地叹了口气，在保证书上盖下自己的手印。
  “现在可以了吧？”
  楚念念没有回答，拿过保丨证书，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样问题后，才小心翼翼地把保证叠起来，收进口袋。
  想了想，放在自己身上不安全，又拿出来，交给严爵，让他保管。
  柏云开见状，差点没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这个楚念念，两人都合作过多少次了，她难道不了解自己向来一诺千金吗，居然还防贼一样防他！
  柏云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又拿楚念念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过，让柏云开欣慰的是，在这么多的限丨制下，拍出来的效果，竟然出奇地好。
  尤其是两人在雨中拥丨吻的画面，简直勾丨人到爆！
  柏云开拍了这么多年的戏，除了刚入行那会儿，已经很久没有在拍的时候就激动了。
  这次，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柏云开有预感，这一幕，一定会将这个戏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成为今天最火爆的戏！
  因为，严爵和楚念念站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太配了。
  哪怕两人什么过丨火的举动也没有做，气氛都能让人沉醉其中。
  有那么一瞬间，柏云开真想问严爵有没有兴趣当演员。
  他要是来当演员，就没娱乐圈现在那些男明星什么事了。
  想到严爵的身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柏云开觉得自己要知足。
  误打误撞拍到这么撩丨人的画面，就该偷着乐了，不能再想着蛇吞像。
  这样一起，柏云开才将心头那股丨冲丨动压下去，认真的拍接下来的画面。
  **********◆糖圆作品◆主角：严兽VS唐心◆**********
  虽然严爵是第一次拍戏，但因为对手是楚念念，根本不需要演，只要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就好。
  所以，一切非常地顺利。
  几乎全是一条过。
  拍完了所有男女主角亲丨密的戏，楚念念第一时间，就是检查拍好的画面。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总算是放下心来，跟严爵一起离开。
  回酒店的路上，楚念念接到了母亲楚洛青打来的电话。
  楚洛青告诉她，唐曜打了好多电话，她都没有接听，微信也没回。
  情急之下，把电话打到了季乔生和楚洛青这里，让楚念念忙完了，跟他联络，说是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
  楚念念接电话的时候，正好和严爵一起离开，去停车场取车。
  听到母亲的话，下意识的就顿住了脚步，往后避。
  严爵也听到楚洛青的声音了，没有多想，以为楚念念怕父母知道他们在一起，打开车门，示意楚念念到车上去。
  然后，转身走到另一边去了。
  楚念念觉得心虚的同时，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不想严爵知道，自己约了唐曜见面的事。
  以严爵的脾气，肯定会动手的。
  她跟唐曜什么也没有，人家是好心地帮个忙，楚念念不想唐曜帮了忙，还没落个好。
  楚念念想好了，自己悄悄地去做检查，等结果出来，再跟严爵谈。
  这一次，不管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再隐瞒。
  ……
  结束跟楚洛青的通话，楚念念抬头，目光朝前方的人望过去。
  严爵站在一棵树旁，大半的身体被阴影掩去，显得原本就修长的双丨腿，愈发地笔直。
  他右手指间夹着一根烟。
  没有抽，就是轻轻地夹着，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
  左手，拿着打火机。
  反反复复，不断地擦亮，熄灭。
  淡蓝色的火，在黑暗中一闪一灭。
  楚念念一眼就看出了严爵心情不太好。
  他烦躁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反应。
  楚念念大概也能猜到，严爵为什么心情不好。
  应该是自己刚才回避的态度，有点伤到他了。
  抿着唇沉默了几秒，楚念念打开车门下去，缓缓地来到严爵的身边，从后面抱过去，将自己的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生气了？”
  严爵身形微微一顿，收了烟和打火机，覆丨住楚念念揽在腰际的手，声音低低的，“没有。”
  “全身肌肉都绷紧了。”楚念念道，“你生气的时候，都是这种反应。”
  严爵沉默。
  知道自己瞒不过楚念念，叹了一口气，没再否认，“念念，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叔叔阿姨？”
  他想早点获得季乔生和楚洛青的谅解，把楚念念娶回家当老婆，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不是这样躲躲藏藏的，楚洛青来个电话，都要回避。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楚念念怎么会不懂严爵心里的想法？
  她从严爵的胳膊下，绕到他的面前，双手虚虚地攥着他腰侧的衣服，“给我三天，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就带你见他们。”
  严爵没留意到楚念念话里的暗有所指。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楚念念话里的三天，吸引了注意力，“你想好了？要现在就跟叔叔阿姨说？不怕他们生气？”
  就算不说，我妈妈也知道了。
  楚念念在心里回答，没有把话说出口，“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就算气，也不会气太久的。”
  严爵点头。
  的确。
  季乔生和楚洛青不可能跟楚念念生气，也舍不得生气。
  他们从小就宠女儿，舍不得女儿受半点委屈，事事顺着女儿，要不当年季向晚出事，夫妻俩也不会反应那么强烈，彻底地反感他和严家，毅然决然地放弃了S市的一切，悄悄地带着人离开……
  对季乔生和楚洛青来说，楚念念就是他们的命，怎么可能舍得气？
