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护心草
他先前把吹牛袋说得太厉害,到后面有些收不拢嘴,看着吴不赊的神情便有些尴尬,更有些着急,如果吴不赊害怕吹牛袋的威力而不敢去抓,他的希望便全都落空了。
他的担心其实没必要,吹牛袋威力越大,吴不赊越喜欢,只是钉了一句:“你确信吹牛袋一直没换窝?”
“前不久我都看到了,可以绝对保证,若有差错,大神可以把我和芊芊都杀了。”
敢扯上芊芊,这保证显然出自真心,吴不赊点头:“好,你呆着别乱叫,我去收拾象斧。”复化身成猫,从窗子钻了出去。
吴不赊打的是给象斧下药的心思,先到后花园里,找了一圈,没看到失魂草,也没见到其它厉害的药草,到是看见了象斧,这家伙头发湿湿的,好象刚冲了个澡,这时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袍子,斜躺在后花园葡萄架下的凉床上,正在纳凉。
两个兽人少女服侍着他,一个轻轻的摇着扇,另一个把葡萄一粒粒放进他嘴里,稍远处的一座葡萄架下,一个兽人少女在吹萧,萧声呜呜,自有一股轻凉之意,象斧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时不是吃粒葡萄喝口酒,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这傻大夯粗的家伙,到还蛮会亨受嘛。”吴不赊给他摇头晃脑的样子逗笑了,转身要到园外去找找看,眼光却忽地给花丛中的一只蜂吸引了,这只蜂体形较一般的蜜蜂略大,细腰,黄尾,乍看上去,和一般的细腰蜂没什么区别,但吴不赊却知道它不是细腰蜂,而是另一种蜂,这种蜂有个恐怖的名字:钻心蜂。
蜂蜇人,针会留在人身上,但一般的蜂,留在人身上的针只会扎在肉里,除了引起痛痒,不会再移地方,而钻心蜂的蜂针一旦进入人体,却会随血而动,一路跟着血脉运行,最后进入心脏,引发钻心的疼痛,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象斧皮粗肉厚,外表别说小小的钻一针,便象先前熊彪那样的一刀,他也不当回事,可钻进心脏的蜂针,吴不赊却不信他能受得了,而转目之间,吴不赊又在左近找到了护心草,护心草刚好是钻心蜂的克星,可钻心蜂偏偏就喜欢在有护心草的地方活动,正如毒蛇出没之处,必有解毒的草药一般,天地间的事物就是这么怪异而有趣,有了护心草,便可以控制象斧,本来就让象斧活活痛死,即便痛不死,趁他痛得气息奄奄的时候收拾他,都是可以的。
但吴不赊想到熊彪的话,不但吹牛袋吹风厉害,那条牛也厉害,抓吹牛袋的时候,牛在后边顶屁股,可是件麻烦事,留着象斧一条命,大板斧便可以抵住那条牛,抓吹牛袋的把握就大了许多。
吴不赊先采了一株护心草,还不能让象斧看明白,放在嘴里嚼烂了,再使一个凝风法,摄一股微风,凝成一团,轻轻裹住那只钻心蜂送到象斧脖子上,那只钻心蜂逍遥采密,突然给一股风裹住,又惊又怒,一沾上象斧脖子,腰一摆屁股一翘,狠狠的一针扎在了象斧脖子上。
钻心蜂的针,要到随血钻心才最痛,刚扎进去不怎么痛的,象斧皮又粗,挨一针,根本没当回事,眼睛也没睁开,手都没动,只是脑袋移下来,用下巴在挨针处擦了两下,断续吃他的葡萄听他的萧。
吴不赊成竹在胸,显出人身,吹萧的兽人少女突然看到他,乍惊之下,呀的叫了一声,站起身来。
这一下惊动了象斧,睁看眼睛,看向那吹萧少女,眼中微现怒意,不过随即就看到了吴不赊,眼中掠过一丝惊诧之色,但出乎吴不赊意料,他竟然又把眼光转向了那吹萧少女,道:“风度,我说过很多次了,任何情况下,都要注意自己的举止,要有风度。”
“婢子记下了。”吹萧少女躬身受训。
“现在继续吹萧,欢迎我们远来的客人。”
“是。”吹萧少女盈盈坐下,又吹起萧来。
象斧这才转头看向吴不赊,脸上矜持的一笑:“那么,这位兄台,在这愉悦的萧声里,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来我这里,又有何贵干呢?”
他这种作派,让吴不赊瞠目结舌,到后来便是忍不住的狂笑,看他哈哈大笑,象斧皱起眉头,道:“这位兄台,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风度,请注意你的风度。”
他这话,让吴不赊越发好笑,好半天才捧着肚子强自克制,道:“我叫吴不赊,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你前世是我的奴仆,这一世也是,现在我需要你为我效力了。”
“是吗?”象斧微微一笑,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原来你前世是我的主人啊,不过俗话说空口无凭,不知你有什么证据吗?例如我前世的卖身契什么的?”
他这话,明显就是为了和吴不赊逗着玩,或者说,在装模作样的显示他所谓的风度,但吴不赊一直留意着他的神情,他眉头那微微一皱,自然逃不过吴不赊的眼睛,而且算时候,钻心蜂的针也差不多该进入他心脉了,吴不赊装神弄鬼也算是行家了,先前左手就一直扣着两根指头,象捏着个诀的样子,这时竖掌于胸,道:“没有契约,但在你心中,有一枚归心针,如果你不肯归心,归心针就会发作,钻心裂肺。”
吴不赊料得没错,象斧皱那一下眉头,确实是因为心口处剧烈的痛了一下,而随着吴不赊的话,那一下一下的刺痛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密,也越来越痛。
对吴不赊的话,象斧先前当然是不信的,他还要讲风度,想强撑,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慢慢的就撑不住了,不得不用手压着心口,牙齿也紧紧咬着,额头上的汗滚滚而下,每一滴都有寻常人家的酒杯那么大。
“这傻大个儿还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看你撑到几时。”吴不赊心中冷笑,蓦地一声厉喝:“还不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