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密妃娘娘每天都在变美第76章
  成贵人戴佳凌珊从前便听说过冷宫的荒凉与可怕, 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落到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地步。
  事实上,紫禁城中并没有一处宫殿在殿门顶上悬挂着“冷宫”的牌匾,所谓的冷宫, 指的是那些专门为了安置犯了事或是失了宠的嫔妃们的地方。
  每个时期被用作冷宫的地方都不一样, 而如今在紫禁城东北角, 景祺阁北面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唤做北三所,这里便是现在的冷宫了。
  梁九功将成贵人送进去之后, 便命人关上了正门,并在上面贴上了内务府的十字封条。
  成贵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见了此种阵仗, 心里依然不免有些慌乱。成贵人当即便颤抖着声音询问道:“皇上不是下旨命碧莲来冷宫伺候我吗?如今正门关了,上面又贴上了封条,一会儿等碧莲过来的时候, 要如何进来呢?”
  梁九功在门外解释道:“碧莲只不过是一个奴婢,来的时候只走西边的腰子门便是了。宫人们日常进出东北三所,也是只从西边的腰子门进出。”
  成贵人点了点头, 这才打量起冷宫的模样。
  成贵人刚入宫的时候便曾经听人说起过从前东北三所和南北所都是皇宫里的老嬷嬷们养老的地方。
  那些一辈子没有成亲无儿无女的老嬷嬷们若是伺候主子有了功, 主子不忍将她打发出去, 就让她们在这里住着,因此, 这里虽然没有东西六宫的其他主要的宫殿那般富丽堂皇, 但是却也并不十分荒凉。
  后来, 这些嬷嬷们居住的地方被迁到了别处, 东北三所和南北三所因长久以来无人居住, 便渐渐的越发荒凉起来。渐渐的, 这里也便成了皇上囚禁犯了事或者失了宠的妃嫔们的地方了。
  成贵人按照梁九功的安排, 住了北房三间最西头的那间屋子。成贵人走进屋子以后,发现这间屋子非常狭小阴暗,屋里只有一张残破不堪的床榻和一张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塌掉的桌子。
  之前床榻上铺的被褥早就已经发了霉,泛着难闻的气味,根本不能睡人,幸好梁九功刚才送她回来的时候,命两个小太监为她取了一床被褥。虽然这些被褥比不得她从前用的那些东西,但最少看上去干净多了,虽然不是新的,但至少还是可以睡人的。
  成贵人从前总觉得她在启祥宫西配殿的时候日子过得很不如意,可是到了冷宫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她从前觉得很不如意的日子与冷宫里的生活相比,简直已经好太多了。
  成贵人看着眼前这个狭小阴暗的屋子,再想起刚才梁九功的话,只觉得心中后怕不已。
  梁九功告诉成贵人,那些犯了重罪的妃嫔,只能单独一个人被安置在冷宫里一间最小最阴暗的小屋子里,只有她这间屋子的一半大小,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连床榻和桌子都没有,只能直接睡在地上,身边不准有宫女伺候,连一个宫女都不准留。
  这间小屋子的门还要由外倒锁着,屋只留一扇窗户可以打开关闭,每天会有宫人定时通过这扇窗户传两顿饭食进来,就连洗脸水都是由宫人从窗户递进去。而且,按照皇宫里的规矩,这些宫人们在传递东西的时候,是不被允许同被关在这里的妃嫔交谈说话的。而那些被关在小屋里的女子简直与坐牢并无差异,都会过得既压抑又痛苦。
  成贵人觉得如果让她这样被关着,简直与坐牢没有分别,只怕她用不了多久便会疯掉的。
