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以德报怨
扬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感觉自己手臂上能够聚集的力量超过了以往。
现在，他唯一的渴望就是将这股力量宣泄出去。
扬益原地不动，身子微微下蹲，猛然出拳，手臂迅速扭转……
立即，以手臂为轴心，形成了一股力量的风暴。隐隐间，旁观者看到扬益的拳头上一个奇异的图案，正是孔武先前看到的太极阴阳图。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个图形代表着什么，但是他们本能地认为，一定是什么真气的变种。
那些法阵师，尤其是热衷于真气道具的研究，他们极富创造力，往往将同样的真气以不同的形式展现，因此出现这样的图案就被认为是某位法阵师为打上自己的烙印，特意将某种真气的释放效果做了调整。
啊！
孔武的身体成弓形，背后的衣服瞬间化作碎块，片片落下。他只感觉到一记带着螺旋劲力的直拳正中腹部，一阵锥心的痛楚让他的意识一阵模糊。
扬益一击得手，两个人的角色便立即交换过来。雨点般的拳头挥出，每一拳都攻向孔武最薄弱的位置……
这种攻击持续了足足十秒，扬益至少挥出了一百拳。
孔武在这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下屈服了。他再也无力抬起青筋暴露的胳膊，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朦胧间，他听到了孔英珍的惊呼。
然而，他再不能借助爱情的力量站起来挥舞他的拳头了。他只感觉一阵剧烈的晕眩，身体就重重的栽倒在地。
“为什么……”孔武匍匐在地上，咳着血喃喃自语，“为什么我打不中他？一下都打不到……我的力量明明比他强，我的速度也不比他慢，为什么……”
扬益怔怔打量着地上变得有些精神恍惚的孔武，微微犹豫了一下，决定为他开解心中的疑惑。
“你的动作虽快，但是每一次出手都会有短暂的停顿。尽管你已经用速度让它变得微乎其微，但是我恰好能捕捉到。另外，狂血催发的潜能确实可怕，但是你自身的**还不能完全驾驭这种爆炸性的力量，因此不能将它完全发挥出来。
“最后，你全凭本能战斗，虽然让你的实力提升到一个很高的层次，但是，有得必有失，在进攻中一味强行进攻，却忽略了最基本的技巧，只要稍稍注意你的肩膀和腰部的动作，就能判断你下一步的拳头和腿法。因此，你还没有出手我就已经知道该如何躲避，如何出击，因此你必败无疑。”
孔武闭上双眼，像是在回味扬益的话。突然，他仿佛有了明悟，翻身仰望天际，冬日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球……
几秒钟之后，他又企图挣扎着爬了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粘稠的鲜血从他嘴角，从他眼睛中顺着面颊淌下来，滴落在碎裂的地面上，在冬日的阳光下折射出血腥的光辉。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身体微微抽搐。
一时间，场外的观众以为他就要死去。
尤其是孔英珍，早已经泪流满面，她紧握着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她的手掌，但她浑然未觉。
她想要阻止这场战斗，可是静静躺在一旁的生死文契再不断告诫她，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或者说孔武没有认输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打破规则，硬闯结界的。
“我输了，输得……输得一败涂地。你……你赢了！动手吧！动手！”
说话间，笼罩全身的血纹迅速消退下去，现在孔武连发出笑声都无比艰难，每一次喘息，鲜血就从他的口鼻、伤口之中泉涌而出。可他仍然艰难地笑着，只是因为痛苦，面容变得扭曲，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极其狰狞。
扬益陷入了沉默，怔怔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对手。
他跟孔武谈不上仇恨，无非是看不惯他之前那种自以为是、目空一切的做派，想要给他一点教训罢了。
现在，这个古武者表现出坚毅不屈、不言放弃的性格，让作为同龄人的扬益尤为欣赏，因此他决定到此为止，不愿履行什么有关比武的规则，尽管孔武不久便会死去。
相反的，扬益认为自己应该立即出手，挽救这个古武者。尽管没什么绝对的把握，但是他决心试试，即便不能保证他还能保住原有的实力，至少能够保住性命。
事不宜迟，扬益径直走到孔武跟前，将右手搭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不要！”孔英珍已经尖叫起来，同时冲了过去。
她竟然直接穿越了真气的屏障，人们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穿过结界的刹那，孔英珍浑身包裹着紫色的光辉，绚烂的紫色电光不断闪耀，一道道蓝色的光弧与空气碰撞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在孔英珍看来，扬益这是要行驶胜利者的权利，按照曾经惯例结束挑战方的生命。她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挽救她的守护古武者。
尽管明知道孔武已然生命耗尽，时间不多，但是孔英珍决不允许扬益再对孔武施以毒手。另外，她还怀有一点侥幸的心思，希望能够祈求外祖父韩玉坤大师，让他请求擅长治愈之术的古武者挽救孔武的性命。
“不想他立即死掉，就给我停下！”扬益大声喊道，不容违抗。
孔英珍浑身一悸，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拽住了脚步。
法阵师的意志不可谓不坚强，但是扬益这一声的威慑引起了她内心的恐惧。
孔英珍主修电系真气，但是本身还擅长精神系真气，无论是威慑、恫吓类的武技都相当在行，可即便是她全力施为，也不可能收到扬益这样的效果。
扬益可管不了那么多，他绝不想因为孔英珍的莽撞打断他救治孔武。这种以燃烧血液为代价获取力量的方式对使用者本身的伤害是相当可怕的，而孔武又是在受伤之际强行催动，因此受到的伤害比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
扬益不是圣系古武者，手里也没有水系真气的治愈卷轴，但是他却掌握了一种神奇的力量，运用神元捕捉天地间充斥的水元素驱除伤痛，恢复**的机能。
“半神之武技……”高斯看到这一幕，不由喃喃叫出了心中的那个名字。
前面说过，高斯受过扬益的恩惠，保住了本该废掉的手臂。扬益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充当自己的车夫，后来又成为贴身跟班。
高斯原本是龚城车马行雇佣的车夫，因为马匹受惊，摔断了右手。虽然水系真气拥有强大的治愈能力，但是高斯这样的平民，根本无力支付医治粉碎性的骨折所需要的昂贵费用，因此等待他的只有砍断这只手臂。
然而，作为全家的顶梁柱，失去了整只右手，就意味着再也无力维持生计了。那么，他的妻儿老小即将面临破产、面临饥饿、甚至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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