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乌由有多远?”吃早饭的时候海伦终于开口问小白。
白少流:“以你的状况,恐怕一天之内回不去。”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了海伦一个暗示。
海伦有些着急:“福帝摩大导师他们一定以为我死了。”
白少流明知故问:“福帝摩大导师是谁?”
海伦:“神圣教廷的无敌第一骑士,我是跟随他来到志虚国的,你没听说过吗?”
白少流:“我还真不太清楚,正想请教海伦小姐一些事情,如果不是什么秘密的话,希望海伦小姐都和我谈一谈,我真的非常希望能够了解你说的神圣教廷。”
海伦:“**先生感兴趣的话我都可以告诉你呀,其实除了魔法修行的秘密仪式,其它的事情都不算什么秘密,而且我觉得你们志虚人真的应该了解神圣教廷。……但是,我怕大导师和其它人会担心……”
白少流安慰道:“没关系,虽然人回不去,但是我已经发了一份电报为你报平安,这是志虚人的习惯,出门和家里打声招呼。这就是那份电报,我告诉他们你没事在我这里做客。”小白拿出那份电报的存根和海伦解释了几句,然后又道:“其实我也受了一点轻伤,养好伤之后就可以亲自送你到乌由大教堂,让你一个人就这么离开,实在有些不放心。”
听说小白也受伤了,海伦关切的问:“你怎么受的伤?要不要紧?”
白少流笑着摇头:“那天晚上我拜访朋友路过乌由,恰好看见天上有人混战,有一场大爆发出现,说来也巧把你救了下来,我自己也受爆发波及有一点小小的内伤。不过没关系,两、三天就好。”
海伦:“那你可要好好注意疗伤,可惜现在也没法帮你。……我要在这里留两、三天吗?”
白少流:“是的,我与海伦小姐一见如故,也真想留你在此多盘桓几天,就怕你的朋友着急,等我养好伤立刻送你回乌由,你看好不好?”
海伦:“**先生你真是好人。”
白少流:“不要叫我**先生,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叫我**哥哥就可以。”白少流一边说话一边以移情术引导海伦的情绪,让她不知不觉间开开心心的留了下来,两、三天的时间打听什么消息都足够了。
海伦是教廷的高级牧师,但是她在世俗中也有身份,她还是个学生,学的专业竟然是园艺。小白正好有话题了,向她请教此处“修炼庄园”的花草树木以及未来的小桥流水该如何布置。海伦很感兴趣,全无心机的与小白交流,这么有趣的事情她还没有经历过。
小白也不着急,并不追问教廷中的事情,只要海伦每一提及,他都会做出很认真很感兴趣的样子仔细聆听,这样海伦不由自主的几乎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全告诉他了。坐怀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一处的地形地势以及园艺布置都研究一遍,那也不是一天能够完成的事情。海伦对小白这个人以及他的这处修炼庄园很欣赏,她感慨的说道:“**哥哥,我以前在阿拉丁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志虚大陆会有你这样的人,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白少流:“那你都听说过什么?穷山恶水和一伙刁民吗?”