  而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不是犯了事,就是得罪了皇上失了宠,除非遇到皇上开恩大赦天下,否则恐怕一辈子也走不出冷宫,终身都无法再见到皇上一面。因此,皇宫里的宫人们也会很红顶白、捧高踩低,对这些女子诸多虐待。
  而刚才梁九功既吩咐小太监们给成贵人取了被褥,又将她安置在一间相对而言比较大的屋子里,并且没有命人将这间屋子的门从外面锁上,已经算是对成贵人极为照顾了。
  成贵人知道梁九功身为内廷总管,又是康熙身边的红人,一向都是看康熙的脸色办差的。如今既然梁九功对她诸多照顾,成贵人心里便更加有了底气。
  成贵人自己动手将被褥铺好,坐在床榻上,伸手摸了摸身下的被褥,不禁皱了皱眉。手下被褥的触感十分粗糙,显然用的都是用极差的粗布缝制而成的,摸起来都觉得划手。
  成贵人从前在启祥宫过得再差,床铺上铺的被褥也都是丝绸制成的,就算比不得其他高位的妃嫔们铺的锦被精致华美,但摸起来的手感都是极好的。
  成贵人亲眼看见了冷宫的荒凉与破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之前过得日子其实挺好的。
  成贵人坐了着休息了一小会儿的功夫,梁九功便带着几个小太监将碧莲抬到了冷宫。
  成贵人虽然知道碧莲在慎刑司这半个多月一定过得十分辛苦,却没想到碧莲会被折腾成这副模样。
  碧莲从前的容貌虽然不算多么出挑,但看着也算干净顺眼,然而,如今碧莲浑身上下根本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肤,浑身上下布满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这些伤口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些看起来像是被皮鞭抽打造成的伤口,有些像是被利器割伤造成的伤口,还有一些形状古怪,看不出是何种刑具造成的伤口,却深及见骨,皮肉外翻、模样十分狰狞恐怖。
  这些伤口显然并没有及时地被处理好,更没有敷药包扎,因此,有些伤口都已经红肿溃烂,看起来惨不忍睹。就连碧莲的脸上都满是伤痕,有些伤口又划得极深,就算日后伤口愈合了,只怕也会留下难以去除的疤痕。
  而且,碧莲身上除了这些皮外伤以外,还有许多更为严重的骨断筋折的重伤,双臂、双腿皆被生生的打断了骨头。
  虽然成贵人不懂医术,但她都看得出来即使碧莲身上的这些伤口立即得到妥善的救治,尚不知道能否痊愈,若是再拖上几日,莫说碧莲的胳膊和双腿注定是废了,只怕就连性命都未必能够保得住。
  碧莲见了成贵人,有心想要向成贵人人求救,然而,碧莲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碧莲知道成贵人此时必定已经恨毒了她,成贵人见了她以后,没立即冲上前来扇她几个耳光、抽她几巴掌,已经算是极有涵养了,又怎么可能会愿意救她呢?
  她就算厚着脸皮向成贵人求救也是无济于事,还会落得被成贵人讥笑嘲讽的下场,倒不如省些力气,也给自己留几分体面。
  碧莲想到此处,索性闭目不言。碧莲心里甚至想道即使她当真撑不过此劫了,也是她的命不好,但至少她已经在临死之前为家人筹谋了一个好出路。
  她的贵人这会子应该已经将银钱送到她的家里去了吧?只要她的家人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倒也不枉费她豁出性命拼这一场。
  成贵人见碧莲就这样被抬到了她隔壁那间什么都没有的破屋子里,直接被扔到了地上,又见梁九功转身便要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开,不禁皱了皱眉。
  成贵人上前询问道:“梁公公,碧莲离开慎刑司以后,身上的伤口没有被医治过吗?”
