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不甘心
当然,即是太子召见,就这样突然离开肯定是不行的,得有个理由,吴不赊一抱拳,对殿前卫兵道:“太子说要看一样东西,我走得急,偏生忘了,要回去取,请回禀太子,我取了信物立马就回。”
不等那卫兵回答,翻身便走,展开灵猫身法,倏一下转过回廊,往外急走。
“小贼走了,快截住他。”一个尖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听嗓音该是太监,但声线如针,透耳而来,明显身具玄功。
随着这喝声,四面都有玄功高手现身,无数股灵力往这面扫过来,有的阴寒有的燥热,有的温润如水有的刚猛若雷,有的瞬间锁定吴不赊身子,有的却还在乱扫。
做为五霸之一,赵国玄功高手多是铁定的,王宫中自然更是高手集聚之地,但现在的情势,这些高手明明是四下合围,只不过是吴不赊有神鸡报警,合围圈子还没有形成罢了。
如果说先前还有些惊疑不定,生怕神鸡弄错了,报假警,得罪了太子,这会儿吴不赊再无怀疑,心下惊怒已极,再无保留,纵身飞起,向宫外急掠。
“哪里走。”前路一人跃在空中,乃是一名卫兵军官,手持长戟,一股刚猛的灵力罩定吴不赊,便如盯着猎物的猛虎。
这军官灵力虽然刚猛,但吴不赊感觉得出,他功力其实不是很强,较吴不赊相去甚远,可吴不赊胜他容易,最怕的就是给他缠住,只要缠得三五招,四面高手围上来,大罗金仙也走不了。
吴不赊不敢直闯,侧身急走,左侧不远处却又有一名军官现身拦截,而就在这会儿,身后已连着有数名高手现身。
虽然吴不赊警觉得早,针对他的包围圈没有形成,但王宫卫兵本来就极为森严,四下都布得有高手,无论往哪个方向闯,必定都有人拦截,意识到这一点,吴不赊知道,想不硬闯是不行了,怒喝一声,笔直闯过去。
前面的军官使一柄砍金刀,见吴不赊直闯过来,他大喝一声:“看刀。”一刀照头劈下,功力不弱,与先前那持戟军官差不多。
吴不赊早从百草囊里掏了一把手斧出来,心有计较,双手执斧横架,“铮”的一声,刀斧相交,那军官功力不高力气到大,劈得吴不赊斧头一偏,方要再劈第二刀,却不想吴不赊胸前突地又生出一只手来,直通通一拳打出,正打在那军官鼻子上,那军官啊呀一声,鼻血飞溅,翻身跌落。
假做以双手执斧挡刀,却以胸前突生第三只手打暗拳,这便是吴不赊生出的计较,一拳打翻那军官,飞闯出去,一闪出了王宫,身后风声倏然,至少有七八名玄功高手赶了上来,不过吴不赊起步得早,身法又快,一时赶他不上,却是死缀着不放。
“往哪里去?到底谁要杀我?西门紫烟知不知道?”一出王宫,吴不赊脑中便是念头急转。
王宫高手围杀他,肯定是太子有令,可太子为什么要杀他?是受西门家指使吗?如果不是西门家指使,太子并无杀他的理由,若是受西门指使,那西门家就再也去不得了,西门家若去不得,却还往哪里去,接应云州遗族的事又怎么办?
“这事铁定和西门家有关,看来我先前疑得没错,西门家果是要夺这一功,否则杀我做什么?”
认定是西门紫烟在搞鬼,吴不赊心中狂怒,牙齿咬得格格想,眼前现出西门紫烟的样子,暗骂:“这女子生得如厮美貌,心地竟如此歹毒,哄我千辛万苦去魔界接了云州遗族回来,她竟横里夺功,嘿嘿,想过桥抽板,没那么容易。”
这一会功夫,他已经飞出了悲歌城,后面王宫高手仍是紧追不舍,吴不赊往地下一栽,未着地,已生出七八脚来,扎入地面,一通乱搅,搅出一大堆黄土,手上早取了吹牛袋出来,令吹牛袋对着黄土堆并力一吹,刹时间黄尘漫天,吴不赊收了吹牛袋,将身一摇,化为黑猫,一路曲曲弯弯,进了城东一座林子。
黄尘漫天,吴不赊又收了灵力化身为猫,追兵目不视物也感应不到灵力的波动,便再也找不到吴不赊的踪迹,在黄尘中乱哄哄搜了一圈,黄尘慢慢散去,找不到人,只好回头。
吴不赊到了林子里,虽然甩开了追兵,心中的愤怒却是不减反增,不过知道怒也无用,索性化成一棵小树,将根深深扎入地底,深深呼吸,好一会儿,始才心火略息,定了定神,想:
“西门紫烟杀我,只是要抢功,我现在即便回头摸进西门家杀了西门紫烟,也没什么用,西门家权高势重,她又铁定是未来的王妃,我便提了西门紫烟的脑袋去王宫告状也是告不准的,没人信我,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任由西门紫烟把这盖世之功抢了去?”
自己手里的东西给别人硬生生抢了去,任何人都不会甘心,但吴不赊左思右想,却也想不到办法。
西门紫烟能引他进王宫再杀他,说明西门紫烟在太子心中的份量,吴不赊便有千万张口,也抵不过西门紫烟一声媚笑。
想太子出来主持公道是不可能的,那么另走一条路呢,去城中放风,把这事说出去,可也没人信啊。
云州遗族还在万里之外的离雁口,魔界之中,谁也没见到,谁也不知真候,吴不赊也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谁信他啊,吴不赊若去城里喊,西门紫烟都不要拦他,听到的人十个有九个要把他做疯子打。
可又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看西门紫烟引领赵军把云州遗族接回来,别人骑大马戴红花,他在一边借酒浇愁,那也太不甘心了。
吴不赊最初去魔界,就是冲着西门紫烟许下的美好前景而去的,后来与云州遗族同行,为云州遗族的精神所感,功利心渐去,但也并不是说有好处不要,尤其这好处是要给别人生生抢去,他是无论如何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