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掩铃偷人昼宣兴

  一周之后,到了杀手约定的杀人时间,议员在基地中安然无恙!
  所有人都暂时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样还能杀得了人,那杀手就不是杀手而成了上帝了!看来那个杀手也是人,至少不是无所不能。但是议员仍然被杀了,他只不过多活了三天而已。这名神秘杀手虽然很讲信誉总在规定的时间杀规定的人,但杀手的杀品和通常意义上的人品不是一样的,当时杀不了,并不意味着事后不能动手。
  议员不能总在暗无天日的地堡里待着,那样等于被判了无期徒刑。同时网上公开了她的罪行,官方也要调查。基地建在深山之中,护送的车队行走在山路上虽然也有保护,但毕竟不像在地堡中那样严密。行走在一处山谷中时,密林中一杆长枪飞来刺穿轿车的防弹玻璃点在他的太阳穴上,当场取了性命。
  此议员一死,志虚国哗然。这样的消息是瞒不住的,纸里再也包不住火。于是巡捕司的态度改变了,不再隐瞒此事而是干脆向公众公开,并号召全民警惕协助巡捕司寻找线索,并悬重赏三千万。可这一下又引发了一场哭笑不得的乱子。
  一夜之间网上突然冒出了一大批人自称就是“清尘”,网名纷纷是“我爱清尘”、“杀手清尘”、“刺客清尘”等等,后来有关清尘字样的网名在论坛上几乎都要被注满了。标题是“下一个该杀的人”的帖子满天飞,这个人说要杀张三,那个人说要杀李四,把巡捕们搞的焦头烂额。
  全国巡捕司出动,倒是追查出不少冒牌的杀手。很多人上网发这样的帖子只是为了发泄,平时看谁不顺眼心里有气,就趁机在网上胡说一通,说谁谁谁有多坏我要杀了他等等。志虚国议会上下两院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通过了一项法案,定下了一项新的罪名——网络公共安全罪。此法案通过之后,有一个自称是杀手清尘,号称要杀某重要人物的家伙归案,被叛有期徒刑一年。这场乱子才收场。
  巡捕也意识到,要想抓住这个不知来历的人现在毫无其它线索,唯一的线索就是等待他下一步行动。清尘最早出现的那个网上论坛特意发了份公告,说清尘这个id已经解禁,随时可以自由发帖。巡捕司现在已经豁出去了,无论如何要不惜代价把这个人抓住,他要想公开杀人信息就公开吧,只要一公开目标周围所有人都会留意,这样也许有更大的帮助。
  这个杀手的影响太特殊了——所有怀罪当诛却自信有办法逍遥法外的人都失去了安全感。这些人在心中想:“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该不该死呢?杀手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这些人在心中想:“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该不该死呢?杀手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这些人中有不少声名显赫非富即贵,联手施压影响是非常大的。
  对某些人来说也许有一件事值得庆幸,那就是那名杀手至少每隔一周才杀一个人,而且三教九流是什么人谁也说不好,完全没有规律,几乎是碰着谁该死就下帖子取命。这也让巡捕司很头痛,以往对付这种连环杀手侦破工作首先要确定杀人动机,然后在被害者之间的联系上去分析凶手的特征。现在无法确定这名杀手的目的,如果说唯一的规律那就是那些人都该死,却用种种手段逃脱了惩罚。
  杀手在杀了那位参议员之后,似乎改变了习惯,不再向以前那样一周一个那么有规律的杀人,所发的杀人帖中也不提具体的动手时间,这样被点名的人更加心惊肉跳,他们也不知道死神的审判会在什么时候突然降临。
  另一方面的舆论压力却渐渐大了起来,因为杀手的杀人帖都详细公布被杀对象所犯的罪行。有些人的罪行查证起来可能很困难,但另一些人的丑事一旦被捅破是很容易被证实的。当几名被杀者的罪行被巡捕司事后调查证实之后,这名杀手甚至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与崇拜。
  终于有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一个月前清尘在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下一个该杀的人是一位地产大亨。他指出这名地产商为了强买一片土地,派人焚烧了这片土地上的一户农家,制造火灾的假相烧死了一家人。相关当事人、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过程都很详细。巡捕司迅速出动调查此事,很快逮捕了这名大亨,取证和审判都在很短时间内完成了,开庭叛了死罪,当*诉立即被驳回终审仍是死罪。这恐怕是前所未有的高效率,三周之后大亨被执行了死刑。
  神秘杀手终于第一次落空了,他不可能再去杀一个死人,巡捕司动手抢在了前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神秘杀手也成功了,他说下一个该杀的人是那个大亨,而那个大亨果然被杀了,至于是谁杀了他并不重要。
  从地产大亨被法办之后,神秘杀手似乎消失了,无数的人在网上等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清尘”的新消息。从《志虚新闻报》开始正式报道神秘杀手的消息到现在,时间已经有三个月。白少流每天都会看报纸,他也在等下一个该杀的人是谁?可一个多月过去了杀手也没有再出现过。
  有关杀手的讨论已经从单纯的事件报道发展成为各界人士与专家学者之间的大讨论。报纸上的观点明显分为三派——
