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抢先
马碧荷听闻李海棠说起过府上人的态度,这会儿显得没有那么惊讶了,但是她却不能不多想。
在她爹马老爷恢复期间,马家上下的铺子,一半交给忠仆打理,另一半产业,却是放在她手中的。
马碧荷把大半部分精力都放在月荷棠,术业有专攻,她想不靠祖产,而是自己闯出一番名堂来。
因为月荷棠,她结交了张如意,多少了解李海棠背靠京都尚书府阮家,夫君萧陵川也有了不得身份,交好的意愿更加强烈。
“小姐,小的给您提个醒,里面的李天师,似乎对李神医有点成见。”
下人贼眉鼠眼地左看右看,又小声地告知马碧荷,说来也奇怪,两个人都姓李,一个李神医,一个是李天师。
李天师没来边城之前,若说这城里百姓敬重之人,非李神医莫属,可是现下,却难说了。
“为何?”
马碧荷假装好奇,想从下人这边套出点消息。她又不是普通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对外事无所察觉。
眼下大齐和蛮子正在开战,城中粮草紧缺,加上个雪灾,军心动摇,这种关头,冒出来个李天师,又是做法又是演戏,蹦跶得那么欢实,难道是巧合?
不不不,所有的巧合都是精心的算计,作为生意人,必须保持一份清醒。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吧?”
下人抓抓头,总之李天师并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但是却让自家老爷一时间对李神医和其医术产生了不小的质疑。
“行了,那我知道了。”
马碧荷还想进门找他爹爹,下人却拦住她,一脸为难,“大小姐,您现在进去真的不行,老爷有吩咐。”
马碧荷是马老爷的亲生女儿,就算冒犯了,犯点小错,马老爷也不会如何,但是没阻拦住的他,就要成为倒霉的替罪羊。
眼瞅着就快过年了,下人不想挨一顿板子,连过年都要趴在床上度过。
“要不这样,我绕道后面,偷摸地看一眼,这样,我爹怪罪下来,也找不到你头上。”
马碧荷疑窦丛生,她和下人商议,不仅如此,那下人还得帮着她望风。
马老爷院子的后院,有一处高台,马碧荷站在上面,刚好能差不多看到屋内的情形,却又能恰到好处的遮掩身形。
下人见此,也不好再拒绝,只是心中祈祷,自家小姐千万别露馅。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出事算我的!”
马碧荷蹑手蹑脚地来到后院,找到高地往里看。
马家富贵,家里窗棂的高丽纸早已被取下,换成了半透明的琉璃。
堂屋的炕上,马老爷正和李天师坐在炕上,二人保持一个姿势,闭眼,不停地呼吸,马碧荷只看到二人胸口的起伏,却听不到有人说话。
约莫冻了一刻钟,马碧荷从脚底板窜上一股子凉气,她发觉身子发麻,想要挪动腿脚,下身却是僵硬的。
想走走不了,还没人帮她一把,马碧荷很是尴尬。
就在她不上不下,想要离开的时候,屋里,马老爷和李天师同时睁开眼。
“李天师果然有神功在身,不过是片刻的工夫,马某就好多了。”
马老爷睁开眼,顿时感觉到意识非常清明,原本有的头痛后遗症,也逐渐消失,他当即激动得红光满面。
虽说脑袋开瓢后,没有多少性命之忧,可动不动头疼犯困,却也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
以前人快死了,只想着若能活下去,看到儿女成家立业,就是老天的恩赐,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就想让自己更舒服点。
“马老爷不必客气。咱们李天师功法高深,这都不算什么。”
伙计插言,说了几句客套话。
让马老爷疑惑的是,李天师从进门开始,一言未发,坐在那里,却给人虚无缥缈之感,果然是有高深功力的人,和凡人不同啊!
所以,无形中,他对李天师更多了信服的感觉。
“马老爷,边城雪灾,百姓们有不少人家里的屋子塌陷,有家归不得,没粮食没棉被,我们李天师很想略尽绵薄之力。”
伙计打扮的人喝了一口热茶水,开始和马老爷商讨事宜。
马碧荷本想走,听到粮食,当即又绕回来,直接躲在墙根下,猫着腰偷听。
伙计字里行间的意思,得知马家有一笔粮草,在城外有粮仓,所以希望马老爷能捐赠一笔,这对他恢复有大帮助,因为这是善举。
马碧荷越听越觉得李天师有问题,城北大营的将士快断粮了,在边城,也只有自己的粮库有大批粮食,没成想,李天师打上了家里的主意。
正是敏感的时候,试想一下,若是粮食被弄走,藏起来,而城北大营的将士们不能及时得到补给,那么后果将相当严重。
很显然,马老爷没出门,并不知道大军要断粮的消息。
“既然是李天师需要,那马某定然双手奉上。”
马老爷笑呵呵地,那点粮食不是事儿,家大业大,也不差一星半点的,家里最主要还是在做珠宝生意。
马碧荷心里一凉,自己爹爹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她不能继续听,也来不及回到院子,而是折返回去,找李海棠商议对策,千万不能让骗子抢先。
马碧荷是聪慧之人,对方直接冲着马家的粮草,那肯定和城北大营有点关系,他怀疑,李天师是蛮子的人!
李海棠正在盘算粮草,她想联合边城的医馆到下面的村子开展一个义诊活动,所谓的义诊,也不是白给看病,而是需要对方上交少部分的粮食。
今年是丰收年,家家户户有存粮,十几二十几斤的,省省就出来了,这样可以积少成多,攒一部分,送到城北大营去。
只是这天还赶上雪灾,在城里穿梭都困难,更别提到乡下去了。
“夫人,马小姐又来了!”
五福在门口喊一声,还不等李海棠说话,马碧荷风风火火,直接冲进门去。一进门,她脸色发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好半天没说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