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国师弟子
眼尖的看到刚刚翻过墙头的凤瑶华，华月瑾高兴的不得了，扯着一个身披铠甲的人的袖子，大声嚷嚷着：“她可是当朝国师弟子，我女儿是当朝国师弟子，你们还不快点退下？”
凤瑶华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华月瑾身后护着的，不正是当日那绿衣银甲的少年啸邦吗？
先不说他参与谋反，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单说他之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凤瑶华都不想放过他。
此时他脸色惨白，一看到凤瑶华就如同有了主心骨，开始叫嚣：“我姐姐可是当朝国师弟子，你们若是抓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本以为回到凤府能多少躲避开凤府有人篡位的尴尬，可是如今看来，却全不是如此。
心头念头转过，凤瑶华对着为首的官兵严肃说道：“我就是来监督抓捕的，把他拿下。”
本来一直抹眼泪，以为尘埃落定的华月瑾，听了这话对着凤瑶华大声道：“你这没良心的，这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让你弟弟去坐牢？从小没养在跟前儿就是养不熟，那么多年都没有孝敬过我，好不容易有个孝敬我的，你还偏偏要把他抓起来。”
一边说一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着她这样，凤瑶华突然有些怀疑，这真的是凤府国母吗，看样子倒像是市井泼妇。
都已经被骂到这份儿上了，索性撕破了脸皮，凤瑶华早就有些不耐烦这所谓的亲娘。
轻点脚尖从墙头上跳下，凤瑶华如同一阵风一样刮过去，直接就将啸邦打晕，扔给带头的军官。
华月瑾的声音骤然拔高，尖利的如同被石子划过瓷器：“凤瑶华你个贱人，你竟然绑了你亲弟弟，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怎么不死在深山里？”
已经被刚刚华月瑾的话伤透了心，凤瑶华此时听到这些话全无半点反应，甚至嘴边还带着点微笑。
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凤瑶华，华音真的担心凤瑶华就此情绪崩溃，在华家的时候，经常坐在房顶听凤瑶华对母亲的所有畅想，在畅想里，母亲是温柔的，是贤淑的，是会给女儿亲自下厨做羹汤的，是笑容暖暖的，可如今一看，就连华音都想流眼泪，不求温柔贤淑亲自做羹汤，只求对女儿稍微有些关爱都做不到，似乎凤瑶华在华月瑾眼中，只是个用来上进的工具。
没有任何感情，予取予求的工具。
姗姗来迟的凤御史对着带队的军官拱拱手，赔笑道：“这不孝子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不用理会拙荆，尽管带走。”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华月瑾径直对着凤御史爷扑了过去，如同疯狗一样，嘴里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不说帮着自家儿子，反倒帮着外人，你脑子是不是进了水，本来就没本事，还要当缩头乌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像狗一样的对着栖梧国皇帝摇尾巴，老娘今天不活了，要带走啸邦就从老娘的尸体上迈过去。”
凤瑶华隐约瞧着，似乎有好几个官兵都忍不住低头，肩膀颤抖。
可是这能怪得了谁？凤瑶华走上前去对着华月瑾的后颈狠狠地拍了下去，华月瑾身子一软，被凤瑶华扶住了。
叹了一口气，凤御史对着凤瑶华轻声劝道：“别听她胡言乱语，怕是来到栖梧国以后，受刺激过多，得了失心疯了。”
这多少挽回了一点颜面，那军官生怕事情有变，让两个人架着凤啸邦，连忙告辞走了。
心底的委屈，面对凤御史带着些慈爱的安抚，瞬间决堤，凤瑶华抱住凤御史嚎啕大哭。
“没人知道我愿不愿意嫁到栖梧国来，没人和我商量，没人知道我一路嫁到这边来，身边只有华音，举目无亲内心有多惶恐。你们初来栖梧国的时候，虽然知道是寻求庇护，肯定会让我颜面尽失，可我内心是欢喜的。结果呢？结果呢？如今这谋反的大罪，也敢拿给我担着，全没想过我担着我会怎么样……”
凤御史神色温柔，轻轻的拍着凤瑶华的后背。
夜色中，后院火把噼噼剥剥，除此之外，只有凤瑶华渐渐低下去的哭声。
屋里光线暗成，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熏人欲呕。
虚弱的华月瑾躺在床上，如同死鱼一样半点生气都没有的眼睛，缓缓的转向门口的方向，等看清了门口背光站着的是凤瑶华，华月瑾骤然爆发出巨大的热情，翻身坐起，冲向对着凤瑶华，一边还狂热的喊道：“我没有病，快让我出去。”
可屋子里面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两个粗壮丫鬟并不是吃素的，一左一右架住华月瑾，任凭她不断的挣扎踢打，甚至下口去咬，都神色半点不变，仿佛是木头一般。
终于累了，不再挣扎，华月瑾无力地垂着头，声音有些悲戚：“救救你弟弟，快救救你弟弟，你弟弟在牢里受苦了，他从小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看到凤瑶华没有丝毫改变的神色，华月瑾突然转了口气：“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你怎么不去死？”
突兀的，凤瑶华露出一个笑容，却不为所动。
似乎是彻底死了心，华月瑾不再开口。
死一般的沉默，只剩下华月瑾如同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打破沉默的是凤瑶华一声轻笑：“今日来，是特意告诉你，不用再惦记啸邦了，人总得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些代价。啸邦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有人为他网开一面，大长公主谋反，皇上念及昔日旧情，不想处置，大表哥一向聪慧，早有脱身之计，只有啸邦，被当成罪魁祸首，今日在午门斩首。”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是他姐姐，你救救啸邦吧，救救他，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娘给你道歉了，给你道歉。”华月瑾突然又挣扎起来，脸上哀切的神情，让凤瑶华第一次体会到嫉妒是什么样的情绪。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恶毒女儿，当初怎么没把你掐死，你怎么就没为你弟弟考虑考虑？”现求情没有用，华月瑾又破口大骂，凤瑶华闭着眼睛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可眼泪还是顺着脸颊不断的拍在地面上，强大的听觉似乎让凤瑶华都能够听到水滴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