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太子又被逼哭了

  季无羡内心是有些虚,这份心虚,让他察觉出了夜傅铭话中的试探。
  季无羡暗骂夜傅铭,接着就呛他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季家不管在哪里,从来都是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不该打听的从来不乱打听,哪里会知道这样机密的事?就是沈家在这里有故交,谁会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苏妹妹这样一个女孩子?还有,我们最近多忙,你是没看到吗?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闲,到处打探事情?”
  季无羡的话,颇有些火药味,满是对夜傅铭的指责。
  夜傅铭也是恼火的,看着季无羡,眼睛里面同时还掺杂着其他的情绪。
  苏梁浅微拧着眉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慌乱,并不深,但是可以让人看的出来。
  她见夜傅铭抿着唇,心中微紧。
  他在思考和评判一件事的时候,经常会抿着嘴唇。
  季无羡说了这么多,他维护季家,无可厚非,但是后面说那么多,就好像是在强力说服别人相信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在多疑的人听来,仿佛是知道些什么故作解释,如此,也会让人生出更重的疑虑。
  “好了,先别吵了,现在是吵吵这些事情的时候吗?太子,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苏梁浅以一种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态度,打断了季无羡,随后看向太子。
  “我——本宫忘了!”
  求见太子的人,都是会自报身份的,但是太子当时光顾着害怕慌乱,把这些都给忘了,现在更是抛到九霄云外,没一点印象。
  苏梁浅的眉头拧的更紧,“太子忘了,伺候太子的人,总还有记得的吧?太子特意赶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
  苏梁浅眉头是拧着的,但是眉眼间,已经恢复了遇事后的沉着镇定,她的嘴唇也微微抿着,小小的娇躯,身姿笔直,仿佛这时候西晋的军队真的攻打进来,她也有应对的良策,莫名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现在这里完全就是一团乱,要西晋的军队打过来的话,肯定抵挡不了多久,本宫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本宫要回去,本宫要即刻回京!”
  夜向禹口气坚决的很,刻不容缓。
  夜向禹见帐篷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当即正了正身道:“西晋和北齐多年无犯,那些人这时候兴兵,很有可能就是知道本宫在这里想拿住本宫。本宫可是太子,北齐的储君,一旦被他们拿住用来威胁父皇,后果不堪设想,本宫回去,不仅仅是出于自己安危的考虑,也是为了北齐的江山!”
  夜向禹义正言辞,一脸慨然。
  要不是大家知道他是什么人,估计都要被他激昂的情绪说服了。
  季无羡翻了个白眼,事实不过是贪生怕死而已。
  太子又是心急又是害怕,刚又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在不比冬天,这一路赶来,他早已是口干舌燥,喉咙都好像在烧似的,他有些受不了,再加上该说的都说了,看着秋灵,手指着她道:“你,给本宫倒杯水来!”
  十分让人讨厌的命令口吻。
  秋灵没搭理,苏梁浅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和夜向禹浪费时间,对秋灵道:“给太子七皇子小世子还有小公爷他们都倒上茶。”
  夜向禹自以为是,欠扁的看着苏梁浅继续道:“你这丫鬟,真得好好管管了,本宫都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倒茶。”
  就算是害怕慌乱至极,太子的注意力,也是极容易被一点小事转移。
  季无羡维护秋灵道:“太子应该是今天才得知西晋攻打北齐的消息的吧,这一知道,就六神无主,急忙忙的来找苏妹妹,你堂堂太子尚且如此,她一个丫鬟,不被吓到才奇怪吧,哪还能镇定自若的给你倒水?”
  太子自是不想承认,苏梁浅的丫鬟都比自己能扛事,哼哼了两声,没接话,绕过苏梁浅,走到桌旁的凳子坐下。
  他的腿,有些发软。
  苏梁浅转身跟上太子,“我相信西晋可能不安分,但是打进来了,这其中,太子是不是有夸张的成分?要西晋的士兵已经攻打进来的话,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苏梁浅看着已经坐下的太子,冷静分析。
  要西晋的军队真的打进来了,不要说他们,就是普通百姓,估计都会收到风声,早就乱做一团了,哪里还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配合?
