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 皮厚
金莲妹这一下,别说吴不赊猝不及防摔了一跤,便是祝忆蝶也吃了一惊。
任她自负绝学,真要给金莲妹这洪荒巨物咬上一口,也是有死无生,不过她鹤门绝学最强的就是身法,手中剑一抖,一只青鹤从剑尖射出,直射龟脑袋,身子却侧里一翻,穿花蝴蝶一般翻了开去,她先就算好的,身子凌空,脚下先用了力,把芦枝射了出去,这一翻,刚好又落在芦枝上。
她剑尖射出的青鹤,狠狠的啄在金莲妹龟脑袋上,金莲妹看青影一闪,它也不知虚实,眼睛一闭,张口就咬,自然咬了个空,可祝忆蝶恶狠狠的青鹤啄在它头上,却也没能给它造成什么伤害。
强劲的力道与龟脑袋想撞,发出扑的一声闷响,随即便消散无形,而金莲妹却形若无事,只是嘴巴嚼了一嚼,发现是空的,发出了一声受骗后的怒吼,吴不赊先还担心金莲妹,看了它这个样子,暗暗咋舌:“洪荒巨物,果然了得。”
他赞,祝忆蝶却是满心郁闷,心下暗叫:“这狗王果然古怪之极,先前突然逃得比蛤蟆还快,只这一会,竟然又找了一头巨龟做坐骑,而且如此听他的话,真真不可思议。”
虽然心下惊骇,杀吴不赊之心却越发炽烈,有些人遇强而弱,有些人遇强逾强,祝忆蝶便是后者,她以绝世之姿,却于男女情爱毫不动心,矢志苦学,终成鹤门雪舞派最杰出的弟子,其心志之坚毅,岂同一般。
她这一翻,已到另一侧,错开金莲妹巨大的头,莲足在芦枝上一点,飘身而起,一剑再指吴不赊。
吴不赊索性不站起来了,屁股一转,就势转了个圈,双手成圆,对准祝忆蝶。
不过无论是他,还是祝忆蝶,都小看了金莲妹这洪荒巨物在水里的灵活性。
祝忆蝶一翻而起,又是在巨龟侧后,可金莲妹只是后足一划,身子霍一下就转过大半,虽然没能正面对上祝忆蝶,可它的脖子特别灵活,是可以360度旋转的,划水转身,无非是不够长而已,转过一半,加上脖子的旋转,堪堪又迎上了祝忆蝶,照旧是一嘴咬过去。
这么大一个脑袋,张开血盆大口,一排巨牙,霍一下就咬过来,声势着实惊人。
祝忆蝶先前试了一下,知道极光青鹤的劲道伤不了巨龟的厚皮,却是不服输,极光凝而不发,聚于剑尖,手腕一振,猛地一剑斩在金莲妹头顶上。
她手中剑为师门宝物,极为锋利,这一剑更是势劲力疾,破空出声,然而金莲妹龟脑袋不但皮厚,而且极为坚韧,虽然斩了进去,鲜血飞溅,效果却没有祝忆蝶想象的好。
以祝忆蝶这一剑上凝聚的功力再加上剑的锋利,便是牛头也会给一剑两断,可斩在金莲妹头上,入肉却不过两三寸深,堪堪就是把表皮斩开伤及了肉而已,尚未至骨。
而这一剑入肉,身子在空中略略一滞,金莲妹左爪忽地伸出,兜胸就抓了过去,金莲妹那指甲,长达尺余,这要是抓上了,随便一划,便是开膛破腹之祸。
金莲妹巨爪带着水浪,飞射而去,其势惊人,祝忆蝶也着实吃了一惊。
她就没想到这巨龟不但头颈灵活,爪子也这么灵活,她就没去想,金莲妹是浮在水里的,爪子不用撑着巨大的身子,怎么会不灵活?
不过祝忆蝶也实是了得,鹤门身法也实有独到之处,小腰一扭,身子一翻,便又翻了开去,只是裙摆扬起,给金莲妹爪子带上,“兹”的一声,划破了半幅。
一人一龟争斗,兔起骛落,其势如电,吴不赊坐在那里,直看得眼花缭乱。
到祝忆蝶翻回芦枝上,他才反应过来,其实以他现在的功力,无论手眼身步还是脑子,反应都应该是很快的,可关键是他还没真正和人动过手呢,就好比一个富二代,家资亿万,可从来没做过生意,你要他去经营个小超市,他也未必弄得好,完全没实践过啊。
先前看得发傻,看到金莲妹脑袋流血,这才惊呼一声:“龟妹。”
心下作恼,又有些担心,祝忆蝶身法如电,芦技上一点,复又攻来,金莲妹行若无事,再又一脑袋叼去。
吴不赊却不放心了,就算斩一剑撑得住,斩个十七八剑也受不了啊,一运极力,右手食指便冲着祝忆蝶点过去,他这时的功力,极光能发出一丈多一点点的距离,不过从龟背到头,还不到一丈,祝忆蝶若不近身,他没办法,可若想以剑来斩头,他的极光白马可就够得着了。
祝忆蝶先前一剑没能斩下龟脑袋,知道巨龟皮厚,这次改用剑刺,想一剑从巨龟眼睛里刺进去。
她就不信巨龟眼睛上的皮也有那么厚,但吴不赊突然插手,一匹白色的奔马迎着她身子怒踏而来,到打乱了她的计划。
若是在陆地上,脚踏实地,她可以左手硬接吴不赊的白马,但身子悬在空中,无处借力,这要是硬接,身子非撞飞出去不可,那时身法失了灵动,踏不回芦枝上,必定落水,女孩子落了水,乳突臀现,那可狼狈得紧。
她为人矜持自负,可出不得那种丑,不敢孟浪,剑未及刺上金莲妹龟脑袋,身子便已翻开。
“这狗王功力不高啊,只到白光层级,白光极甲尚未修成,可牡丹说他竟能将极光青马挡回去,而且先前逃命,一跳五六丈,也不是白光层级的功力做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古怪,难道是藏私?”
祝忆蝶心下转念,身法不停,身如穿花蝴蝶,一点复起,复又一剑刺去,金莲妹脑袋仍是一伸一缩,一缩便回,一伸便咬,吴不赊食指连点,给金莲妹帮手,防着祝忆蝶再剑斩龟脑袋。
如此三四合,祝忆蝶试不出吴不赊的深浅,又伤不了金莲妹,心下着恼,忽地使个虚招,左足去水里一抄,抄起一蓬水来,那水给她柔劲兜着,如一匹白布般向金莲妹脑袋裹去。
金莲妹虽是灵龟,但龟终究是龟,看不透虚实,迎着水花就是一嘴咬去,吴不赊大菜鸟一只,也是一指点出,奔马踏水,自然全落了个空,而祝忆蝶的真身呢,却侧里一翻,从另一侧忽地逼近,也不刺龟脑袋,却是飞刺吴不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