海伦有些尴尬的答道:“也不能这么说,但我觉得你并非是传说中那么蒙昧无知缺乏教养的东方人。”
要是换一个人说出这种话,小白一定会生气的,可是与这位海伦小姐他没法计较。海伦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就告诉她是属于一个优秀的民族与种族,她所在的国度有着世界上优秀的文明,她有责任继续维护和发扬这一切。小白很是感慨,他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虽然从小的课本中也有所谓思想教育的内容,但那些显得过于空洞无力,并没有老师真正培养他如何成为一个自信而有责任感的人。
在当代的志虚国,有一种令人费解的现象,那就是世俗中对强豪过于仰望甚至于膜拜的心态,教育界也好,舆论界也罢都有这种倾向,迫切的希望被暂时强大者承认,也不论这种承认有没有意义?于是志虚国当代主流舆论集体无意中对自己的民族传统精神评价不高,甚至经常曲意进行贬低式的对外比较,在各种莫名失落思潮的引导和暗示之下。环顾四周,未知经典究竟而谩骂自家祖圣人者比比皆是。
于是当代志虚官方对国人成就的认同感也是扭曲的,一个人多么出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成就是否被所谓国际也就是西方的承认。似乎不被西方承认的东西,就等于被否定抛弃,学术上如此,体育、艺术、历史、人文思想领域也是如此。
比如说志虚国有一个传统的节日叫龙舟节,民族节日本是悠久的文明传承留给后代的礼物,可数十年来已经渐渐被国人淡忘。淡忘就淡忘吧,在现代西化生活方式的冲击下。但是志虚国东北部有个小国叫棒丽国,历史上曾是志虚国的附属国,传统文化基本上来源于志虚国。他们也过龙舟节,将龙舟节申请为棒丽国的世界文化遗产,申请成功了。
这样一个无聊的事件竟然在志虚国引起了一场舆论风波,人们纷纷指责棒丽国,将别人的文化遗产往自己脸上贴金。棒丽国这种无聊的事情确实没少干,穷人乍富,也实在搜罗不出什么值得炫耀的家底只能这样自我意淫,但志虚国人完全没必要如此激动。一个民族的遗产是谁也夺不走的,只在于这个民族自己如何继承,不需要所谓国际的承认。
难道所谓的国际组织承认龙舟节是棒丽国的文化遗产,志虚国就失去了龙舟节?这种心态是可笑的。所谓的国际组织对东方文化遗产的认定,不过是相当于在马戏团看耍猴,既不真正了解文明的内核也不屑于去深究。可笑很多地方竟如此重视这个虚伪的形式,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维护、传承与发扬它才是更重要的!祖先留下的精髓可以去耍猴或糟蹋,那又能给后人留下什么?
志虚国当代的教育以及舆论,一方面继承了传统文化中博大的包容性,一方面也包含了对自我认同精神的弱化扭曲。比如大批公众偶像人物纷纷改换国籍,仍然粉墨登场成为一种被暗示的成功标志。可这样的人从根本上讲从没有得到西方主流社会的认可,他们在外界眼中仍然是志虚人,只拥有在志虚国的商业以及文化市场中的价值。
志虚国很多人一厢情愿美化外界美好的一切,似乎美化就是友好,就是文明与进步。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美好的地方,但不应该刻意去美化甚至到了迷失自我的程度。很多人不明白,有一种宝贵的精神财富,它与官方意识形态和一时的政治制度无关。这不能完全归咎于民众迷茫,官方的短期态度与做法有很大的作用。
反观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这么做,比如海伦在罗巴联盟阿拉丁半岛国世俗中所受到的教育以及教廷中接受的思想,情况完全不同甚至恰恰相反。
也许不能因此而指责阿拉丁半岛国的媒体或舆论,他们并没有美化志虚国的义务,只是根据自己的需要来描述外面的世界。罗巴联盟等西方列国的舆论界在提及志虚国的时候,绝对不会像志虚国舆论界那样有意去友好的美化,除非志虚国已经强大到他们不得不颂扬的程度。教廷绝对不会在信徒中美化昆仑修行界以示友好,只会时刻为了自己至高无上的利益去尽量误导。——双方都有偏颇之处。
白少流与海伦的交流中就有这种感慨,海伦以及她代表的那一群人,在志虚国世俗间被过于美化了,白少流以及他代表的这一群人,在西方以及教廷那里被过于丑化了。洛水寒曾经行走世界各地,因为他有钱而得到了足够的礼遇,但他也发现志虚国人并非能够得到想像中的平等尊重,无意中的丑化和歧视无处不在,只不过被国人选择性无视了。谈到这个问题时,很多志虚人的民族自尊心既敏感又脆弱,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立身的真正根基。
小白的自尊心既不敏感也不脆弱,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没有那种弱者的心态,不在乎海伦的误解也不渴求她的刻意赞扬,只是感慨而已。而海伦却很好奇,她对“**”的印像非常好,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昆仑修行人,连声说等回到教廷一定要向长老们解释,志虚大陆不是他们平常所说的那样不堪。白少流能听出来,海伦是真心的。
白少流将海伦留在坐怀丘做客暂且不提,这天鲁兹正式升任教廷任命的志虚国大主教,邓普瑞多亲自主持了仪式,恰好在志虚国的福帝摩也到场祝贺观礼,恐怕有史以来还没有哪位海外大主教能够享受这样的荣光。鲁兹似乎也感觉到上帝赐予的幸运光辉正照耀在自己身上,他的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此时的鲁兹恐怕万万也想不到,他很可能将成为教廷历史上最短命的一位大主教,且不提于苍梧正在追查杀害王波褴的凶手,还有另一个强大的对手也想杀他,这人就是他曾经的盟友阿芙忒娜。
阿芙忒娜已经被放逐出教廷,所以并没有参加鲁兹大主教的就职仪式,她一直留在自己的别墅里等待邓普瑞多,波特夫妇已经告诉她邓普瑞多在结束典礼后会来看伊娃的伤势,时间就在今天夜里。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一辆黑色的轿车直接驶入了别墅的院子,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的院长邓普瑞多在波特夫妇的陪同下走下了车。阿芙忒娜早已打发走了所有的护理人员,独自一人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邓普瑞多下车立刻走上前去跪倒在地庄重行礼。
邓普瑞多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维纳小姐,你已经离开了教廷,没有必要这样行礼。”
阿芙忒娜:“尊敬的圣邓普瑞多,我从小就听闻您和萨达特长老的教诲,对您的尊敬发自内心从未改变,非常感激你还能抽时间来看伊娃的伤势!”