  苏梁浅这是非常合理的分析。
  “本宫都说了,本宫没撒谎。”
  太子非常坚持。
  “太子和那位前来找你的将军说话的时候,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还是有伺候太子的近侍也在,如果有的话,太子将他传过来,将话问清楚,如果没有,那就将早上找您的那位将军找来,我们了解清楚情况。”
  “你就算了解清楚了,又能改变的了什么?本宫来是告诉你,本宫要回宫的!”
  苏梁浅走到夜向禹身前站着,她身量不高,气势却很足,看向夜向禹,颇有些居高临下的俯瞰气势。
  “我说了,先了解清楚情况再说,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要知道。”
  苏梁浅声音微重,不容商量,“当时那位大人找太子的时候,是就你们两个,还是帐篷里有另外伺候的人?”
  太子见苏梁浅这样,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底气并不是那么足的回道:“本宫本宫的一个近侍在。”
  苏梁浅看着倒好茶的秋灵,“秋灵,你辛苦一趟,将太子的近侍请来。”
  秋灵哦了声,放下茶壶,找人去了。
  帐篷里剩下的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帐篷里有一会都是极其安静的。
  夜向禹本就心慌,这样沉重的沉默气氛,更让他不安的很,他没忍住,看向身侧坐着的苏梁浅,鼓足勇气道:“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本宫都要回宫,本宫已经下定决心了,本宫是太子,你无权干涉本宫!”
  苏梁浅的目光也横向太子,猛地一眼,将太子吓了一跳。
  “太子身份尊贵,是不是回宫,又是您的自由,我自然无权干涉,不过清河县还有泗水的百姓都看着呢,太子这样无缘无故回去,定会引起民心动摇,到时候西晋的大军都还没攻打进来,我们就先乱了,如此我就不能不管!”
  夜向禹听苏梁浅这话,就觉得她这是根本就不肯让自己回去,甚至是想置身他于死地,生命受到威胁,他也顾不得害怕,看着苏梁浅,凶恶道:“你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巴不得本宫出什么事才好,这样我们的婚事自然而然的就解除了,就没人碍着你和那个什么谢公子在一起了是不是?你,你简直——”水性杨花,寡义廉耻!
  面对苏梁浅,那后面八个字,太子着实出不了口。
  不是骂不出口,而是他不敢。
  “太子莫不是忘了,皇上选我做的是太子妃,所谓太子妃,那就是太子的妃子,您要出了事,皇上另外册立太子,我那时候要退婚的话,难度只会更大。”
  苏梁浅的话,太子是半明白半糊涂,不过有一点,苏梁浅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如此,就好。
  太子稍松了口气。
  “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太子说走就走,留下这样一堆烂摊子,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不过如果情况真的像太子说的那般凶险,到了非即刻动身回去不可的地步,我自然不会强留太子在这里。”
  苏梁浅的话说的是有理有据,让人无从反驳。
  夜向禹其实已经忘了那人说了什么了,反正他内心得出的结论就是情况凶险,他见苏梁浅没阻拦,反而是有商有量的态度,便觉得自己是可以回去了,心中安定了许多。
  夜傅铭看着太子一副安心的样子,只觉得无语。
  他刚刚也是心急没想到,不过就像苏梁浅说的,要西晋的士兵真的已经攻打进来了,他们不可能没风吹草动,可见应该是对方有那个意图,但是并没有实践行动。
  如果是这种情况,又怎么称得上十万火急?又怎么是太子说回去就能回去的?
  不过,夜傅铭也看得出来,太子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苏梁浅应该是拦不住的,他倒是期盼两人闹起来。
  夜傅铭这样幸灾乐祸的想着,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然没有了以往的冷静沉着,而苏梁浅这样的态度,更是让他心里对她的怀疑放松,同时,内心对想要得到这个临危不惧的女子的欲望更加强烈。
  “这事是真的吗?”
  季无羡是和王承辉坐一起的,季无羡凑到王承辉身侧,小声的问他道。
  王承辉打量着季无羡,那眼神满是审视,仿佛是在说,你装,你小子给我继续装。
  王承辉的考验,季无羡还是承受的住,见他如此,没再搭理他,戏演的也不错。
  王承辉扭头,和季无羡两人距离极近,他轻挑了挑眉,问季无羡道:“真要打起来了,小公爷准备怎么办?是在这里陪着苏大人带着,还是回京城?”
