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还是来迟了一步
傍晚，斜阳如画，那一抹绯红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苍穹，一层又一层地逐渐淡了下去，一直到变成了灰白色。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柔和的、透明的、干燥的空气。
整个城市的高楼大厦如同钢铁一般的森林，静静地伫立着。
余归晚安静地坐在后排座椅上，目光一直望着窗外，一幕幕萧索的景致从她的眼前掠过，如浮光掠影一般。
坐在前排的分别是张豪和周晓彤，张豪在认真地开车，目不斜视，倒是周晓彤看起来一脸兴奋的样子。
“晚晚姐，你真厉害！三言两语就将盛世那边的人说的没词儿了，你当时肯定没注意到吧！那个男的脸色都变了，后来他们盛总来了，看着是堆了满满一脸的笑意，可我倒是感觉他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呢！就像是……对了，就像是被人在他身上割了大块肉似的。”
一旁的张豪也笑了起来，欣慰地说道：“大小姐，这一次董事会的人应该没什么话可说了。”
“但愿吧！”余归晚将目光从车窗外收了回来，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那一双清幽的眼眸波光流转，“我不想看到爸爸为难的样子，更不想让他失望，所以我会很努力地做好一切。”
“张助理，还是晓彤，谢谢你们今天陪我一起去了盛世。”
张豪微微笑了笑，一脸认真地说道：“大小姐，你这番话要是让老板知道的话，他一定会觉得很欣慰的。”
“晚晚姐，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然怎么可能见到那样精彩的场面。”周晓彤笑吟吟地说道，又暗暗地给自己下决心，“从今以后，晚晚姐就是我的偶像了，总有一天我也会想晚晚姐那样站在谈判桌前将对手击败。”
“嗯，我期待那么一天。”余归晚浅浅一笑。
多年以后，当周晓彤成为康辉集团的首席谈判师，站在谈判桌前的那一刻，她依旧能够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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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的苏黎世，多数的时候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潮湿的空气有些粘粘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腻味儿，天空也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好不容易见到的阳光，却又很快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阴冷的凉风。
一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灰蒙蒙的光线照射进来，隔着一层柔软的轻纱，与室内柔和的水晶灯光相互映衬。
莫辰逸安静地站在窗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握着高脚杯，不时摇晃几下，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挂在杯壁，又缓缓地流淌下来。在明亮的光线下，高脚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流转着潋滟而又妖异的光芒，正好与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交融在一起。
“阿逸，我没想到你会亲自回一趟苏黎世。”
坐在沙发上的季翰林流露出一抹慵懒的神色，那双细长大丹凤眼微微眯起，波光流转一般，端起茶几上的那一杯红酒浅啜了一口，性感的唇瓣立刻晕染了一抹醇香的酒味儿。
莫辰逸转过身，薄韧的唇瓣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敛眸，那一抹隐忍的异样一闪而逝。
“你知道的，我非回来不可，因为我爸爸不愿意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所以我必须找到证据让他相信我的话。”
“我听说，莫昊野也回来了，比你早一天。”季翰林微抬眸，淡淡地说道。
莫辰逸缓缓地唇角，漾出一抹极冷的笑意，说道：“看来，他比我还要着急很多，只是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们会知道这么多，如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当年接生的妇产科医生，最好能让她跟我爸爸通上话，这样的话，至少能提高一些可信度。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想要再找到线索的话，并不容易……”
“你知道就好，更重要的是，在苏黎世我们的势力远没有他那么大。”
“翰林，我很清楚这一点，这也是我亲自回来的原因之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快见到当年接生的那一个妇产科医生。”
季翰林不由得微微皱眉，他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能吃得消，毕竟倒时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似是感觉到他的异样，莫辰逸淡然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吧！我能坚持住，要是现在不去的话，我怕我们很有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你知道的，莫昊野的处事手段一向都很残忍，如果我们去晚了，很有可能……”
“我知道了，事不宜迟，那我们马上就出发。”
……
一辆红色的跑车疾驰在康庄的大道上。
夜幕降临下的城市，华灯初上，那些遍布在利马特河两岸的大大小小的酒吧开始了狂欢，闪烁的霓虹灯将这样的夜色映衬得越发的迷离。
“那个医生叫苏玛利，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是苏黎世本地人，自从那一次之后，她就离开了那一家医院，拿着一大笔钱在城西的郊区买了一栋别墅，同时又在那里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专门给住在附近的一些人看病。当时我的人找到她之后，我立刻就赶了过去，在跟她交谈的过程中看得出来，当年的事情她也有些迫不得已的。”
季翰林一边开车，一边告诉他关于那个妇产科医生的事情。。
“翰林，你知道的，从小我就特别崇拜他，一直都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偶像，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跟他之间会有这样一天。”
