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剑说着取出酒壶,倒满两杯,端起以眼神询问,见七月没有接的意思,就自己仰头喝干,一番话说完,接连喝干三杯酒。
“当年为练这瞬剑,确实经历了番不能言道的悲伤,只是武尊自幼在飞仙宗长大、万般宠爱集于一身,如何能够练成这瞬剑绝技呢?师父曾对我说,这瞬剑只有知道悲伤的人才能够修成。”
七月听了不禁默然.当初在神武擂台上,看见李一剑的瞬剑绝技威力惊人,初时只想看破其中奥秘,但总无所得.后来看见李一剑每每出剑刹那,整个人从内自外总显现一种独特的煞气,而那个瞬间,他的表情总会变得特别冷漠,目光总会变的尤其冷淡.
那时七月不由想起修炼如何掌握癫狂天赋时的经历,又记起曾与秋叶练功交手时,癫狂状态下失去灵,灵能喷发之际那种似乎身体有无限澎湃的力量欲出、偏偏在出掌时总不能把那股力量完全喷发的郁结感。
于是琢磨李一剑的身法、凭借曾为了修炼中掌不伤绝技而被秋叶击伤无数次掌握的对诸般内劲运作变化的超人敏锐感,一举破解了瞬剑奥秘。后来秋叶称之为灵闪绝技,至今七月才知道原名叫瞬剑,但她觉得秋叶起的名更形象直接。
悲痛的滋味她懂得,一是步惊仙之死的打击;二是癫狂天赋最初的展现时,对她内心悲伤的多倍提升所致。
李一剑本期望听七月谈谈自己的事情,但只见她神情落寞,眸子里透出浓浓的哀伤,偏偏不愿开口诉说。
‘人说她不近人情,不知人情世事,此刻看来只怕未必,如她这般身世因何满怀哀伤呢?’
李一剑想着,一时便多了几分念想、爱怜。
“既然是不愿意回忆的事情,不提也罢。”
“谁告诉你不愿回忆?”七月突然脸色一沉,瞪他一眼。李一剑无奈的闭嘴。
闷了半响,他看七月一动不动,止不住的又找话说道“你武功天下第一,觉得我的功夫还有办法改变吗?”
“为什么要改变?”
见七月愿意说话了,李一剑不禁大喜,忙道“虽说内外兼修,实则遇到当世的高明对手时则内外不济,而且这瞬剑快则快了,却难以跟内家高手堂堂正正的对阵,如果不能偷袭,根本奈何不得内家高手。我也不怕丢了颜面,其实在魏国曾与有飞天舞之称的舞菲交手,败的极惨!最后还是全凭北君相助,才能够负伤逃脱。”
七月不知有这么一节,想起舞菲那独特的本领,倒也能想通李一剑为何会败,低山关时她也不是未曾想过先击倒舞菲减轻压力,但总没能得手。她那一伞在手,飘然若仙的飞天剑舞本事,的确高明的让人佩服。
“败给她不奇怪,内家高手强如信侯,在低山关时也伤不得舞菲,她那独步天下的飞天剑舞绝技,实在让人钦羡敬佩。”七月说罢又评价道“可是你的武功本是内外兼修,凭着宝剑的威力,对手被闪电般快的剑刺中,不死也伤。纵使是外功高手,也必然被你深厚的内力震伤。”
“只是、我这分明是刺杀之剑,用于堂堂正正的决斗只能欺负弱者。当日神武擂也禁不起北君一声龙吼震。”
李一剑说起此事,犹自愁眉不展。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所学心法,现在天下多少上古神功秘笈,为什么不不择一而学?”
李一剑苦笑道“我没有钱买那等昂贵的秘笈,信侯虽然有,但知道郑国有禁令,如今他更值如履薄冰的处境,我怎能开口求他帮这种忙?假如被他的政敌知道,以此大做文章,岂不是把他害了!”
“我教你。”七月说的随意。
李一剑却愣住,这才想起她本是郑国武尊,郑国的上古秘笈本是飞仙宗所得,她理当看过、记得。
“只是平白受这种赠予……”
“用你的千年冰雪珊瑚交换。”
李一剑不由大喜,知道她是愿意与自己结交为友,才有这种提议。当即也不再扭捏,欢喜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扭扭捏捏,多谢相助!”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必记在心上。途中但凡遇到资质不俗又有心学武的人,我都会教他们上古神功秘笈。再说神魂军中早已开放上古神功秘笈,任由任何人学习修炼。过去将上古神功秘笈紧紧藏起的诸国诸派很快就会取消禁令。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话虽如此,至少如今还是千金一本。”
李一剑取出冰雪珊瑚交给七月,后者见他屋外的千里宝马,淡淡问他“为何不卖了那匹马买?”