  第一派是支持者。他们主要是支持神秘杀手这种追究罪恶的精神。如果每一个人都有这种不放过罪恶的态度,那么这个世界会美好很多。前提是——神秘杀手揭发的罪恶都是真正的罪恶。
  第二派是反对者。反对者主要的观点是这名杀手令人恐怖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可以用来杀恶人也可以用来杀好人,是善是恶都在一念之间。这种情况如果不加约束,世界只能是一片混乱。专家指出,我们需要的是和谐运行的规则,而不是超越规则的上帝。
  第三派的态度是相对中立的。很多人赞赏这种惩恶的行为,但不赞成私自刺杀的做法。他们认为杀手既然有能力找到被杀者该死的罪证,就应该与巡捕司配合让他们受到法律的惩处,个人行为不应该取代国家机构与法律的作用。
  这三派观点都能自圆其说,有各自的支持者与反对者,报纸上还好点,网上已经吵的不可开交。白少流不太关心这些专家的讨论,见没有杀手的新消息,放下报纸看向窗外,口中恨恨的嘀咕:“他妈的!那杀手最好下一个把我们单位严襄理给做了。……唉,恐怕不可能,就严襄理那点偷鸡摸狗的破事还不够资格让清尘动手。”
  白少流为什么会反感这家分号的主管严襄理?说起来他还是托有关系的学长找到门路,在严襄理喜添千金的时候送了一万礼金,才得以进入这家钱庄工作。后来严襄理千金过百日,他又如法炮制,得以从楼下柜台调到楼上办公室。但他并不感谢这位关照者,因为进入钱庄工作之后,他认为自己本来就可以胜任这份职业,却不得不付出额外的灰色成本。两万块,几乎是他参加工作第一年的全部收入,也是他家近年来最后的积蓄。
  不过说实话,他的工作并不是很难,只要一个受过正常高等学堂教育的人学习一段时间后,按照钱庄固定的形式都可以完成。送礼求职,严襄理收钱办事,就算白少流心里不痛快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怨恨?刚才他是突然有所感慨,因为他从窗户看见了隔壁办公室的女同事庄茹正从外面走进了钱庄——她又去和严襄理鬼混去了,连中午休息时间都不放过!不知道是去宾馆开的钟点房还是就在严襄理的车里。再看一眼,果然,严襄理的车开了回来在门外的车位停好,一脸严肃的严襄理下车,就象在哪里办完公干回来。
  庄茹今年二十八岁,白少流一直很“亲切”的叫她庄姐,别看已经快三十了,却是个很有韵味的少妇——她是白少流最经常的幻想对象。庄茹的皮肤白而且细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很大但却很勾魂,五官柔美天生带着一股媚态,身材凹凸有致,走起路来说不出的诱人。
  一段时间以来,夜里被窝中辗转难眠的时候,白少流常常想像着庄茹的容颜身体。二十出头的血气方刚的光棍常干这种事情,但白天看见一脸亲切的同事庄姐时,又会为自己昨夜的行为感到羞愧还有一丝莫名的……。
  可惜白中流只能想像,说起来让人郁闷,他今年快满二十二周岁了,还是个处男——标准原装童子鸡。
  调到二楼办公室,中午吃饭前后白少流喜欢站在窗前望大街,很快发现了一个很经常的现象。上午一下班,庄茹不去餐厅却匆匆走出了钱庄,沿大路向左拐入一条小街。大约两、三分钟后,严襄理也下楼开车,走的是同一方向拐进同一条街巷。等到下午上班前,庄茹会自己步行回来,而严襄理两、三分钟后也会开车从另一方向回到钱庄门口。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十次八次都是如此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两人趁着中午休息这两个小时偷偷出去幽会了。
  白少流一开始以为这是自己的独家发现,后来却发觉几乎整个钱庄所有职工都知道这个“秘密”。每当中午庄茹和严襄理一前一后出门时,临街这一面办公室的窗户后面总有人有意无意的站在那里目送,被其他人注意到了,还彼此会心一笑。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有两个当事人蒙在鼓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经常中午溜出去行那苟且事。
  如果说就看这表面现象还不能肯定这两人在偷情,但白少流能够确定。首先世上的看似巧合的事情其实没必要想得太复杂,这两人一起偷偷出去还能干什么?其次,白少流一看见走回来的庄茹就清楚了,比如刚才——
  庄茹白皙的脸庞上还隐约浮现着红晕,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俏丽的鼻尖上还有些细汗……很多细微的小动作也暴露了很多信息。
  白少流为什么会看得那么清楚?因为他的眼睛与众不同!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他的视觉特别清楚特别快。清楚到什么程度?比如他现在可以看见几十米外街对面一棵行道树下有一枚硬币,他能看清楚那枚硬币的图案,是一元钱的。他已经打算下班从那边过,如果还能拣到的话正好是坐公交车回家的车钱。
  特别快怎么理解?快到什么程度?他甚至能看清飞行中的子弹!自然界有一些动物,比如蜻蜓,有一种复眼结构,一双大眼睛由很多小眼睛组成,因此能够看清快速移动的物体。但是人不行,人是单眼结构,只有一对瞳孔和视网膜,物体运行速度过快时就会产生视觉残留误差。如果一个人在黑暗中快速晃动一个烟头,看见不是移动的烟头,而是一条发亮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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