莫辰逸的情绪有些低沉，就连眸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即使他知道莫昊野一点都不喜欢他，可是小的时候，他依旧喜欢跟在他的身后，那时候会因为有一个哥哥而自豪。
他缓缓地勾起唇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来。
“阿逸，他都这样对你了……”季翰林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林层地厦。
“你这是担心我会临阵退缩吗？”莫辰逸敛眸，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抹阴鸷的寒意，“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了，他欠我的，我会一个不落地连带利息向他讨回来。”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的话，就太便宜那家伙了！”
……
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剩下到路边上昏暗的路灯，还有远处从各家窗户透出来的零星的灯光。
突然，对向一辆越野车疾驰而来，亮白色的大灯晃得季翰林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明，幸好他及时稳住了方向盘，要不然的话，后果还真是有些不堪设想。
“S hit！这人怎么开的车！不想活了！”季翰林忍不住地骂道。
莫辰逸也惊出了一身汗，只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一辆越野车，一晃眼的瞬间，感觉有熟悉的脸庞从自己的眼前掠过。
“算了！也许是人家赶路。”
一辆红色的跑车稳稳地停靠在路边。
“奇怪，她怎么今天就关诊所了，这要是平时的话起码也会一直等到晚上十点的样子才关门。”季翰林看着不远处一片漆黑的别墅，不由得皱了皱眉，满心疑惑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先过去看看再说。”
莫辰逸打开门下车，心里涌出一丝隐约的不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一时之间竟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莫辰逸朝着不远处的那一栋别墅大步走过去，季翰林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那一栋别墅的周围没有丝毫的声响，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的味道。
他们走到门口，那一扇门似是没有关上，轻轻一推就开了，只是那一扇门刚刚被推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立刻就扑鼻而来。
朦胧的夜色中，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失落。
“打电话报警吧！”莫辰逸微微叹了一口气，终究来迟了一步，忽又想起什么，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那一辆对向而来的车……
他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莫辰逸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薄韧的唇瓣几乎抿成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如他所想的那样，手机那端立刻就传来一个低沉而又冷漠的声音——
“阿逸，没想到你们会找到那里去，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们的实力。”
莫辰逸的手指紧了又紧，指关节几乎泛白，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黑夜掩映下暗流涌动的大海，压抑着暴戾的气息。
“是你杀的，对吗？”
“准确的说，应该是因你们而死的，如果不是你执意要调查当年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死呢？”莫昊野缓缓地勾起唇角，眸色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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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辰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心里的愤怒和冲动，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一面。”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怕，我当然会怕，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杀我，也不需要等到现在，你曾经有很多次机会的，但是你却没有动手，因为你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在你的眼里，我们之间的实力悬殊，就像是猫和老鼠的游戏一样，当然，你一向是把自己比作猫，你只想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就算是死，你也不会轻易让我死的，因为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莫昊野在手机里大笑起来，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阿逸，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但是你要跟我作对的话，也应该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的斤两。”
“我会找到证据的。”莫辰逸坚定地说道。
“阿逸，你太天真了一些，你觉得爸爸和奶奶会相信你的话吗？毕竟在他们的眼里，环亚集团比什么都重要。”
“是吗？那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
“阿逸，谁打来的电话？是莫昊野吗？”季翰林不由得皱眉问道，他已经报了警，但是必须等到警察来了之后才能够离开。
“嗯。”莫辰逸淡淡地应道，那一双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冷然之色。
季翰林无奈地撇撇嘴，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还是被他抢先了一步，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我应该把她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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