李一剑晒然失笑道“其实也曾想过。但这匹马是信侯所赠,而且陪伴我这么多时日,实在不忍心为了本秘笈把它易手。”
李一剑说罢又失笑道“听闻七月也有匹千里宝马,此刻却没有见到,莫非易手了?”
“沿途追杀的武修者多,恐怕牵连了它,暂时寄养在朋友府中。”
“我就知道你不是忍心抛弃爱骑的人。”
七月想起宝马,一时有些难过,知道那马儿久见不到她,只怕还以为被她抛弃,必然也十分难过。
李一剑看着七月微微仰面眺望屋外雨夜的恬静神态,一时有些发痴。
原本他打定主意要把千年冰雪珊瑚送出,如今虽然换了个方式,但七月终究已经收下。他本该走了,只是、此刻的他却一点没有走的念头,脑子里根本就忘记这件事。
当他想起来这个问题时,已经是次日,七月离开了村庄,朝北赶路。
他邀请七月上马同走,被她拒绝,于是他就牵着马,陪她步行。
这时候李一剑突然自问,既然千年冰雪珊瑚已经送了出去,他为什么还不走?
于是他发现他走不了,因为有一种叫做吸引的力量促使他不愿意与前面的女子离别,他无法控制、也不愿意控制这种情感。
“既然你不愿意骑马,那我就陪你走路吧,你要去哪里?”
七月头也不回,随意的甩了句话道“很远的地方。”
李一剑失笑道“无论有多远,我都愿意陪你走下去。”
“我看你一定是太无聊了,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所以就跟着我。”
七月回头,冷漠的看着他。李一剑微微笑笑,点头道“是,我是太无聊了。”
“你为什么要北上?”
路上,李一剑问她。
七月仍旧头也不回,语调随意的回答道“因为跟你一样无聊,不知道做什么,所以就随便找个方向前进。”
李一剑晒然失笑,拍了拍马头叫道“那很好,我们是很好的同伴。”
“你无聊你的,我无聊我的,非要跟着我走是你的自由,但是请记住,我没有邀请你同行,也并不因为跟你同行而感到愉快,只是你也没有让我讨厌的必须赶走不可而已。请不要说我们是同伴。”
李一剑也习惯了她的尖锐,残忍。不以为然的笑道“我知道了,我们只是同路。”
二人同行三日,这天午时,远远看见前头半空尘土飞扬。
李一剑不由欣喜叫道“料想是燕国的殉道军,据说如今被北君领导,走快些料想能够追上。”
他说罢见七月无动于衷,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赶路,只好放慢了速度陪她。
两人又走几里路时,隐隐看见前方焰火冲天,李一剑暗觉不妥。
待走近村庄时,只见村中有些房屋熊熊燃烧,村口正有几个女子被八九个禽兽不如的殉道军推倒地上,欲行那苟且无耻之事。
李一剑见到这种情景,不由怒火中烧,放开宝马缰绳,人如疾风般飞走过去同时长剑已然出鞘在手,剑光寒芒闪动,闪电般接连割断八个人的咽喉。那群殉道军根本来不及挥刀格挡,见他厉害,其它人一时都退散开,竖刀警戒。
有人吹响口哨,顿时从村中又奔出来一大群。
其中有个看起来与旁人的衣甲没什么不同的圆瞪着眼珠子,神态张狂的叫嚷道“不开眼的堕落者!知道殉道军在此不早早夹起尾巴逃命去,还敢自寻死路的闯进来?”
李一剑见这些人一个个不像神魂意志者,反而像些欺行霸市的无耻匪类,不由更怒。
“凭你们也配以殉道军自居?左岸手下岂会有你们这样的败类,杀人不过头点地,屠杀抢掠倒也不说了,竟然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做此兽行!今日就叫你们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恶有恶报,世间自有侠义公理!”
那汉子听了哈哈大笑,引得一群殉道军也笑,末了,那汉子叫嚷骂道“敢跟神魂大仙做对的死路一条,你这么大火气,是不是你娘被我们干了?”
那汉子话音刚落,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咽喉立时被割断,鲜血激射喷出,洒了旁人头脸一身。其它人见状全都冲过去,却哪里是李一剑对手?只见被围在中央的李一剑宝剑翻飞,幻起片片光影,那些围攻的殉道军就成片成片的、毙命倒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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