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是你逼我的
早就调整好状态，安妮甫一开始就朝陈昊发起了猛攻：横扫、纵斩、上挑、突刺。此前多次折戟而还，已经让她意识到面前之人具备强大魔力，用对付普通魔法学徒的手段，只会导致失败。
娇小的身躯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手持双手剑的少女化身人型坦克，粉碎了所经之处的一切。野草被吹飞，土堆被铲平，碎石四处翻滚，连空气似乎都无法承受她的重压，纷纷躲开了战斗区域。
夸张到好似拆迁的场面，令围观者们大呼过瘾。不顾飞溅的杂物与朝外扩散的气浪，靠近决斗场的人群泾渭分明聚成两堆，给自己支持之人大声加油鼓劲。至于里面有多少真情实意，又有多少是贪图赌注，那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不慌不忙穿过拥挤的人群，罗德面色平静好似对周围一切浑不在意，稍加观察很快锁定目标，他在离牌子不远处停下脚步。目光注视着场上酣战的少男少女，时不时与身边人耳语几句的老人注意到他的接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做了个手势。“坐吧，如果你不嫌弃脏的话。”
看到来者是罗德，杰帕德识趣地站起身，寒暄两句赶紧借故离开。罗德毫不客气坐在老人身边，视线同样停留在陈昊与安妮身上。“是你指使他去找那小子的？”
“我只是告诉杰帕德，你新收的徒弟是个挺有潜力的附魔师，其他什么都没说。至于他如何解读这番话，就非我所能预料了。”接过一旁男仆递来的杯子，白发苍苍的老者呡了一口，眉头很快皱了起来。“这东西真难喝。”
显然没被对方的顾左右而言他转移注意力，罗德的神情愈发严肃，口气也不耐烦起来。“你不该把那孩子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他那样的——”
“小人？”眼见安妮又是一记干脆利落的斜斩，逼得陈昊懒驴打滚堪堪躲过，老人先是像身边冒险者那般高声喝彩，这才首次转过头注视着罗德。“‘连神都并非完美无缺，更别说心志薄弱的凡人。只要大是大非没问题，些许毛病就由他去吧’。这句话可是你们霍夫曼家族的口头禅，你该不会忘了吧~”
好似开启了放置干冰的保温盒，四周温度如过山车般迅速下降，无形无色的空气，甚至有结霜的趋势。罗德动作僵硬扭过头，眼中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我姓格里芬，不叫霍夫曼，领主先生。”
心知肚明自己触及了对方的逆鳞，老人无所谓地轻笑两声没再深入话题，转而举起手热情地为场上之人鼓掌：经历了少女狂风骤雨般的突袭，身穿长袍行动不便的陈昊总算抓住机会。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动作骤然间变得灵巧了许多，虽做不到游刃有余，但已经能和安妮有来有回。
眼看对方不欲搭理自己，中年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整了整长袍下摆就打算离去。“你不看完这场决斗吗？说实话，禁止用法术的前提下，这俩孩子算是五五开吧~”
“不看了。”身形稍稍一顿，罗德很快再度迈开脚步。“倘若他真是‘命运之子’，那么这种小考验根本不值一提；要是他真像安妮所说是个骗子...那在这栽跟头，总好过今后被你们利用得死无全尸。”
就在罗德下结论的功夫，场上局势再度发生变化。久攻不下的红发少女银牙紧咬，全身弥漫出阵阵红色蒸汽，边缘不断逸散的它们围绕在安妮周身，让她望去犹如穿上一件红色甲胄。
很显然，安妮这么做不是为了给攻击附加视觉特效，而是为了进一步强化战斗力。“接...招！”鞋底直接在地面踩出道道裂痕，她整个人凌空跃起，剑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对准了正手忙脚乱从兜里往外掏东西的陈昊。
众目睽睽之下，少女如此变化当然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个别见多识广或能力出众者，亦很快认出了她的绝招。“那个，该不会是...”“肯定没错，是斗气！”“什么，真是斗气？”“千真万确！！我去年有幸与领主的骑士共同讨伐山贼，亲眼看到骑士大人用过这招。”
不必承受威力巨大的攻击，旁观者们完全可以争辩安妮的绝招到底是什么，甚至能跟身边满脸懵逼的同伴进行科普；但仓促后退仍差点被削掉鼻子的陈昊，可就没那份余力去考虑这么多。“系统，你不是说这疯婆子最多坚持两分钟吗？”
“这个结论的前提，是没有意外因素出现。”幸灾乐祸笑了两声，系统再给陈昊泼了瓢冷水。“和你说件事，根据我的感知，她现在的身体机能提升了起码百分之二十。你之前的伎俩估计...快闪开！”
赶忙侧过身躲掉对方的一记上挑，陈昊心中暗暗叫苦。曾几何时，为了追求心仪的姑娘，自己曾报名参加了跆拳道培训班。虽说动机不纯导致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终闹了个人财两空，但他也并非全无所获：除去防身的一招半式，老师传授的理论知识陈昊倒是听进去不少，就算来到异世界后忘了个七七八八，依旧有些保留了下来。
比方说，从对手某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去判断其攻击方式与路径。
安妮的攻击确实迅猛，威力也十分骇人，但她毕竟还是个人类。陈昊可以通过观测对方目光落点的转移、手腕角度的调整、脚尖划动的轨迹等细节，去推断对方的攻击意图，达到料敌先机、提前针对的效果。之前多次决斗能稳操胜券，除了学徒级法术攻守兼备的泛用性，这些小技巧功不可没。
如今魔法被禁，对手又化身超级赛亚人，连剑风都变强了几分，陈昊战斗之初‘耗尽对方体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案立马告吹。“哎，你tmd耍赖！”差点被一剑捅穿脸颊，千钧一发避过的陈昊怒骂之余，终于忍无可忍掏出一个装满深红色液体的瓶子。“崽种，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不收手，我可不保证你能活下来！”
“正义永不畏惧，正义绝不退缩！”后退两步做了个持剑宣誓的姿势，红发少女神情肃穆，看上去倒真有几分骑士的神韵。可惜她随后的发言，立马将陈昊为数不多的好感消耗殆尽。“若是你投降，并主动退还所有收入，再承诺永不以法师身份招摇撞骗，我就饶你一命。”
怒极反笑呵呵两声，陈昊用力甩了两下胳膊，随后撕开瓶盖上的封条，将其朝安妮扔了出去。“fireintheho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