  梁九功道:“皇上虽然下旨准许碧莲离开慎刑司,可却没说允许御医给她医治身上的伤口。
  想来皇上也是想给后宫里的奴才们提个醒儿,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只有主子飞黄腾达了,奴才跟着沾光的情况,却绝没有主子在冷宫吃苦受罪,奴才在外面另攀高枝儿的道理。”
  梁九功瞥了碧莲一眼,提醒成贵人道:“这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要让碧莲身上的伤口再多痛几日,也好让她长长记性,成贵人只不要管她便是。”
  梁九功说罢,便带着几个小太监从西边的腰子门离开了东北三所。
  成贵人知道正是碧莲不知道得了什么人的好处,因此竟然不顾她们之间多年的主仆情分,甚至不顾她的死活,用这样阴险歹毒的手段陷害她,让她成为巫蛊案的替罪羊,因此,成贵人虽然没有落井下石再去折磨碧莲,却也没有理会她,而是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按照皇宫里的规矩,用晚膳的时辰通常是在未时,而冷宫里自然比不得外面,直到天黑以后,才有两位嬷嬷给成贵人和碧莲送来了晚饭。
  成贵人发现自己那份晚饭虽然清淡了一些,但食材却还算新鲜,味道虽然比不得从前在启祥宫吃的饭菜,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虽然只有简单的两道菜和一碗米饭,分量却给的很足。饭量不大的成贵人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吃不了这些饭菜。
  成贵人到了这个时辰还没用晚膳,显然也有些肚子饿了,因此吃得倒比平日里还要更多一些。成贵人吃饱了以后,果然还剩下一小少半的饭菜没有吃完。
  成贵人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好奇的去隔壁看了一眼碧莲的饭菜,却见碧莲正趴在饭碗旁边,正努力的抬着头将嘴凑到饭碗旁边,想要将碗里的饭菜吃下去。而碗里的饭菜颜色一看便不对劲儿,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馊味。碧莲却似乎全无所觉,像狗一样趴在碗边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成贵人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有些难受,连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碧莲刚才便听见了成贵人的脚步声,因不愿意被成贵人看见她现在的丑态,因此才没有抬头,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成贵人没有看到她的脸,她便还能保住自己最后一丝体面。
  碧莲一直低着头,几乎将脸埋到了碗里,尽管被饭菜的嗖味熏得要吐出来,却依旧忍着没有抬头。直到听见成贵人离去的脚步,碧莲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此时,碧莲的双眼之中虽然蓄满了眼泪,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只因碧莲心里十分清楚,她若是忍不住流下眼泪,除了让自己脸上的伤口更加疼痛以外,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这一晚,成贵人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在不停的做梦,梦里梦见了许多从前的往事,梦见她与碧莲在启祥宫西配殿相依为命的日子,却也梦到了在丽景轩中碧莲对她无情的背叛。
  成贵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成贵人至今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与碧莲好到天冷的时候可以挤在一个被窝里相互取暖,可是转眼间又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
  如此过了两天以后,成贵人发现碧莲已经没有力气起来吃饭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伤口红肿化脓得更加厉害了。成贵人摸了摸碧莲的额头,发现她正在发着高烧。成贵人隐约明白按照碧莲现在的情况,只怕是拖不了多久便会一命呜呼了。
  成贵人面无表情的打量了碧莲半晌,忽然起身转回自己的屋里,将自己吃剩的小半碗稀粥端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喂碧莲吃了下去。
  碧莲虽然病得昏昏沉沉,却因为喝下了成贵人喂她的几口热粥而有片刻的清醒。碧莲只觉得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热粥了,当即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成贵人用巾帕为碧莲擦了擦眼泪,冷言冷语的讽刺道:“别哭了,已经够丑的了,再哭就更没眼看了!你别以为我原谅了你,我只是不想你就这么死了。
  皇上既然让你来冷宫里伺候我,我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死了?你亏欠我多少,自我皆心知肚明。我要你活着,将欠我的债一一还清。等你还清了欠我的债,你若是想死,我自然不会阻拦你。”
  如果成贵人此时对碧莲好言好语、关怀备至,碧莲反而会觉得成贵人帮她是有所图谋,恐怕只是为了想要从她的嘴里掏出事实的真相而已。
  如果是那样,碧莲必定会满怀戒心,即使接受了成贵人的帮助,也绝对不可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并且还会在心中嘲笑成贵人天真可笑。
  可是,如今成贵人却对碧莲冷嘲热讽,喂饭的动作算不上温柔,更是毫不避讳的直接告诉她让她还清欠她的债以后再去死,反而让碧莲明白成贵人其实根本没有指望她能够说出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碧莲觉得大约成贵人心中依然念着一些过去与她的情分,因此才会将自己的热粥省下半碗喂给她吃吧。
  碧莲喝了成贵人喂给她的热粥,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愧疚。
  碧莲望着成贵人,张了张口,却只哽咽的说了一句:“这才半个多月不见,主子怎的瘦成这般模样儿了……”
  碧莲话一出口,心里便立即有些后悔自己说错了话。明明是她将成贵人害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如今她却说成贵人瘦了,岂不是让成贵人以为她是故意奚落嘲讽她的?
