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一路黑砖
先前就安排好了,何进仪带队在明,贺子美带余下的几名镖师和趟子手在后,镖师趟子手护着左右,贺子美专打黑砖,挑盗匪的头领打,贺子美藏在镖车后,盯飞虎夜叉都盯半天了,以他的身手准头,二十来步的距离,那还有跑。
盗匪本来就乱,飞虎夜叉一死,更乱了。
有叫的,有骂的,有号的,有推的,有咬牙切齿往前冲的,悍匪啊,有撤腿往后跑的,丢人啊,有四下乱钻的,昏了头了,有抱头装死的,老油条了,还有就那么站着的,难道这会儿还没明白?嘿嘿,人家在寨子里,外号就叫傻蛋。
不管盗匪怎么乱,何进仪总是不慌不忙,一个个口令象冰冷的钢钉一般,从嘴里一个个射出来。
跟着他的口令,众镖师整齐有序的进步丢砖后撤预备,每个镖师四块砖,到第三块砖扔完,对面再没站着的盗匪了,大部份都爆头没了气,小部份躲开了头的,也打了个筋折骨裂,倒在地下打滚哀号咒骂。
还有几个倒得远的,是那些机灵些先开跑的,全都是后心中砖,心肺爆裂,也是一命呜呼,这些也都是贺子美的杰作,打头领的任务完成,逃跑的小鱼也就归他管,最远的也没能逃出五十步之外。
从行商全都看呆了,黑砖镖局人手四块砖,先前他们觉得非常好笑,只不过是没办法,又有姜连枝力挺,这才请黑砖镖局护卫,也是有胜于无的意思。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黑砖镖局的砖竟然这么厉害,几轮砖下来,百余凶神恶煞的悍匪竟就这么给全数砸翻了,不可思议,难以想象,吃惊的还有犟西,老头儿一直胡捋他的山羊胡子,极度吃惊之下,用力猛了些,竟扯了老大一把胡子下来,呲牙咧嘴,也不知是吃惊,还是吃痛。
乐的只有吴不赊一个,把盗匪哄得排着队给镖师打,还算有点趣味儿,一直就笑得见眉不见眼。
这种效果,就是何进仪也有些难以相信,越发佩服吴不赊,叉手抱拳:“总镖头,照你的吩咐,黑砖之下,不能有站着的苍蝇,属下做到了,那些地下打滚的怎么办?”
吴不赊横他一眼:“打苍蝇就要打死,半死不活的,留着他们哼哼听小曲啊。”
何进仪明白了,带人过去,一面收砖,一面清场,没死的,当头一砖,尽数拍死。
把群盗尸体往旁边山沟里一丢,商队起行,先前众行商看镖师们的眼光总觉得有些好笑,这会儿可是凛然敬服,甚至还有几分畏惧,犟西老头儿的背更驼了,到是姜连枝胸脯儿挺得老高。
青叶岭是从牛邑出关的行商必经的第一站,油水丰厚,盗匪最多,后面虽也还有七八股盗匪,人数都不是太多,最多的也不过六七十人,众镖师一路黑砖横扫,黑砖之下,当真挡者辟易,众行商赞叹不绝,到是吴不赊有些愀然不乐,盗匪太弱,太没有挑战性,不好玩啊不好玩。
在路非止一日,这日出了山口,眼前陡然一阔,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直到天际,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偶尔还有光屁股,男女野合啊,流氓!
这便是天马原了,天马族世居于此,已历千载。
尸莲国是由大小不等的部族组成,东部天马原的天马族,是尸莲国一个极其重要的组成部份。
天马族最盛时,有族众数百万,十三个小支各有英杰强兵,称雄一时,但天马族有一个特性,性子烈,爱打架,马一多就不扯伙,慢慢就衰落下去。
到今天,天马族部众已不到百万,散落于天马原各处,而且天马原也不再属于天马族独有,很多肥美的草场给更强盛的部族夺了去,天马族反而穷困潦倒。
牛邑正对着天马原,姜连枝等行商,主要就是和天马族交易,天马族虽穷,但在天马原上,再穷的人也有几匹马几十头牛羊,似乎说不通,几匹马加几十头牛羊,若是卖到人界,可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呢,可问题是,天马原上别的没有,牛羊遍地,不值钱啊,几十头牛羊看似多,其实只是勉强能裹腹,天马族不象人类吃粮食,他们吃的就是牛羊。
而行商看中的就是这里面的商机,这里牛马不值钱,人类世界丝绸瓷器不值钱,两下交换,都觉得占了便宜,皆大欢喜。
进了天马原,兵分三路,三百多行商聚在一起,销不了那么多货,也收不了那么多牛马。
何进仪贺子美各率十镖师二十趟子手,护送两路商队分走东西,吴不赊和剩下的镖师趟子手护送姜连枝等十几个商户去正北的花马镇。
商队入了天马原,基本上就安全了,其实就算一路上给吴不赊收拾掉的那些盗匪,对行商也从来都不会赶尽杀绝。
行商给天马原带来的,是急需的物资,给盗匪带去的,是年年不断的买路钱,对给自己送好处的人,没有谁会傻到对他们下重手的,本来就是心照不宣的潜规矩,可惜碰上吴不赊这个变态,竟然把一路的盗匪扫平了。
盗匪固然切齿痛恨,就是牛邑镇其它的镖局只怕也在暗里骂娘,没了盗匪,还要镖师干什么?这不是砸大家饭碗吗?
吴不赊当然不会去想这些,入了天马原,他惟一的感觉就是越来越不好玩,风平浪静啊,进了花马镇,姜连枝等人忙着交易,吴不赊不感兴趣,更觉气闷。
花马镇名为镇,其实比牛邑还不如,占的地盘到是不小,却没有什么规范,东几座屋子,西几座屋子,而且大抵破败,看得过眼的房子极少,好在行商多,酒店客栈不少,倒不愁没有喝酒的地方。
这天晚间,吴不赊正一个人在一家小酒店里喝闷酒,耳中忽听得一声惨叫,这叫声其实离得很远,也就是吴不赊,换了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听得到。
“有好玩的。”吴不赊耳朵一扑愣,丢一粒碎银子在桌上,出了酒店,循声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