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冻伤
野人夫君突然出现,让李海棠脑海一片混沌,她有很多话想出说口,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但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无比安心,就算有再大的困难,她也不怕了。
“夫君,你消失这么久,到底去做什么了?”
萧陵川离开之时,李海棠没过问,但是现在他已平安归来,她就想知道,他到底去干多么危险的事。
“去偷玉玺。”
偷玉玺,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然而突然之间,对方好像察觉一般,先下手为强,将事情闹出,皇家那块遮羞布,就遮掩不住了。
因此,松鹤书院的学子们,才在策论里影射,隐约有了镇北王上位,大齐江山更加稳固的言论,从而招致屠戮。
这些话,无论哪个上位者听着,都不能允许那人苟活,书生们仗着自己有几分道理,和御林军对峙,就算是死,也要留个清白的名声。
李海棠认为这种行为其实很傻,但是试想一下,若人人都是软骨头,没有信仰和信念,只做墙头草,无疑也很可怕。
“玉玺?”
李海棠惊了一下,深宫内苑,机关重重,对方早有防备,自家野人夫君,竟然还能一意孤行,她心里颤了一下,用手摸着他的肩膀等处,查探他的伤势。
李海棠给萧陵川把脉,发现自己的手哆嗦,根本不能专心,她低下头,见自己的手指,比原来肿胀了两倍有余,关节粗大,又疼又痒,才爬白山的路上,冻出来的。
“夫君,你是不是中毒了?”
号脉不成,身上伤痕不明,看萧陵川脸色,有掩饰不住的苍白感,定然是受伤了的,若不是内伤,只可能中毒了。
李海棠随口猜测,见萧陵川顿了顿,就想到自己猜测成真,当即紧张起来。
“我没事,正好云惊鸿找了流苏,毒药虽然霸道,却是流苏熟悉的一种。”
萧陵川自知道瞒不过自家娘子,只得把过程轻描淡写,重点突出流苏解毒,他很感激,欠了流苏一个大人情。
本以为娘子会转移注意力,然而李海棠低下头,沉默了。
皇权之争,她已经置身事外,从玉家那点腌臜事,只了解个大概而已,听说是当今这位,在先皇临终之时,偷摸篡改了诏书,挤走了镇北王。
然而镇北王军功彪炳,无论怎么抹黑,军中将领不相信,那位只得自己培养手下,又暗中和云家勾结。
好在,云惊鸿是个明白人。
玉麒麟在镇北王手里一天,那人的座位就永远不牢靠。
不说镇北王对萧家有恩情在,就算不是,萧家也只能支持他,因为当今坐着那位,才是和萧家有血海深仇之人。
“夫君,五福没了。”
李海棠哽咽着,她用手袖子抹了抹眼泪,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五福。五福落崖后,她自己一人独行,无数次地滚落,再爬起来,很多次,李海棠坚持不住的时候,想到五福在落下山崖的前一刻,还在为自己的吃食担心,她不能辜负五福的
好意,咬牙挺着。
这个丫鬟跟了她许久,也是感情最深的了。
五福是个实诚人,心眼不多,人憨厚,想什么说什么,从不隐瞒。
和这样的人相处,轻松肆意,不用费心思去猜测对方怎么想。
“娘子,你先别忧心。”萧陵川余光扫了一眼自家娘子的小腿,心里叹息一声,但是他面无表情,没表现一点反常,反而宽慰道,“白山下,未必就是你想的万丈深渊,要知道,这里是玉家秘地,
本就有几分邪门,而且,你沿途并未看到有人在,山下,却有一间茅草屋子,物件置办的整齐,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前去打扫。”
李海棠眼睛一亮,也就是说,玉家隐卫,藏在白山附近?或许是,在那层看不到的云雾下面?
若是如此,五福掉下去,应该还活着。
李海棠瞬间心中燃起希望,好过了不少,她这才有心思查看自己的腿。
“还有一个消息。”
萧陵川为打散娘子的注意力,道,“你一定想过,为什么镇北王迟迟没有出现认亲,是吧。”
“是啊,从来没有过。”
李海棠见到便宜爹,肯定得问一句,当年为何把娘阮氏,扔到李家村,便宜了山村野夫李大河,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能坐拥江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绝对是渣男。
“娘子,这个不怪镇北王,其实,他早已经不在人世。”镇北王多年流亡,培养忠心不下,身子早已破败,又加上在南瘴之地,中了奇毒,弥留之际,想了一个法子,让独子玉非翎易容成自己的样子,造成自己活着的假象,稳
定手下。
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曾经被传出去过,以至于对方不停地试探,包括阮家在内。
“竟然是这样!”
李海棠再一次震惊,好像,信息量有些大了。她这个脑袋,自从生产之后,就有些傻,掰扯半天,才明白。
迟迟没有认亲,是便宜爹爹早就不在了,她现在,只有个便宜大哥玉非翎。
难怪,那厮无分身之法,只能委托她走一趟玉家秘地,实在是坑啊!
“事情了解之后,他来做他的皇上,我回到北地,做那个梅花教教主,不然我和他没完!”
长得那么圣洁的一个人,馊主意真是多,李海棠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我们找他算账去!”
萧陵川一口答应,顺便提出几个整人的法子,让玉非翎出丑,李海棠不由得轻松了很多。
有些皇家秘事,不用纠结的太清楚,有个靠山也好,何况是这么大的靠山。
“娘子,我在你身边,你喝点热粥,再睡一会儿。”
萧陵川低头看着李海棠的手,目光里满是心疼,他端着温热的粥,喂着娘子吃饭,而后又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安抚,轻声哄着。
许是太累了,又睡不安稳,李海棠没多时,就又睡着了。萧陵川低下头,按着她的双腿,见娘子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眉头都不能皱一下,一颗心再次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