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好厉害

  说起来,吴不赊这人也蛮无聊的,吹牛袋鼓起身子,他就不动了,吹牛袋身子扁下去,他又往前走,再鼓再停,再扁再走,猫戏老鼠,用来调戏袋子,却也管用,三番五次,直把吹牛袋闹得怒火中烧,再忍不住,对准吴不赊就是一股狂风吹过来。
  对吹牛袋能把牛吹上天的事,吴不赊一直不蛮相信,安知不是那大水牛自己飞着玩儿,几百年的老水牛,修不成人身已该惭愧了,若还不会飞,岂不要愧死?
  但这会儿却是信了,吹牛袋吹出的风力之强,简直不可思议,吴不赊虽然早有防备,风一起,四肢便化成树根牢牢钻进地底,身子却仍给那风刮得直飞起来,把四肢拉得有丈许长,身上的皮子,更仿佛要给生生剥去一般,撕皮扯骨的痛,睁眼就更不要想了,眼珠子也针扎也似的痛,好象要从眼眶里飞出来,只得把脑袋低下,拿脑门子去顶。
  吹牛袋吹出的风力虽强,不过不能持久,一股风一吹而过,风柱也不大,就是袋口大小,越远越散,不过风柱小,可能也就是风力强的一个重要原因。
  风一过,吴不赊四肢用力,扑的一下,皮弹弓一样把身子拉得又弹了回去,这会儿学了乖,四肢深深扎进地底,把身子在地面上扣实了,看还吹得起不?
  吹牛袋见吹不走吴不赊,大怒,吸气,这一吸惊人,周围的空气在那一瞬间好象全给吸干了,吴不赊身上的毛发也尽皆倒伏,根根指向吹牛袋,吸力之强,估计比吴不赊初入魔界那日见的那条巨蟒不会差。
  呼,又是一股风狂吹过来,比先前的风力还要强得两分,洞里可能经常吹风,几乎算得上纤尘不染,到没有什么灰吹起来,吴不赊身子紧贴着地面,也没再象先前一样放风筝,只是身上的皮子给扯得难受,还好,猫皮质量不差,若是伪劣产品,吴不赊就糟了,非给活剥了皮不可。
  “我用摄风术把这风倒吹回去怎么样?”吴不赊埋头苦忍,心中突然灵光一闪,暗运摄风术,想不到的是,吹牛袋吹出的风柱凝成一股,强悍无伦,吴不赊的摄风术竟是摄不动,就象小孩子拉牛尾巴,疯牛绝尘,甩都不甩他。
  吴不赊暗叫一声惭愧,私底下也脸红一个,心下发狠:“有种你作死的吹,到看你能把天吹破不?”
  吹牛袋连吹七八口,停了,吴不赊眼珠子一转,身子往前一纵,急又伏低,四肢入土,吹牛袋果然鼓风又吹,这次吹了三四口,似乎真有些累了,到后来风力也明显有减弱的趋势,吴不赊暗喜,吹牛袋一停,他又往前连纵两下,离着吹牛袋眼见着只有七八丈了,吴不赊憋足了劲,只要吹牛袋再吹一次,停下来时,他就要一个猫扑,老猫拿鼠,死死掐住袋子口,黑七对盗丹练器有不少独门邪法,只要拿住了吹牛袋,不信制不服它,其实《追风经》上也有练器之法,只是道家正法,非常的麻烦,对要练做法器的灵物要求也多,什么血邪之灵不可练,阴损之器不可镯,否则弄不好反嗜其主什么的,没练器,先吓身毛汗,所以吴不赊只略扫了一眼,一直没再去翻过,不过吴不赊这人不蛮姓邪的,真没办法了,照练不误,最多练得的宝物有邪气吧,邪气怎么了,他自己还是妖怪了呢,还怎么着?
  他一进,吹牛袋果然鼓气又吹,这次风不大,却带起一声异啸,那啸声之高吭尖利,生似钢针钻耳,但最要命的是,随着这啸声,吹牛袋一下子逃了出去,速度之快,吴不赊根本反应不过来,呆了半天才想到,之所以有啸声,就是吹牛袋故意压扁了袋口,风大口子小,风力回过来,就把吹牛袋倒吹了出去,这倒是个逃命的良方儿。
  费了半天力,反给吹牛袋逃了,吴不赊又气又急,返身追出。
  到洞口,只见远处一牛狂奔而来,正是那条大水牛,吹牛袋已飞到了大水牛头顶上,在丈许高处浮着,跟着狂怒的大水牛往这边跑,那情形,生似受了欺负的小妹妹叫来了暴躁的大哥哥,汗啊,吴不赊小时候常碰到这样的情形,跑得慢就是一头包。
  象斧还算尽职,大水牛一动,他横着大板斧也从斜刺里冲出来,大水牛本来只盯着吴不赊,可怜见儿的,就一只猫,撑死十斤不到,不够打发,突然见了象斧这庞然大物,乐了,这才是对手嘛,转头便向象斧冲去,看看冲近,头一低,飞角猛撞,它飞撞之势过于惊人,象斧虽自负力大,却也不敢兜头迎击,大步往左一跨,横里一斧劈出,斩向大水牛的脖子。
  象斧的大斧头抡开了,那叫一个骇人,从吴不赊这面看去,那不是一把斧子,那就是一座山啊,在吴不赊想来,大水牛蛮力再大,也只有撒蹄逃命的份,可出乎他意料,大水牛不闪不避,横着两只巨角,竟是迎着大斧头顶了上去,铮的一声巨响,声闻四野,大水牛这一角,竟是架住了象斧的巨斧,尤其叫人瞠目的是,斧角交接处,竟恍然炸起一溜火风。
  “我的天爷,难道那角竟是铁铸的。”吴不赊骇然惊呼,目瞪口呆。
  对大水牛牛角的强悍,象斧也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退了一步,呆了一下,暴喝一声:“好,再接本公子一斧看。”运足了力,兜头又是一斧,大水牛夷然不惧,盘角相迎,一角挑开象斧斧头,头一歪,另一角竟向象斧划过来,竟是有来有往了。
  象斧自然不会落了下风,挥斧再劈,两个角来斧往,斗了个旗鼓相当,象斧一生人里,大概从来没这么痛快过,巨斧狂挥,口中还狂呼乱叫,一头红毛飞舞,生似着了火。
  “想不到这大水牛如此厉害,还真亏得把象斧叫了来。”吴不赊心中暗自嘀咕,抬眼看吹牛袋浮停在斗场不远处,也似在看戏呢,他心中一转:“我且给它玩把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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