  而事实上碧莲之所以说出刚刚这句话,绝对没有半点奚落嘲讽成贵人的意思。在那一刻,碧莲心中的确是因为心疼成贵人才会说出这句话的。
  成贵人喂碧莲喝粥的手一顿,又继续将剩下的两口粥喂到了她的嘴里,之后没有再与碧莲说一句话,便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成贵人从自己夹在衣裳里带进来的几粒金瓜子中取出了两粒,等晚上那两位嬷嬷来冷宫给她与碧莲送晚饭的时候,将金瓜子分别递给了两位嬷嬷,对两位嬷嬷说道:
  “求两位嬷嬷帮帮忙,我今日用了早饭之后,便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这会子疼得更加厉害了,麻烦两位嬷嬷帮忙去太医院请一位御医过来,帮我诊诊脉,开几副药吃吃看。”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虽然没有同成贵人说话,但是却帮了成贵人这个忙,请来了太医院左院判周平去了一趟冷宫。
  周平见了成贵人,只看了一眼未曾搭脉便知道成贵人并无大碍,成贵人也并未请周平为她诊脉,直接将周平带到了隔壁,让他帮忙看看能不能救碧莲一命。
  周平见了碧莲的模样,当即便倒吸了一口冷气,为碧莲诊脉之后,便对成贵人道:
  “这位宫女身上的伤拖了太久,身上的外伤大多都已经化脓溃烂,加上骨折的双臂、双腿没有及时复位医治,患处早就已经红肿不堪。如果她吃了奴才开的汤药,热度能够退下来,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否则,若是她再继续高热不退,只怕活不明日了。”
  成贵人将两粒金瓜子递给周平,对周平道:“烦请周大人尽力为碧莲医治。至于能不能保得住她的一条小命儿,还要看上天的安排了。”
  周平之所以敢来冷宫为成贵人看诊,可不是因为周平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而是因为周平昨日便得了康熙的秘旨,命他在成贵人需要的时候去冷宫为成贵人诊治。
  更为重要的是康熙特意吩咐周平,倘若成贵人取出两粒金瓜子交给他,那么他便按照成贵人的吩咐行事即可。
  如今成贵人取了两粒金瓜子交给周平,周平神色一凛,收下金瓜子以后,更是使出了毕生所学尽心尽力的救治碧莲。
  周平亲自为碧莲熬了一碗汤药,捏着碧莲的鼻子将汤药灌了大半碗进去,之后又为碧莲治疗了身上的伤口,并且为她敷了药。
  成贵人将周平送到冷宫的门口,周平忧心忡忡的提醒成贵人道:“如今碧莲身上的断骨由于耽搁太久,已经长得错了位,如今若是想彻底治好碧莲,需要及时重新为她正骨。可是,如今碧莲身子极度虚弱,只怕受不住正骨之苦。
  而若是等碧莲将身子养好一些再为碧莲正骨,只怕碧莲将来还要吃更多的苦、遭更多的罪,而且还极有可能落下残疾。”
  成贵人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对周平吩咐道:“人只有活着才能有一切。烦劳周大人首先尽力保住碧莲的性命,至于其他的伤,也只能在确保碧莲性命无碍的情况下慢慢地医治了。
  就算以后碧莲为了重新让长歪的断骨复位需要吃一些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好过连性命都保不住吧。”
  周平连忙点头应诺,保证一定会竭尽所能保住碧莲的性命。
  周平离开冷宫之后还暗自感叹成贵人可真是一个既善良又天真的人,竟然对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奴婢还这么好!只怕这个曾经背叛过成贵人的碧莲就算是因为成贵人的善心救助才保住了性命,也不见得便会感念成贵人的好。
