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离絮偷偷看过一些话本，上面说天上的仙人都是白衣飘飘，仙气十足，在她心里她也一直觉得这就是仙人原本的模样。可在看见眼前女子的第一眼，离絮口中那声“仙女”不由脱口。
明明不是话本中的白衣，而是截然相反的黑衣，但离絮几乎是在这瞬间就已经认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天上的神仙。
女子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神情冷冽地从天而降，救了她，甚至在离絮看来，现在眼前这个看起来淡漠严肃的女子皱眉也是仙女皱眉，好看的不行。
苌瑶将刚才逃走的黑影的话听得清楚，只不过九凤这种妖物速度极快，现在逃走她也再难追上。苌瑶转身看着站在原地看起来明显受惊但还是坚持着没尖叫的离絮，还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感到微微意外。
在太夷宗，她是七襄峰主门下的唯一的弟子，威信极高，没人敢随意招惹，常有言道——
苌瑶，性孤冷，貌美难处。
她这一次出来是在宗门里领取了任务，听闻有九凤作乱，这一路追随，哪知道这妖青雉竟然逃来人间。如果这么一次意外也便算了，但如今听着青雉最后那话的意思，怕是日后还会回来寻眼前这小姑娘的麻烦。被妖族盯上，便是不死不休的报复。何况，刚才若不是眼前这小姑娘用一捧带着黑狗血的泥土砸中那妖物，可能她还要寻很长一段时间，人间气息混杂，若是青雉决意附身在人身上，这还真不好找。
苌瑶看着目光有点呆愣像是被吓住的离絮，直接开口道：“你，可要跟我走？”
若是这时候换做太夷宗任何一人，也不会问的这般直白，甚至无理。
而如果这时候不是离絮而是别家的士族小姐被这般问话，肯定已经开始尖叫大喊护院。
可现在恰好就是这么一对，一个无理直白，一个没头没脑。
离絮没想到自己看见的仙女竟然跟自己讲话了，她甚至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苌瑶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
苌瑶点头，“走吗？”
“你是仙女吗？你要带我去天上吗？”七八岁的小姑娘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奶声奶气的，又细细的，其实听上去格外让人怜爱。
苌瑶：“不是，我也是人。只不过刚才你也看见，突然闯进你们家是我追杀的妖物。只是现在那妖物逃走，日后若是我在收服她之前，你被她找到报复，可能你小命休矣。所以，我来询问你，你可愿跟我一块离开？带你去一处可保你平安康健的地方？”
离开吗？离开相府？
离絮小小的脑袋里没有大大的疑惑，只问：“以后我就跟你在一块了吗？还有别的很多仙女吗？”
苌瑶：“……以后你会跟我在一起。”
都在一个宗门里，就算是在一起吧？
“那好！”离絮点了点头，“那我便同意了罢，你以后不会丢弃我吧？”她歪着脑袋，还很担心。
苌瑶：“……入我宗门，便是我同门，何来抛弃？”
离絮脸上浮现一丝满足的笑，猛地点头：“好的好的！”
苌瑶伸手要去拉她的手，带着小孩一同御剑而行。可没想到她才刚主动伸出去的手，却被跟前的小豆丁的姑娘眼神闪烁着躲开。
苌瑶：“不愿意？”
离絮一张小脸这时候变得绯红，她将自己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忙否认：“不是不是的，是，只是，只是我，我手里很脏，还，臭臭的。”
苌瑶听闻，伸手在离絮的手心里一挥：“无妨。”她开口说，“看看，不脏了。”
离絮低头，果然，原本黑乎乎还臭烘烘的抓了黑狗血泥土的掌心里如今白白净净的，可干净了！
“哇！这是仙术吗？好厉害的啊！”她一脸崇拜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带着惊喜又有几分不敢相信。
“只是一般的法术而已。”苌瑶说着，这时候她注意到身边的小姑娘有点可爱地主动将自己的小手塞进她的掌心里。
小孩子的手，软软的，只是没什么肉，看起来更让人觉得瘦小了。苌瑶握住，这时候忽然从前院传来踢踢踏踏混乱的脚步声，听这声音，来的人似乎还不少。苌瑶微微偏头，在看见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两人时，心里已经有几分明白。
“我们可能还需要等一下。”苌瑶说。
离絮听见这话，心里有点慌张，她知道跟着仙女一起去天上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继母不让她去，要让仙女带着她的二妹去的话，她不想同意的。下意识的，离絮伸手将苌瑶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担心自己被抛下。
对于离絮这点小心思，苌瑶却丝毫不知道。她以为只是小姑娘对人间还有不舍，于是安抚性地伸手在离絮的手背上拍了拍。
很快，不久从外面就涌进来一批人。这小院子可不大，很快就被围堵地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一穿着紫衣的妇人，她在看见倒在院中的两人时，尖叫一声，径直奔向了那壮实的男孩子跟前，抱着他“心肝儿长心肝儿短”地嚎了好半天，她身边的大丫鬟将地上的粉衣少女扶起来，却在看见后者那张变得黑漆漆的脸蛋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谁！离絮，你这个作孽的小蹄子，你，你又做了什么坏事！”紫衣妇人话不多问，先给离絮按上罪名，反正不管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总归都是离絮的错。
这时候，在她怀中的男孩终于醒来。
胖壮的小子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大喊了一句“妖怪”，那样子，像是被吓得不轻。
紫衣夫人心疼安慰，“儿子，娘就在这儿，在你身边，别怕，就算是有妖魔鬼怪，只要有娘在这儿，你都不会有事。”
“不是，娘亲，二姐，二姐就是妖怪啊！二姐是鬼啊！”胖小子激动大喊。
“什么你二姐是妖怪！”紫衣妇人不是很高兴开口，“就算是这院子里真有妖怪，那也是你大姐，你看她那样子，可不是像鬼？这样子，也不知道早点下去陪她那个早死的娘！”
苌瑶听到这里时，已经很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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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