  季无羡想了想,“要打进来了,我们怎么可能不明状况,肯定是假的,也可能是真的,但没太子说的那么夸张,等人到了再说吧,反正吧——”
  季无羡斜睨了王承辉一眼,拖长着声调道:“我这人,惜命的很,危险的地方,我肯定不会呆,太危险的事,我也不能干,我家还有金山银山等着我专门去继承呢,我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
  王承辉颇是赞同的点点头,应和道:“我也是。”
  他家也有金山银山荣华富贵,专门等着他去继承呢,所以既然有危险,当然是和太子一样,跑的越快越好。
  帐篷里谁都没再出声,少有的安静。
  苏梁浅所在的区域距离太子那边并不近,秋灵领着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中午的时候,季无羡张罗着让人送了午饭来,他将谢云弈也一起叫来了,所以屋子里除了先前的人,还多了谢云弈和疾风。
  时间略有些久,太子等的都有些不耐烦,等人到了,他当即就站了起来,指着苏梁浅道:“你说,你现在一五一十的将早上那找我的谁和我说的话都告诉她,他是不是说——”
  “太子!”
  苏梁浅及时打断太子的话,季无羡附和道:“太子,你再说的话,就有作弊威胁的嫌疑了。”
  太子退回原来的位置坐下,冲着季无羡和苏梁浅道,恼火道:“好好好,你们问的。”
  他那口气,倒是信心满满,俨然是觉得问完话后,确认了情况,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路公公,早上谁去找了太子?他又和太子说了什么?”
  相比于太子直接说那个人说了什么,苏梁浅的这种问法,显然要客观许多,路公公又是太子的人,他并无半分意见。
  路公公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太子,太子见他看自己,唯恐苏梁浅误解,口气极其不善的冲他呵斥道:“让你说就说,你看我干嘛!”
  路公公那个郁闷的——
  作为夜向禹多年的近侍,夜向禹的心思,路公公清楚的很,他想着是不是将情况说严重些,让他如愿。
  再就是,夜向禹在京城,还会有所收敛,劝劝还能听,但是来这里后,实在是太放飞自我了。
  路公公唯恐他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祸事来,整日是战战兢兢,再加上这里条件确实艰苦,这么长时间,他就没一天睡好觉的,路公公自己也盼着能早点回京。
  苏梁浅洞悉了路公公的心思,补充道:“路公公说的,我还会命人去查证,所以还请路公公一定实话实说。”
  路公公闻言,瞬间不纠结了。
  “早上来的是驻扎在雁回山的一个参将,姓刘,他说近些日子来,西晋集结了军队,在两国的边境处扎营,日夜操练。”
  路公公将真实的情况说完后,很快又补充道:“刘参将担心西晋的军队会攻打进来,影响太子的安危。”
  补充的这句话,路公公说起,显然没什么底气。
  太子手放在桌上拍了拍,看着苏梁浅,脊背挺直,底气十足道:“本宫没骗你吧?本宫什么身份,岂会骗人?事关本宫的安危,决不能掉以轻心,本宫这就命人收拾东西,尽早启程回京!”
  太子正义凛然,俨然就是苏梁浅要是再反对,就是大逆不道的架势。
  苏梁浅没搭理夜向禹,而是看向路公公,问道:“你后面的那句话,是那个刘参将说的,还是你自己下的结论?”
  路公公和太子一样,都有些怵怕苏梁浅,尤其是经历了太子昨日和女人厮混被捉了个现行后,他就更觉得心虚,被她那样盯着,瞬间头皮有些发麻,他都还没回呢,太子急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质问,“苏梁浅,你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本宫回京,你就那么盼着本宫出事?本宫要有个三长两短,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太子急什么?”
  苏梁浅慢慢悠悠的打断他的话,看他的眼神,却是犀利凌厉的。
  “太子您也知道,您这时候要有个三长两短,对我没好处,那太子殿下急什么?太子殿下铁了心要回去,我若拦着,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可是要负责的,我很清楚,我负不了那个责任,所以太子殿下先不要着急,不说西晋目前只是操练,就是打进来了,还有北齐的士兵挡着他们呢,太子殿下就是着急,就不能等我了解清楚状况后再发作?”
  苏梁浅的声音慢慢悠悠的,也不重,没一个骂人的字,但字字都在斥太子贪生怕死怕事。
  夜向禹妥协,摆了摆手,“行行行,本宫不说话,本宫闭嘴行了吧?”