邓普瑞多语气慈祥:“挽救每个人的灵魂,是我们所有人的职责,听说她被燃烧灵魂的黑魔法伤害,我当然要第一时间赶来。志虚大陆怎么会有黑魔法出现?这也是让我很担心的事情,维纳小姐知道是谁伤害了她吗?”
阿芙忒娜摇头:“我没有证据,说出来也许您不会相信,所以请求您唤醒她,然后亲自去问她。”
波特夫妇在一旁道:“还是先救人要紧,让院长先生看一看伊娃的情况吧?”
四人走进别墅来到了二楼最大的一室卧室,伊娃依然双目紧闭躺在那里人事不知,嘴唇和眼圈都呈现乌黑的颜色。邓普瑞多走到床头伸出一只手放在伊娃的额头上,他的手心发出一道白光,形成一片极薄的白色光膜渐渐展开包围了伊娃的身体,使伊娃看上去就像一个躺在那里的人形光晕。
邓普瑞多皱起眉头说道:“确实是燃烧灵魂的黑魔法,她正在痛苦的边缘挣扎,我如果再来迟几天,她恐怕已经堕入了黑暗的深渊。听说她受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维纳小姐一直在用白魔法治疗术帮助她支撑吗?”
阿芙忒娜:“是的,我每天都要给她加持净化祝福,但似乎效果并不明显,对于黑魔法治疗我并不擅长。”
邓普瑞多叹了一口气:“这并不能说是擅长或不擅长,任何治疗术都不是万能的,伤病本身就是难以回避的痛苦,而灵魂的升华与堕落在于人们自己的选择。黑魔法的伤害并没有专门的治疗术,我也只能使用最纯净的祝福。”
阿芙忒娜:“可您是睿智而神奇的圣邓普瑞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魔法修为能超过您,您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邓普瑞多摇了摇头:“不是没有人能够超过我,而是我的年纪大了,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是我的晚辈,大家更尊重我才给了我这样一个称号。……你不要急,我会尽量试一试的。波特先生和夫人能不能出去,分别站在这栋房子的前后,施展空间魔法将这里封闭,维纳小姐,你的魔法力也很强大,就留在我身边也许会有所帮助。”
波特夫妇领命出去了,邓普瑞多看着伊娃口中默默吟诵了几句什么,包裹着伊娃身上的白光陡然发亮变得十分刺目耀眼。这白光竟然有穿透性,在它的照射下一切都变的半透明,伊娃的身体以及全身的骨架也隐约可见,白光甚至能穿透墙壁,站在屋里恍惚能看见隔壁以及楼下的情景。难怪邓普瑞多会命令波特夫妇在外面施法将这栋别墅空间暂时封闭,否则这强烈的净化祝福之光照出去实在是惊世骇俗。
伊娃的身体变得透明了,成为一个玲珑轮廓,连骨架看上去也像流动着白光的水晶。此时她的身体里升起一团黑色的火焰,开始只是一个黑点,黑点出现后蔓延开来燃烧着伊娃的全身。
邓普瑞多深吸了一口气,胸前白色的长须以及身上的衣服都无风而飘起,整个屋子里的陈设也轻轻的动了一下,整座房间进入了一种失重的状态,就连站在一旁的阿芙忒娜双脚也微微离开了地面。这时邓普瑞多手上的白光又多了一道层次,出现了一环更明亮的白芒,就像一团白色的火焰进入了伊娃的身体。
黑色的火焰挣扎,在白光中渐渐消失,邓普瑞多的眉头皱的更深,纹路就像刀刻的一般,神色十分凝重。十几分钟过去了,黑色的火焰越来越小越来越淡,却顽固的缠绕在伊娃的身体里不肯消失。这时有几滴晶莹的东西飞到了空中,悬停在那里反射出白光,那是邓普瑞多的汗水,在接近失重的状态下并没有落地。