  但话说回来,周平其实心中也并不关心成贵人是否会被碧莲所伤,一番好心却救了一个白眼狼,周平捏了捏手里的两粒金瓜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只要按照皇上的吩咐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便是了。
  如今莫说成贵人只是让他尽心尽力的救活碧莲,就算是今日成贵人吩咐他给碧莲下毒,或是故意用药折磨碧莲,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这些年来在太医院中亲眼见过许多事情的周平如今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在皇宫之中,所有人都只是皇上的奴才。即使是御医,也不例外。而在皇宫里面当御医,只有一身出众的医术可是远远不够的。
  唯有那些既会行医治病,又会为皇上排忧解难的御医,才能在皇宫之中如鱼得水,登上更高的官位,获得更好的前程。
  这一晚,成贵人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在碧莲的屋里守了一夜。当成贵人听见碧莲在梦里不断的向她道歉的时候,不禁微微勾起唇角,竟然露出了一抹冷笑,看向碧莲的目光之中哪里还有半点关心,竟然皆是刻骨的仇恨与刺骨的寒意。
  碧莲的确有几分造化,那么严重的病情竟然也被她咬牙挺了过来。只不过,等碧莲的身子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又因为周平为她重新扶正断骨而令她痛不欲生,仿佛在一次被人敲断了双臂和双腿一样。
  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在碧莲养伤期间,为了让双臂和双腿的骨头不要再次受伤,周平特意叮嘱碧莲不要移动手臂和双腿。
  碧莲如今的情况若想养好身子,便一定要有人照顾她才行,而冷宫之中又只有碧莲和成贵人两个人。碧莲原本以为成贵人根本不会管她,却没想到成贵人竟然每天都不辞辛苦的照顾她。
  虽然成贵人时常对碧莲冷嘲热讽,说她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碧莲还债罢了,但碧莲却越发觉得成贵人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里非常关心她,却非要对她说那样难听话的话来装作自己并不在乎她的模样。
  成贵人越是如此,碧莲心中便越是愧疚,心中甚至越来越后悔,觉得自己当初实在不该为了一己私利而背叛成贵人。
  虽然对许多贫苦人家的妇人来说,倘若一下子生下了两个孩子,照顾起来会比单独照顾一个孩子要辛苦许多。可是,蜜菀身为如今备受康熙宠爱的密妃娘娘,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姑且不说蜜菀自己身边有众多宫人伺候着,胤祥和钰珩每个人身边都有众多乳母和嬷嬷们照顾着,因此,蜜菀在月子期间并没有因为照顾胤祥和钰珩而累着,反而觉得每天和宝宝们玩,看着宝宝们一点一点的长大,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蜜菀唯一的苦恼便是无论她如何争取,康熙都不允许她在坐月子的时候洗头发,令蜜菀万分苦恼。
  虽然蜜菀的头发不会因为长时间不洗而出油,表面上看上去也还好,除了不像从前那样光滑柔亮以外,不知情的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蜜菀那么长时间没有洗头发了,可是,蜜菀只觉得自己头发难受极了,有时候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头长发全都剪掉,好好的洗洗自己的头皮才过瘾!