  太子这是为自己的小命有些急眼了,一下也顾不得害怕苏梁浅了,“你再怎么说,怎么问,他也变不出个花儿来。”
  苏梁浅懒得看太子那嘴脸,挑眉看向路公公,“路公公,问你话呢?”
  路公公反应过来,不自觉的又往太子的方向看了眼,太子呼吸还是急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担心,神色着实难看。
  路公公犹豫迟疑着,又看向苏梁浅,那沮丧着的脸色,仿佛要哭出来了一般,却是欲哭无泪。
  他觉得伺候太子这活,实在是太难了,以前在京中难,现在就更艰辛了。
  “若非凶险,那参将又怎会特意来找太子?他来找太子,定然是出于保障太子安全的目的,让太子有所准备。”
  路公公并未直接正面回答,苏梁浅抿着唇,了然的点了点头,“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了,刚刚那是你自己总结的结论,对不对?西晋只是在边境属于自己国家的领土练兵,并不是攻打进来。”
  路公公又是片刻的犹豫,道是。
  太子少有的敏锐,察觉出情况对他不妙,替路公公道:“如果没有危险,路公公为什么又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可见他也是觉得危险,所以才会觉得本宫应当回宫。”
  太子很快忘记苏梁浅让他闭嘴的话,据理力争。
  “在自己的领域,扎营练兵,这是常有的事情,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发动战争,侵犯北齐。很有可能是他们听说了泗水瘟疫,清河县地动的消息,想要从中渔利,他们之前没动,现在情形已经稳定,他们更不会攻打进来,西晋不过是弹丸小国,他们怎敢和北齐对阵叫嚣?太子真是想多了。”
  夜向禹瞪大着眼睛看向苏梁浅,一副洞察世事的模样,“苏梁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就是不让本宫回去是不是?”
  对太子来说,别的他都无所谓,他唯一纠结在意的就是自己能不能回去,能不能马上回去,苏梁浅这态度,就是在阻拦他。
  “我说不让太子回去了吗?”
  苏梁浅斜睨了太子一眼,漫不经心,反问。
  “西晋现在就只是在自己的领土范围练兵,这就是示威,太子这刚一得知这消息立马动身回京城回宫,这像话吗?这要说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太子?他们会认为太子您是贪生怕死!”
  太子越听苏梁浅说越觉得回去无望,更是被刺激到了,冲着苏梁浅,就想说本太子就是贪生怕死怎么了,他都还没接话呢,苏梁浅更快道:“太子身为北齐的储君,代表的是北齐的颜面,您的一言一行,不单单关于自己的声名,您要贪生怕死,皇上,北齐皇室,乃至所有的北齐人,都会沦为别国的笑柄谈资,这样的后果,是太子能承担的住的吗?”
  太子瘫,腿软的坐到凳子上,整个人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被打击的不轻。
  王承辉趁机助攻苏梁浅道:“皇上姑父,最重视颜面名声了。”
  太子怅然,他当然知道这一点,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心情才更加慌张啊。
  要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回去也就算了,但苏梁浅将话点名,他再还要回去的话,到时候他和皇室沦为笑柄,连带的皇上也被他国嘲笑议论,父皇定会扒了他的皮,不要说他的太子之位,估计小命都有可能——
  留在这里是死,回去也好不到哪里去,太子进退维谷,都想哭了,发泄似的冲苏梁浅嚷嚷道:“那你说怎么办?那你说怎么办?”
  苏梁浅看着夜向禹那不加掩饰的怂样,对庆帝也是嗤之以鼻。
  庆帝只想着立这样的蠢材做太子好掌控不会影响他的权威,却不知道,本身立夜向禹这样的人做太子,就是件容易被人耻笑轻视的笑。
  他或许并非不知,只是比起将皇权牢牢攥在手中,其他的于他而言都无伤大雅罢了。
  苏梁浅蹭的站了起来,“太子,您是太子,能不能有点太子的样?要那些在前线的将士也如此,北齐早就亡了。现在的情况是,西晋还没打进来呢,就算打进来了,泗水屯兵数万,我北齐将士个个骁勇,又有雁回山这样的天险,那国门岂是他说破就能破的?”
  苏梁浅确实是恼火的,她是上过战场的人,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战争的残酷,想到那些战士浴血奋战,前线搏杀,就是为了太子这样的怂货和庆帝那样自私凉薄的人拼杀,她就心寒气怒到不行。
  不值,太不值!
