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我只是想活下去
第一千零九十章:我只是想活下去
“灵儿!”夜冷翼上前想要搀扶住她,却被她突然甩出的尾巴扫出去。
“滚!”楚眉灵的凤眸已是鲜红一片,周身妖气爆涨。她的脑海里有一个念头,是夜冷翼杀了阿澜!是他!杀了他!杀了他!
夜冷翼不动,同时闭上了双目,淡淡道:“若是杀了我,心里能好受点,你就杀吧!”
自从十年前,他和灵儿重新回到过去以后,他才真正爱上她!前世他辜负她的恩情,若是他没有将她推向鸿羲,也许相恋的是他们!
可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楚眉灵一步步走向他,掌心的惊梅剑直指着他的咽喉,停顿,深呼吸!可这一剑终究还是没有刺下去!
“你终究还是心善。”夜冷翼睁开双眸,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心疼万分。可他能做的就是毁灭假人替身!让她早些醒悟!
“你走吧。”楚眉灵后退两步,方才还杀气凛然的凤眸已彻底失去了光泽。有的只有绝望和痛苦……
“灵儿,他若是看到你如今这模样,一定比你心痛百倍。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夜冷翼还想劝说,虽然这番话他已经说过无数遍……
“你根本不懂。”楚眉灵牵扯出一抹笑容,那种撕裂心肺的痛让她已流不下眼泪,她抬手轻抚自己的脸,轻声道:“在这张皮相之下,其实早已是绝望的灵魂,她正在腐朽,走向死亡。活着比死更难受!可我必须要活着!为了父母,为了我和他的孩子,为了江山!我实在太累了,我只想看看他,哪怕只是抱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假人!可你,连我最后的一点希望都要摧毁!”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到最后的时候已是撕心裂肺。
“你也知道是假人,为何还要自欺欺人?”夜冷翼对她嘶吼,态度有着从未有过的暴怒。
“不是自欺欺人,而是……”楚眉灵的眼神空洞,看着地上那一副被夜冷翼摧毁的枯骨,道:“我只是想继续活下去……”
她必须要活下去!江山还未稳,百姓们需要他,孩子们需要他!他的父母和她的父母也不能没有她。
她,她只是想找看看他,让自己有动力活下去……
这有错吗?有错吗?
夜冷翼没想到她会说这一句话,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以为她不想活了,才会用精血和灵活塑造一个假人!原来她只是为了活下去?
她是为了活下去!
“你走吧……”楚眉灵没有力气再开口,而是转身抱起地上的枯骨,一步步走向那座小屋。
“灵儿?”夜冷翼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已不知如何开口。他,后悔了……
她的脚步微顿,用极轻的声音道:“别再进来了,求你……”
“灵儿……”夜冷翼双膝“扑通”跪下,早已泪流满面。
楚眉灵回到屋子时竟然发现烛火是燃着的,她愣了愣,抬手轻拍脑袋。看来她真的是越来越糊涂了,走之前没有吹灭蜡烛?
可是再仔细一想,这蜡烛是刚燃上的,并不像昨夜留下的。
“阿澜,我去煮饭,今天走得急,没来得及给你带饭菜。你等一下。”她将枯骨轻放在座椅,然后撩起袖子走到小厨房。
小厨房里放满了他最爱吃的蔬菜,这些是前两天带来的。好在都还新鲜。
折菜,洗菜,炒菜。很快就烧出了三道美味。她又温了一壶酒,一起端到了客厅。
“阿澜,吃饭了!”她笑着,先将温热的酒递到了他的面前,道:“今天我就不陪你喝了,因为白天和望儿都喝吐了!”
那枯骨没有任何反应。
“你尝尝我做的菜!”她将炒的菌菇放到他的米饭上,略带期待得问:“是不是比上回好吃了?”
“我今天要和你说件喜事儿,原来望儿有心上人了!你猜是谁?”她继续自言自语,脸上满是喜色:“原来是昇儿!这可乐坏我了!肥水不外流……”
“不过,哎!还是要让这两孩子等几年。不过几年就几年,反正他们还年轻,是不是?我们当初相恋时年龄都不小了!”她说着,却忍不住执起那一壶酒独自喝了起来。
无人回应。
她又喝上一口,然后摆摆手自言:“我就喝一口,一口就好!”
可喝着喝着,她就将整壶给喝完了。
桌上的烛火已快燃尽,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子,走到那具枯骨面前并蹲下。
“只差几天了,只差几天,你就能开口说话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她抬手轻覆他的脸颊,眼泪再次流淌而下。
十年!她十年的心头血,竟被夜冷翼毁了!
“不哭,我不哭了!你一定不喜欢我哭,我给你穿上衣服!”楚眉灵擦干眼泪,再次扯出一抹笑容:“我会治好你,一定能!”
她先将那件喜服替他穿上,然后取出惊梅剑,在扯开衣领后,准备对着心口的地方刺去。
“呼!”
一阵风突然从窗外吹来,灭了桌上的蜡烛。
“夜冷翼!”她嘶喊,带着极度的恨。为什么他不肯放过她!她一次次饶了他的命!可他每一次都要她的命!
周围没有声音,唯有北风从窗外吹过呼啸声,一道黑影从她身边闪过。
楚眉灵这一刻真的决定要杀他!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她的手腕一翻,惊梅剑承载着她无上的妖力,对准那黑影刺去。
可她却被一股强大灵力震了出去。
她以为会跌落在冰冷的地面,却没想到落进了一个带着风雪气息的怀抱里。
这个怀抱是……
她的呼吸一滞,脑袋晕眩,下一刻已被那人倾身压下。灼热的呼吸,伴随着胸膛剧烈的起伏。
这样的气息,是……
“阿澜?”楚眉灵颤声吐出两个字,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人没有回答,滚烫的唇已与她的唇相贴,疯狂得汲取,渗透血骨的缠绵。
她被他吻疼了,却没有推开。她的脑子还深陷晕眩,这是梦吗?她喝醉后做的一个梦?
他不知吻了多久,直到两人的口中都弥漫血腥味才松开。
“等人的滋味不好受?”他问她,声音低沉暗哑,却是染着刻骨铭心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