  当然,蜜菀只是难受极了的时候才这样想想而已,并不会这样去做。蜜菀从小便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剪发,而入宫之后,素心也曾经提醒过蜜菀,按照满人的风俗习惯,最忌女子无故剪发。
  只有在父母或者夫君过世的时候,满洲女子才会剪发。如果满洲女子平时的时候私自剪发,则会被视为对夫君的诅咒,会令夫家不满,也会被夫君厌弃。
  幸好蜜菀忍了半个多月以后,也不知道蜜菀是因为习惯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竟然觉得自己的头发不像前半个月那般难受了。然而即便如此,蜜菀心中也十分盼望能够尽快出月子,让她好好的洗洗头发洗洗澡。
  然而,就在蜜菀终于熬到了一个月的时候,却被康熙告知由于她生下的是龙凤胎,因此对身子损伤略大,要坐满四十天月子才能养好身子。
  蜜菀当时便不依了,说什么也不肯不洗头发不洗澡的去参加两个宝贝的满月宴。蜜菀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了,扭股糖似的贴在康熙的身上蹭来蹭去,委屈的说道:
  “皇上,菀菀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长时间不洗头发不洗澡,菀菀的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皇上若是再不允许菀菀洗澡,菀菀的身上的味道恐怕都要变了……”
  康熙被蜜菀蹭得有些心头火起,却依旧顾念着蜜菀的身子,柔声劝道:“朕不是已经允许菀菀每日可以用加了生姜和艾叶的热水擦身子了吗?再者,菀菀天生丽质,即使没有经常沐浴,菀菀身上的味道依旧是与从前一样的甜蜜果香……”
  康熙忽然顿了顿,只见蜜菀竟然解开领口的盘扣,对康熙道:“皇上一定是哄我呢!我怎么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变了呢?皇上看看,菀菀身上的皮肤都不如以前那般光滑细腻了!摸起来都没有从前那样可以吸住手的感觉了……”
  蜜菀一边说,一边又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双白皙的玉臂让康熙摸,“皇上,你摸摸看,菀菀身上的皮肤是不是不像从前那样好了?”
  康熙原本便因为蜜菀正在坐月子的缘故,许久未曾与蜜菀真正亲热缠绵了,如今见蜜菀如此娇媚动人的模样,康熙便有些被蜜菀吸引的动了情心,渐渐按捺不住心中对蜜菀的渴望了。
  然而,即使康熙心中再想与蜜菀共赴巫山云雨,也不能不顾及她的身子。康熙当即便命梁九功唤来孙之鼎为蜜菀诊脉,得知蜜菀恢复得极好之后,方才允许蜜菀沐浴洗发。
  蜜菀终于得到了康熙的允许,正式出了月子,当即便开心的不得了。蜜菀一刻也不想耽搁,立即唤来素心和婴儿为她准备浴桶,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蜜菀终于能够洗头发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舒服得都要飞起来了,那种畅快淋漓的感受恐怕只有那些坐过月底的妇人才能够明白蜜菀的感受了。
  蜜菀洗完澡之后,终于觉得自己又变回从前白嫩嫩的模样了,不由得心情大好。然而,蜜菀穿上素心为她呈上来的浴衣之后,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倒不是说她身上穿的这件衣裳不好,只不过,这件红色的寝衣所用的料子也太过轻薄了一些吧?这……该遮的地方都没遮上呢!
  蜜菀低头望着自己,渐渐都有些脸红起来。就连蜜菀自己都觉得现在她穿上这件寝衣以后若隐若现的模样比她刚才没穿衣裳的时候还要更加娇媚诱人。
  由于蜜菀的长发还未干,因此只用一支玉簪松松在身后挽了一个发髻,浑身上下只在白皙的手腕上戴了康熙送给她的那只手镯。
  蜜菀心中十分清楚自从除夕夜那次荒唐过后,康熙既没有与她真正缠绵,也没有宠幸其他妃嫔,的确是素了很久了。
  虽然康熙每晚都会拥着蜜菀耳鬓厮磨一番,但那毕竟与真正的巫山云雨、亲热缠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到底不如真正的缠绵之时那般酣畅淋漓、肆意畅快。
  蜜菀心里明白,若是没有康熙的吩咐,素心是绝对不会为她准备这样的寝衣的。对于今夜即将发生的事情,蜜菀心里也有些痒痒的,隐隐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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