  只是想到楚洛青的态度，严爵还是有点不放心，“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你去了，反而会引发矛盾，说不清楚事，我自己跟他们说就行了。”楚念念摇头，她根本就不是去说服父母，而是打算做身体检查，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让严爵跟着？
  ……
  “……”严爵想要反驳坚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不想楚念念为难，作了罢。
  两人非常有默契地消了音，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
  车子就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下，缓慢地往酒店的方向行驶。
  车子进了地下车库，缓缓停下的时候，严爵的手机响了。
  严爵一看，浓眉就深深地蹙了起来——
  是部丨队那边打来的。
  休假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说明有急事。
  严爵内心不太想接，怕被召回去任务，又要走个十天半个月，见不到楚念念。
  可职责在身，不可能真的这么任性。
  还是接了。
  严爵按下接通的时候，楚念念就回避下了车。
  尽管两人已经不分彼此，但比念念很清楚，严爵的工作，自己有很多不能过问，也不能听。
  所以，不等严爵开口，她就自己先回避了。
  严爵很快就接完了电话。
  楚念念回到车上的时候，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整个人异常地沉默。
  预料应该是部丨队让他回去，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但严爵是军丨人，丨军丨人的职责就是服从丨命丨令。
  六年前的楚念念，或许会抱怨，觉得部丨队没有人情味。
  但六年后的楚念念，已经成熟，懂得换位思考，更知道严爵肩膀上背负的责任。
  于是，主动开口，“是不是部丨队边有事让你回去？部丨有事的话，你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
  严爵没有立刻说话。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将楚念念的手拉过来，攥在手里，声音低低的，“你不生气？”
  记得没错，以前听到他要离开去执丨行丨任丨务，她总是很不高兴，偶尔还会发脾气。
  楚念念笑，反握住严爵的手，“首丨长，我二十七岁了，不是十七岁任性的小姑娘，这是你的工作，也是你的职责，我为什么要生气？”
  楚念念握紧严爵的手，“你去吧，记得注意安全就好。”
  严爵低低地嗯了一声，像是克制不住似的，忽然一个用力，把楚念念拥进怀里，“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就是有个丨新丨兵丨蛋子出了点问题……”
  楚念念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清洌味道，胸口有点泛酸。
  其实她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是真舍不得严爵走的。
  只是不再是十几岁的任性小姑娘，懂得克制罢了。
  “要很久吗？”
  “不用，大概两三天，处理好了马上就回来。”
  还以为要十天半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呢。
  楚念念松了口气。
  正好，她这两天准备去见唐曜，最后做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时间上正好错开，不用躲躲藏藏的避着严爵，怕被发现。
  想着，楚念念什么委屈也没有了。
  轻轻地握了握严爵的手，声音轻柔，带着些许担忧，“着急吗？急的话，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你回部丨队吧。”
  “不差这一点时间，我送你上去。”严爵先下车。
  然后，牵过楚念念的手。
  他这个动作很自然，也很顺畅，就好像这些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两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严爵的手很大，也很宽厚，透着他特有的体温。
  楚念念慢慢地跟着走。
  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身躯，脑中恍惚了下，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多年前，自己追着他跑的画面。
  她记得，从小到大，严爵虽然嘴上说麻烦，但一直是像现在这样牵着她的手，不管到哪里都带着自己。
  直到冷若夕的出现。
  楚念念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和严爵之间，虽然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的事。
  现在想起来，也还是会难受。
  但比起两人在一起，那些事，也就不再是如此地难以忍受了。
  楚念念相信，只要再给她点时间，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了。
  而将来……
  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楚念念眨了眨眼，将莫名涌上来的泪意咽下去。
  忽然觉得，上天安排严爵六年后才看清楚心底真正的心意，不是没有理由的。
  六年前的自己，若是得知严爵突然之间要走，去执行丨任务，肯定会大吵大闹。
  严爵和别的男人不同，他身上有着该担的责任和义务，是不可能由着她任性的。
  六年前两人要是在一起了，怕是会因为这些琐事争吵，然后分手吧。
  那样的话，两人只怕是会闹得不可开交，老死不相往来。
  然后，彻底地错过。
  楚念念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
  光是想，就觉得胸口被利爪撕开般难受。
  叮。
  电梯门打开。
  严爵正想着回部丨队，能不能把事情交给林准处理，尽快地赶回来，他希望楚念念在面对父母的时候，自己哪怕不在场，也能随时出现。
  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楚念念的反应，牵着她走进去。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两人的身影，倒映在电梯壁上。
  两人拍完戏就匆匆从片场离开了，连衣服都没有换。
  电梯壁里，两人还是戏里的造型，手牵着手。