  但他们却不像夜向禹,有选择的机会。
  她真的很想剖开太子的脑袋,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她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怎么还能怕成这个样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呢?”
  被训斥的太子还挺不服气,反驳,气的苏梁浅简直想拿剑出来结果了他。
  “我不是还在这里吗?还有七皇子他们,如果情况真的那么凶险,我们会在这里等死吗?”
  虽然苏梁浅说的都很有道理,但这些道理,依旧不能改变太子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呛苏梁浅道:“本宫是太子,你们怎么能和本宫相提并论?”
  季无羡也是被太子那怂样气的不轻,闻言,忍无可忍人,“是,我们怎能和太子相提并论?不要说我们了,这天底下,有几个能比得上太子这般贪生怕死?”
  季无羡半点也不迂回,怼的是直截了当,“连个女人都比不上,你怎么?”
  思量着还有挺多外人在的,季无羡到舌尖的话吞回去了。
  “如果现实的情况只是西晋统帅在雁回山练兵,那太子就不能回去,如果太子一定要回去,那也不能现在回去,要太子现在动身,我马上就书信一封,将太子最近做的荒唐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皇上,不但如此,我还要告诉皇上,太子听说西晋练兵,吓得就要回京,边境百姓都知道了,然后八百里加急,让人给皇上送去,到时候太子回京,只怕日子会更难熬,还会拖累皇后。”
  这样的后果,显然是超出太子承担能力的,但他又实在是不想留在这里了,心慌慌的乱乱的,脸都白了几分,竟然开始掉眼泪了,“本宫就是想回京城,就有那么难吗?你到底想怎么样吗?苏梁浅,没你这样的!”
  太子掉眼泪的时候,大家就有些震惊了,可没想到,更精彩的还在后头。
  太子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不但掉眼泪了,话说完,直接就哭了,更是一脸受伤。
  苏梁浅看着这样一个大男人因为这点小事在这哭,头都是大的,诚如夜傅铭所想,太子是铁了心要回去,他见苏梁浅处处找借口不同意,直接开始了自己的无赖表演,“本宫要回去,本宫就是想回京城,这个地方,本宫不想多呆,苏梁浅,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如此针对本宫?你不是想要退婚,和那个谢云弈在一起吗?本宫退还不成吗?本宫回去就和父皇说,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本宫也绝不娶你!还有本宫留在这里干嘛,本宫根本就不会处理这些事,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还束手束脚的,还碍着你和谢云弈,你还不如让本宫回去,如此,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太子一气呵成,说的又快又急,帐篷里面,他带着哭腔的话声后,诡异的安静。
  众人惊呆,不,简直就是膜拜,太子这是为了回去,贬低自己就算了,这是将绝大多数男人都不能容忍的绿帽子主动戴头上了。
  不是,一般男人贬低自己没本事不会处理事就算了,可夜向禹是太子,从古至今的太子,估计也就他哭着大喇喇的说自己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不要说季无羡他们,就连谢云弈,都惊了惊。
  苏梁浅更加无语了,一下也觉得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她真的很想告诉太子,太子在没在,对她和谢云弈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
  这事,在她的设计范畴里面,太子要回去的态度也是如此,只是他说的话,却是有些超纲了。
  这反应,哪里是怂,分明就是为人最基本的原则底线,还有自尊羞耻心都没有了。
  苏梁浅轻视太子,内心对庆帝也更加鄙夷,而这种对庆帝的鄙夷,让她对太子都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情来。
  夜向禹变成这样,皇上不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有那样的父母,就是坐拥荣华,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活成了个笑话,苏梁浅忍不住想到自己,反倒觉得夜向禹可怜。
  就近坐着的季无羡和王承辉相互对视了眼,王承辉看着季无羡似乎是被惊呆的模样,只觉得那是对自己赤果果的嘲笑,太子不觉得丢人,他却尴尬不已。
  这些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他怎么能说的出口?
  季无羡看到王承辉眼底尴尬的气恼,对他选择十二皇子这件事情上,不自觉的多了几分信任,换他有这样一个表哥做太子,他也不会支持。
  特幺么太丢人了!
  这种人,打死他也不想有半点关联。
  “太子慎言。”
  苏梁浅没有狡辩,也没有生气,神色出乎预料的平静,太子已经是涕泗横流,直接就驳道:“我被你逼的命都要没了,你现在话都不让本宫说了吗?苏梁浅,你不要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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