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好事成双
与罗德相处的日子里，后者曾不经意提及‘召唤师’这个词语。抱着多多益善的想法，陈昊尝试过旁敲侧击打听情报，可惜罗德的抗拒之意过于明显，他也只好作罢。但少年没有料到，他的试炼之旅才刚开始，就撞上一位货真价实的召唤师，还获得了面对面讨教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不是免费的。
并不在乎陈昊的心理活动，戴上眼镜的老人眯起双眼，全神贯注翻阅着后者提供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复杂度堪比迷宫的原理图。眼看对方就像图书馆里的学霸那般沉浸知识无暇他顾，倍感无聊的少年干脆站起身，踱至书架前浏览起来。“呣，这里也有《魔力入门》呢。”一时好奇将之取下，眼尖的陈昊发现封面还有一行手写文字。“赠予爱徒斯特里普，愿魔法女神的指引永远与之相伴。”
醒悟过来这多半是对方年轻时得自导师的礼物，陈昊赶紧把它放回原位。走马观花扫视了一遍，他看中了一本崭新的《地系魔法入门》，捧在手上阅读起来。“地元素，是所有魔法元素中最稳定、也最怠惰的因子……”
“如果你的目标仅止于初阶或中阶，那从何学起并无所谓；但若你志在高阶魔法师甚至是‘贤者’，那最好别从地系入手。”仿佛背后长了双眼，依旧埋首于纸上资料的斯特里普冷不丁开口，吓得陈昊差点把书甩到地上。“全属性亲和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弱点，别被表象迷惑，否则你终其一生都得不到魔法女神的垂青。”
就像写作时的灵光乍现，脑海因这番话似乎悟到了什么，可惜等陈昊仔细去回味，已是雾里看花再无收获。吩咐系统将其记下以便日后琢磨，少年把书拿在手里，折回原位一屁股坐下。“斯特里普大师，既然有表象，那想必存在真相咯~”
“我不能说。”
“为什么全属性亲和会是弱点，难道魔素会伤害我吗？”
“你必须自己去寻找答案。”
本就并非逆来顺受之人，诚心求教却遭敷衍，当事人心情不爽也就在所难免。“......大师，你该不是想赖账吧。”指尖摁住纸张一角阻止对方翻页，陈昊眯起双眼说道：“我可是按要求给出了你要的东西，你也应该履行承诺，不是吗？”
“我并不打算毁约，年轻的法师。”神情始终未有变化，老人与少年四目相对，手上用力将纸抽回。“虽说设计很粗糙，但借用‘附魔法阵’的思路十分新颖；你会得到你渴望的报酬，相信我。至于说刚才那番话...”把陈昊绘制的原理图收好，老神在在的斯特里普意味深长说道：“我只能给你一点提醒，倘若说得太多，就有违试炼最初的本意。”
“魔法元素，绝非你想得那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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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论上说，这句话可以有两种解读。一是你之前对它们的认知过于草率；二是---”“二是那些小家伙绝非等闲，所谓‘沟通不足、施法失败’的说法只是表象。”打断了系统的侃侃而谈，回味着之前对话的陈昊无奈地叹了口气。“刻意把对我形象有损的说法排在前面，你就这么记仇啊~~”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哟~~”再度使出拿手的逶迤大法，女性发出银铃似的轻笑，很快‘热心’地发出提醒。“有人正迎面走来，看上去心情很糟的样子。”说完这句话，系统照例光速下线，只留下意识层面里陈昊孤零零一个人。
得想个办法教训教训这家伙，免得它得寸进尺日后爬到自己脑袋上。将这笔账暂且记下，回过神的陈昊定睛一看，发现来者赫然是他认识之人。“弗，弗雷德是吧，你好~”
华丽到与城堡风格有些脱节的服饰，经过打理几无缺点的仪表，但比起伯爵书房内初遇时的从容不迫，已是中年的伯爵之子如今看起来已失了分寸：轻微抽搐的脸部肌肉，以极小幅度快速开闭的双唇，以及眼瞳周围的血丝与额头的青筋，都佐证了系统之前的结论。对陈昊的主动问候颔首回应，并未放慢脚步的弗雷德与之擦肩，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连续数次呼唤未得回应，本想让系统解读唇语未遂的陈昊只能作罢。来到门前敲了两下，得到许可的少年走进房间，发现伯爵依旧如上次那般在奋笔疾书。“呃，老头你看上去很忙---”
“你以为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指了指桌上数个卷起的羊皮纸，精神矍铄的老人气呼呼念叨起来。“昨天那场大爆炸，造成了快两位数的人员伤亡----”
“首先，没有亡；其次，受惊摔倒只能算轻伤~~”
“那好，你搞出那个又高又笨的玩意，花了我快一枚金币！”
“想开点，等我离开后它每个月能生产起码六十瓶药剂，你最慢三个月就能回本~~”
“整个城堡臭得就像洛斯兽的粪便，你是想让我成为贵族间的笑柄吗？”
“......这个我确实没料到，抱歉。”脸上带着苦笑，陈昊尴尬地耸耸肩。换作与伯爵初遇时，他绝不敢用如此随便的语气与之交流；但通过每天一次的汇报进展，他很快察觉到对方私底下并不威严，也就放弃了中规中矩的说话方式。“老头，我达到你的要求了。”
“嗯~~”接过少年递来的玻璃瓶，老人先仔细观察瓶中翠绿色的溶液，随即拧开盖子尝了一口。“不错，确实有提升。”右手握拳对空气挥舞，快到几乎看不清的拳影让当事人很满意。“你做得很不错，臭小子。那么奖励方面---”拉长腔调等了数秒钟，他似笑非笑继续道：“你是希望按当初约定领取金币，还是想让我学斯特里普那样用实物支付？”
好歹是人家的地盘，伯爵能这么快得到风声，陈昊并不感到太意外。“金币吧，我最近手头紧~”站起身整了整仪容，少年在老者不解的目光下退后两步正色道：“诺威萨伯爵，我以法师学徒的身份接受您的委托，如今我给出了一份成果。请问，您是否将其视作委托完成的标志？”
见状同样收起笑脸，老人身上散发出上位者的霸气，挺起胸脯缓缓道：“是，你的表现令我满意，这次委托算是完成了----小兔崽子，你搞这一出干嘛？”按捺不住好奇，某人很快原形毕露单手托腮。“我又没立字据，你还怕我反悔？”
“呵呵，求个保险而已。”客套两句借故离开，少年注视着挑战面板不禁吹起了口哨。在点亮的四个小方框中，‘完成一名贵族委托，并得到其亲口承认’的挑战已经显示为‘完成’；而下方‘升至十五级’的挑战，进度条也快抵达终点。根据计算，只要摁下‘提交’按钮，奖励的经验值就能让它一并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