  楚念念看着电梯壁上的倒影，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片场。
  她记得，电视剧里有一场戏，是女主角跟男主角单独在电梯里，女主角觉得男主角性格太冷了，主动找话说，然后直接赖着男主角撒娇耍赖。
  说实话，这部电视剧男主角的个性，还真是跟严爵有点像。
  都很木讷无趣，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以前，她就觉得严爵这性格好玩，经常当众调丨戏他……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十几岁，成熟了许多，但楚念念还是特别喜欢看严爵红着脸尴尬的样子。
  楚念念向来是个行动派。
  脑中浮现从前严爵被自己调丨戏得无奈不已的模样，楚念念心情莫名地大好。
  叮。
  电梯门打开、听到走廊传来声音的那一瞬间。
  也不管门外等电梯的人是谁，楚念念直接就朝严爵扑丨了过去，撞进他的怀里，耍赖式地撒娇，“首丨长，我累了，腿好酸，你抱我回房间好不好？都怪你，带我去什么废弃的楼盘约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唔！”
  楚念念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地捂住了嘴。
  “唔唔唔……你干……嘛……捂……不让我说……”楚念念用力地掰掉严爵捂在唇上的大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在车上的时候不是很闷丨骚，丨逼着我回答爱不爱你么？怎么？才几个小时过去，就翻脸不认账——”
  楚念念的话实在是太快，严爵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俊脸难得的一片通红。
  他看着站在走廊上的季乔生和楚洛青夫妇，还有咬着冰糖葫芦，听不懂楚念念在说什么，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们的季少恺，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尴尬过。
  楚念念不知道父母和弟弟就在身后的走廊，还在继续，“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在一起的时候各种情话，提上裤……”
  “咳咳咳……”
  几声重重的咳嗽，打断了楚念念后面的话。
  熟悉的声音，让楚念念一瞬间感觉自己被一道巨雷劈中，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嗡地响。
  她还以为，走廊上是其他的旅客。
  没想到……
  居然被父母听到她说丨骚丨话调丨戏严爵……
  而且，还……
  楚念念脸颊火丨辣辣的烫。
  丢脸至极的她一头撞进严爵的怀里，埋得深深的，再也不想出来见人了。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还在严爵的身上挂着，赶紧松手跳下来。
  红着脸，拧着衣角，机械般，一点一点，慢慢地转过身去，声如蚊蝇，“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季乔生和楚洛青也没想到，会撞见女儿这一面，尴尬得说不上话来。
  几个人就这样，隔着敞开的电梯门，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季少恺看看电梯里站得笔直的两个人，再转头看看父母，咬了一口糖葫芦“咔嚓咔嚓”地咬碎，鼓着小脸颊，天真无邪地问，“姐姐，你跟这个叔叔在车上吃什么好吃的呀？大猪蹄子不是吃的吗？为什么你说这个叔叔是大猪蹄子？”
  楚念念：她现在除了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再没有第二个想法！
  **********◆糖圆作品◆主角：严兽VS唐心◆**********
  严爵部丨队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没办法耽搁，跟季乔生和楚洛青打过招呼后，就先行离开了。
  留下楚念念独自面对脸色各异的父母。
  和一鼐懵懂的弟弟。
  楚念念捧着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目光不停地偷瞄父母，有生以来，第丨一次如此深刻地理解，坐如针毡这个词的意思。
  她现在，真觉得沙发会扎人。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客厅除了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就剩下季少恺窸窸窣窣啃糖葫芦的声音。
  压抑沉重的气息，不断地蔓延。
  久久，楚念念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静，声音干巴巴的，“爸……妈……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刚才……是跟严爵开玩笑的……我没有跟他跑到那种地方去胡来……”
  继续安静。
  季乔生和楚洛青夫妇沉着脸没有说话。
  两人实在是被刚才发生在电梯口那一幕惊到了。
  他们知道，女儿从小就喜欢严爵，想方设法地黏着严爵。
  却没有想到，女儿在公众场合，也这么不避讳！
  要是被拍到了，闹到网上去，还不知道会被议论成什么样子！
  还有，夫妻俩不懂，女儿胡闹也就罢了，严爵居然不阻拦！
  这两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一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一个身居丨要位，这样的身份，一旦曝光，会引来多大的麻烦？
  尤其是严爵，如果让歹徒知道，找上门来，他们女儿的安全谁保障？
  难道成天提心吊胆，就怕再发生六年前那样的事吗？
  季乔生和楚洛青夫妇想到这里就坐立难安。
  尤其是楚洛青，女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女儿暴露在危险当中！
  她绝对绝对，不允许，也不会让女儿再遇到半点危险。
  可是……
  楚洛青抬眸，看着一脸紧张，只有被他们夫妇撞到的尴尬，完全意识不到事态严重的女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转头看了丈夫一眼。
  季乔生立刻会意，牵着儿子出去了。
  季乔生和季少恺走后，客厅愈发地空荡起来。
  气氛也愈发地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