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鸿门宴（二）
靠着魅力值加成和过去相亲积累的经验，陈昊总算在下午时分，收到了那条令他如释重负的提示：当日获取好感度已达上限，本日声誉子系统数值锁定，明日零时零分解锁，请留意通知。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就是当个无情的应声虫，从头到尾嗯嗯哦哦附和她的所有观点，如果对方有要求，在能力范围之内尽快完成。
好在芙蕾德莉卡虽顶着公主头衔，却没有某些‘公主’的娇蛮，几次使唤都维持了刁难与撒娇的平衡，虽让陈昊头痛不已，却不会心生厌恶。
只不过托她的福，少年观摩了大半天比赛依旧收获寥寥，更别提那所谓的‘元素之心’。
比武进入第三天，赛程也已过半，即将进入更加残酷的淘汰赛阶段。像银须这般有实力问鼎、或是范绍尔之类夺冠大热，自是早早赢取了足够胜场，甚至有余力故意弃权今日的比赛来隐藏实力和换取有利排位；但对于那些实力平庸、背景不深厚却又寄希望一飞冲天的小贵族、自由骑士（因各种缘故失去封号领地、但保留有骑士头衔者）、冒险者与魔仆们，今日的小组赛成绩关系到名次乃至晋级，说是‘人生在此一举’都不为过。
当比赛结果与人生前程挂钩时，‘点到为止’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实力半斤八两的低阶选手们咬紧牙关，让每一场战斗变得漫长而血腥。断断续续观摩下来，陈昊起码看到六个人被用担架抬下场，而非自行离开。
如果说有比这更糟糕的，那非他们中有五位纯血矮人莫属。
对这一幕的出现，无论参赛者还是观赛者都不意外。“哼，叫他们当年抛弃我们，活该！”满脸幸灾乐祸唾了一口，被斯特里普的肘击打中肋部，回过神的克劳德这才收起笑脸，尴尬地朝陈昊辩解道：“我随口乱说的，您别放在心上。”
很清楚矮人如此激动绝对事出有因，但对方表现得有些抗拒，陈昊也不便贸然探究隐私。“不论是否活该，这场比赛终究是结束了。”目睹胜者立于赛场中央，不顾浑身伤势与冲上来的队友欢呼拥抱，少年自言自语同时，脑海中浮现起一个个画面：
石臂村时，当发现杰姆的尸体时，村民们哀伤悲痛；而对于一并丧命于蛇口、很可能与之交往的纯血女矮人，大家反倒毫不在意，甚至因为约翰几句话就群情激奋，差点拿村里其他矮人出气；
在黑岩城的大街小巷，矮人与人类泾渭分明，犹如身处两个世界。甚至因为把希斯当作纯血矮人，陈昊这些日子遭遇了好几回人类的刁难，若非绿发萝莉关节部位的人造痕迹过于显眼，陈昊也把徽章挂在显眼处，并随手捏着一个‘风之利刃’当作威慑，此类情形只会更多。
而现在，明明几位矮人经过苦战才取胜，甚至像少年漫的主角队般展现着‘友情、努力、胜利’，来自场边的欢呼鼓励却屈指可数，让陈昊生出一种看独角戏的怪异感。摇了摇头把思绪赶出脑海，目送胜利者唱着完全走调的歌谣互相搀扶离场，他把视线挪至记分牌，半是自言自语道：
“明天我们有几场比赛，两场？”
“两场。”也许是年轻人的无畏，亦可能是被排斥在核心圈外的无知，令罗兰一来二去反倒成为最能与陈昊聊起来的人。青年手搭凉棚盯着记分牌，很快找到了己方队伍的位置。“上午一场，对手是罗曼努斯；下午一场，对手是...”
“铁须。”从刚刚的愤世嫉俗中走出，克劳德拽了拽胡须，说出了让库涅先生欲言又止的名字。“哼，以为跪舔‘他们’就能爬到我们家族头上吗，到时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赏了自家主子一记爆栗，在陈昊眼里更像银须家话事人的青年冲陈昊微微一笑，很平静地揭晓了答案。“以前铁须是银须的附庸，后来银须...出了些事，他们就脱离银须独自发展。”
所以算是教训叛徒咯，瞥了眼还在咬牙切齿的克劳德，把自己代入身份的陈昊倒不是不能理解这份不满。“斧子实战试过了吗，效果如何？”
“试过了，非常出色！”显而易见不想提自家醜事，陈昊刚转移话题，斯坎德培当即借坡下驴，对克劳德武器的状态赞不绝口。“魔力增幅提高了起码五成，积蓄值也增加了近一倍，它让主人的战斗力几乎达到3阶巅峰！”
对斯坎德培的描述缺乏清晰认知，自己的工作也更类似‘修缮’而非‘制造’，但得知成效斐然陈昊总归十分高兴。“有效果就行，今晚我抽空把你们的武器都附魔一下，到时多几分胜算。”安排好夜间的工作，估摸时间差不多的少年站起身，掏出硬币朝休息区众人晃了晃。“我去赴约，待会就回来。”
出乎陈昊预料，克劳德等人既没有气急败坏吼着诸如‘去了就别回来，你这个叛徒’等台词，也未曾涕泪交加出言挽留，反倒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座位上的芙蕾德莉卡。成为焦点的棕发少女则自顾自吃着糕点，好半天才举起沾满奶油的小手，做了个挥别的姿势。
始终搞不懂这女人的心思，陈昊哭笑不得牵起希斯，刚走了两步却听见克劳德叫出自己的姓名。“陈昊，不论‘预言’是否在您身上应验，我都有两句话想告诉您。”
“第一，不管您选择哪条路，银须家族都真诚希望能成为您的朋友，而非敌人；第二---”与斯坎德培交换了视线，克劳德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一扫往日的玩世不恭，看起来上位者气质爆棚。
“如果您真愿意成为银须的朋友，请尽管放心。虽说银须家族的力量基本在北方，但小小一个黑岩城，还是能护住朋友安危的！”说着霸气四射的话，矮人主动伸手与少年相握，随即对斯坎德培使了个眼色。
“叫石锤的那个老太婆把大角羊骑兵借我们一用。让那些人类瞧瞧，就算圣光能庇佑洛斯特，诺森格兰德他们也别想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