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惊疑
李海棠出门之后,发现萧陵川早已等待门口,她拢了拢袖口,轻快地走上去,“夫君,你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我刚出来。”
萧陵川打量自家娘子,李海棠面色看不出异常,他不由得眼神微深,刚刚男女伙计带二人分开,而娘子去那边,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那里全是汉子,各路吹嘘,当然,屋子里琳琅满路,册子,话本,器具,应有尽有,那些人还讨论姿势。
萧陵川本不想久留,但是他发觉自己从来不晓得别人都什么样,就耐心坐下来旁听。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一刻钟的都算时间长的?他想想自己的水平,不由得抽动嘴角,难怪娘子每每总是说受不了,起来也是腰酸腿疼。
他总以为是自己动作粗鲁的关系,并不晓得时间是个问题。
从前走生死镖,那些人也会去花楼找乐子,回来总是吹嘘自己弄一宿,所以他以为,夫妻房事折腾一宿正常。
屋内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实话,萧陵川简直是不可置信,原来一直以来,他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为怕娘子等得着急,他急匆匆地出门,出门之前,买了一本画册,想着回去好好看看,让自己涨姿势,别那么没见识。
夫妻俩心里有事,各自藏好手中的册子,这才一起继续逛街。
每到夜晚,正是珠宝街最喧闹之时。
这一条街的建筑很有特色,门口挂着红灯笼,彩球,伙计站在门口招呼客人,满面笑容。
排除贼窝来看,珠宝街的交易很公平,店家态度良好,大家差不多了解彼此的根底,几乎没有闹事的人。
“得意楼,这个名字不错。”
李海棠站在门口,看着烫金色的牌匾,决定进去走走。
“客人,您请进,咱们今儿刚来一批好货,小的保证您会喜欢,这可是私藏之物!”
伙计看到人,过来招呼着。
一层有不少人,但是伙计何其精明,看到李海棠头上红色的珊瑚簪子,直接把人往二楼带。
来这里的人低调,穿着都不显眼,想要看对方有没有实力,一来看配饰,二来,看对方的气度。
李海棠跟着伙计上二层,四处打量,得意楼的摆设并不奢华,但是极具底蕴。
本来就是卖珠宝的铺子,若是奢华,会看得人眼花缭乱,看来,得意楼背后的东家,应该是个有品味的人。
二层和她想象的不同,全部都是雅间,有人递给伙计一个牌子,伙计带着夫妻俩进入左边第一间屋子。
“您二位要喝点什么茶,咱们有雨前龙井,碧螺春,云雾,大红袍,还有……”
伙计随口列举几样,都是名茶,对方丝毫不担心二人会不会消费,客气地问道。
若是在好一点的茶楼,一壶茶水就要十几两银子,他们要不买东西,得意楼不是亏大发了?
李海棠点头,让伙计随意,而后不久,伙计果然端上来了雨前龙井,顺便送上提盒,里面是棋子杏仁饼。
不但提供茶水,还提供点心,得意的服务果真是一流,难道不怕有白吃白喝的?
或许有,对方根本不在乎,或许是不消费点,根本走不出去。
“二位客观,要稍等一下,前面还有一桌客人,挑选完毕,就为您二位送上。”
先来后到,这样才公平,对此,李海棠没有意见,了然地点点头。
从始至终,二人都表现的很淡定,伙计更加心安,看来,来了大主顾。
包间内清雅,角落摆放个花架子,旁边还有会吐水的鱼缸,养了几条金鱼。
“水聚财,东家应该是个风水的行家。”
萧陵川见娘子盯着鱼缸看,解释两句,他背着手,想站在原地走一圈,消化一下刚刚在画铺听到看到的东西。
“这样。”
李海棠魂不守舍,想到马蜂那个梗,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那个妇人的夫君真是凄惨,本来短小就够倒霉的,偏生,还要再撒把盐。
被马蜂蜇就会变大,的确,毫无疑问,因为肿啊!
“娘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萧陵川总觉得娘子相当怪异,摸着小册子的手,不禁紧了紧,嗯,等晚上早点回去。夫妻俩研究一下。
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没什么。”
李海棠勾了勾嘴角,没有说得太明白。这里是得意楼,卖珠宝和首饰的地方,不适合提这个话题。
夫妻俩对坐,又等了约莫有一刻钟,伙计这才敲门。
“进来。”
李海棠调整一下坐姿,而后,门开了,三个伙计鱼贯而入,每个人兜里都捧着个托盘。
“这个是玉如意!”
李海棠站起身,见其中一个伙计托盘中的物件眼熟,赶紧拿在手里,细细地摩挲。
伙计不知情,还在笑吟吟地介绍,“这些都是咱们新收上来的好货,夫人,您眼光真好,您看着玉如意玉佩的质地温润,非常难得,而且雕工精细,这种物件,非常不好寻找。”
“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咱们得意楼,价钱至少比市面上低三成。”
李海棠爱不释手,伙计连忙游说,他琢磨,生意十拿九稳。
而李海棠低下头,用放大镜看了看,心里更是狐疑,她仔细确定过,这是好姐妹张如意的玉佩。
张如意因为自己的名字,所以有一块玉如意的玉佩,是她娘留下的,很是珍贵。
这块玉佩被张如意压在箱子底,她那马马虎虎的性子,怕随身携带弄丢,所以很少带着。
姐妹二人经常一处,张如意总是开箱,让李海棠挑选首饰。
这块玉如意,绝对是张如意的没有错,因为红绳是她亲手编的,当时她手法生疏,打络子的时候,绳结歪了一些。
然而,张如意不嫌弃,还夸赞一番,随后很珍惜地换上了。
如此珍贵的东西,怎么能流落到洛城?
李海棠垂眸,掩饰下眼中惊疑的神色。如果是有人偷出来卖掉,那个人是谁呢?卢元卿,卢母,还是家里的帮工的佃户?他们怎么会有那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