邓普瑞多用最纯净的白魔法祝福术来治疗伊娃所受的伤害,他不仅借助万物转化的能量,而且把自己的灵魂也融入其中。他手按着伊娃的额头,彼此身心连为一体,他不仅在净化伊娃的身体,同时也在给自己净化祝福,如果他的魔法力消除不了黑魔法的伤害,自己也可能会被黑魔法伤害。这是一个很冒险也是一个很无私的举动,恐怕很少有其它人会这么做或者敢这么做,至少阿芙忒娜就没有想到。
阿芙忒娜看着邓普瑞多神色十分感动,她也开始有所动作。只见她双手握在胸前,低下头去轻轻吟唱,在她上方的空气里出现了一个“人”。这是个人形的光影,外貌和阿芙忒娜几乎一模一样,身后有一对天使般的羽翼,看打扮穿着一身古典式的战裙,腰间还系着一把短剑。
这是高级牧师才有的技能,阿芙忒娜竟然也会,她召唤出了自己的守护神,是个战斗天使的形像。邓普瑞多也看见了,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阿芙忒娜居然能够掌握这种魔法技能,也想不通阿芙忒娜想干什么?这里不需要战斗!但正在治疗的紧要关头,邓普瑞多没有分心说话。
阿芙忒娜召唤出守护神,然后她双脚离地轻轻的也飘到上方,竟与那个人形光影合二为一。紧接着光影后背的羽翼渐渐展开,就像打开了两把巨大的东方式折扇不再是三对白色的羽翼,化成一整片圆形的光晕衬托在阿芙忒娜的身后。从正面看上去,阿芙忒娜浮在空中的身影就像在一片光辉中刚刚诞生。
这时阿芙忒娜开始闭目吟唱,她唱的是一首赞美诗,背后的光晕中又伸出两道光翼,就像两条会变形的翅膀,延伸着飞了出去化成光雨不断落在邓普瑞多的身上。邓普瑞多的皱头舒展开了,神色也变得轻松,再看伊娃体内黑色的火焰一点一点渐渐熄灭。阿芙忒娜召唤守护神合体,也发出了最纯净的祝福魔法,不是对着伊娃,而是祝福邓普瑞多。
伊娃体内的黑色火焰渐渐熄灭,邓普瑞多终于抬头说了一句话:“阿娜,真没想到你已经如此强大,什么时候通过了炼狱中永生的考验?看来你与我们这些长老已经相差不远了,教廷真是放弃了一个杰出的人才。”
阿芙忒娜的嘴唇没动,声音却传了出来:“如果不是二十三年前的遭遇,也许我早就有此成就或者永远也不能突破。至于现在,正因为教廷放逐了我,我才有机会通过炼狱中永生的考验,就在今天!”
这时伊娃体内黑色的火焰不甘的最后挣扎跳动了一下已经完全消失,邓普瑞多从她的额头上抬起了手,白光瞬间熄灭一切景像又恢复正常。阿芙忒娜收起光晕落到地上,再看床上的伊娃脸色已经恢复了几分红晕,眼眶以及嘴唇上的黑色已经消失了。
“伊娃怎么还没醒?”阿芙忒娜问道。
邓普瑞多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能够消去燃烧灵魂的黑魔法伤害,却无法将她唤醒。她的灵魂仍在炼狱中受煎熬,她自己心中的仇恨、追悔、怨念仍在纠缠,这是她灵魂深处的枷锁,燃烧灵魂的黑魔法将她推到这个境地,但消去黑魔法的伤害的同时却不能把她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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