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首战不利

  望着端坐在席间的辩机,房遗爱有心带着高阳离去,却又害怕因此惹恼了襄城,无奈之下只能踱步走入了正厅。
  见房遗爱二人到来,襄城眸中闪过一丝得逞之色,转而起身迎接,含笑道:“漱儿,房驸马。你们来了。”
  看着面前媚态横生的襄城,房遗爱却是十分生厌,暗想,“竟然请辩机和尚前来,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姐姐。”高阳笑颜拉住襄城的手掌,脸上尽是亲昵信任之色。
  几句交谈过后,襄城见房遗爱面色铁青,转而故意说道:“漱儿,你看谁来了。”
  沿着襄城的指向看去,辩机和尚随即进入了高阳的视线当中。
  见辩机和尚到来,高阳面色一怔,深知房遗爱对此甚是挂怀的她,连忙拉住了夫君的手掌,疑问的道:“会昌寺的法师怎么来了?”
  房遗爱正在暗自生气,感受到高阳的纤纤玉手后,心间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接着伸手揽住佳人的肩膀,故作轻笑说,“襄城公主人脉很广嘛,竟然连方外之人都认识?”
  说完,不等襄城回应,房遗爱便揽着高阳踱步走到了辩机和尚身在的席前。
  出于宣示主权的心理,房遗爱特意坐到了辩机对座,对高阳的举止相比以往也更加亲密了几分。
  见房遗爱、高阳落座,一直在偷眼观望高阳的辩机随即起身,念了一声佛号,道:“公主,驸马。”
  面对辩机的问好,高阳出于礼貌有心回应,却害怕惹得房遗爱不悦,犹豫之下,只能轻点玉首以此致意。
  当日在房府门前,房遗爱心中醋意大发,愤怒之下并没有看清楚辩机的面容,此刻细细看来,却发现辩机生的眉清目秀,长相竟丝毫不输自己。
  “哼,怪不得历史上高阳会与这个贼秃私通。原来长得竟如此清隽!”暗自咒骂过后,房遗爱起身拱手对辩机道:“法师不必客气,尽管坐下吧。”
  两厢打过招呼,襄城公主与驸马萧锐一同落座首座,接着吩咐府下小厮端上了素斋、热茶。
  落座之后,襄城杏眼微转,朝着辩机和房遗爱左右打量了起来。
  见房遗爱面如止水,襄城暗笑一声,随即便参透了房遗爱此时的所思所想。
  “房郎绝不会让漱儿等人知晓他的化名,不能施展才华他岂不是又变成了莽夫?”想到此处,襄城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起身说道:“本宫今天特地请来了两位贵客,下面就给大家介绍一下。”
  席间众人正在三两一群轻声交谈,听到襄城公主的话,目光不由纷纷对准了正席之上。
  “这位便是当朝皇家驸马,房丞相的幼子房遗爱。”说着,襄城对着房遗爱微微一笑,示意其站起身来。
  见襄城出言介绍自己,房遗爱心中闪过一丝狐疑,无奈之下只好不明就里的站了起来。
  众人见房遗爱起身,纷纷拱手问好,望向房遗爱的目光中则尽是好奇之色。
  席间众人虽然不乏官宦重臣之子,但平日与房遗爱素无往来,此刻得知他皇家驸马、丞相之子的身份,出于家事地位不由纷纷讨好起了房遗爱。
  “久闻房丞相家学渊源,想必房驸马也深得丞相真传吧?少时可一定要让我们见识一下啊。”
  “是啊,是啊。今日襄城公主特意举办文会,房驸马一定要一展才能啊。”
  听到众人的讨好声后,房遗爱猛地恍然大悟,望向席间的襄城,眸中愤恨之意一闪而过。
  “难怪襄城今日会着重介绍我,原来她是算准了我不敢在众人面前表露化名,这才会用文会做由头,好贬低我衬托辩机和尚的才能来!”
  猜透襄城的险恶用心后,房遗爱背地暗骂一声,接着拱手对席间众人道:“在下天资驽钝,不曾学得家父半点皮毛。大家谬赞了。”
  正如襄城猜想的那样,此刻房遗爱万不敢在众人面前表露出半点破绽,要不然被襄城、萧锐看出端倪,恐怕他还没有来得及参加会试、殿试,就会被长孙无忌抓住把柄,落得个午门斩首的下场!
  房遗爱此言一出,有意讨好他的萧锐,转而帮起了倒忙。
  “房驸马生就喜爱刀枪棍棒,这点倒是与房丞相大相径庭。不过,在下听说这几天房驸马正在跟随秦元帅学习武艺?”
  望向一脸谄笑的萧锐,房遗爱狠的不一巴掌将其拍死,随即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轻笑道:“不错,在下蒙秦元帅看中。这些日子正在秦府学习武艺。”
  见房遗爱亲口确认,众人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今日到场的宾客多是朝中文官的子嗣,眼下天下初定武将的地位早已不如从前,此刻听说房遗爱弃文从武,这些个文人才子不由暗骂其愚蠢痴呆,放着房玄龄一身锦绣韬略不学,便要去跟随秦琼学什么粗鲁的刀枪棍棒?!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房驸马身上没有半点书香气。”
  “刀枪棍棒?房驸马此举未免有些南辕北辙了。”
  “是啊,是啊。房丞相文采出众,房驸马为何跟随胡国公学习武艺?难不成有立志投身沙场的念头?”
  正厅中的文人才子自幼娇生惯养,说起话来总是直来直去,望向房遗爱的目光中尽是费解、不屑之色。
  房遗爱见众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心中闪过一丝不悦,接着返身坐在席间低头沉默了起来。
  高阳见自己夫君在众人面前吃瘪,暗咬银牙,凑到房遗爱耳边私语安慰道:“俊儿哥,别生气。以后你跟随公爹好好学习文墨,日后不愁赶不上他们。”
  望着眼前表情纯真的高阳,房遗爱微微一笑,伸手轻抚其秀发,道:“好,我听漱儿的。”
  襄城站在席间,见房遗爱与高阳举止亲密,心间顿时醋意滔天,接着伸手指向辩机,道:“这位是会昌寺的辩机法师,他自幼跟随玄奘法师细读经文典籍,佛法、文采可算得超凡一流。”
  得知辩机乃是唐太宗御弟玄奘法师的弟子,众人纷纷起身拱手,脸上尽是钦佩、尊敬的神态,哪里还有之前半点面对房遗爱时的不屑之色。
  “久闻金城坊会昌寺的辩机法师佛法高超,今日一见不想竟如此年轻,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是啊,玄奘法师奉旨去到西天求取真经,他日归来必定是一朝国师。想来辩机法师自幼跟随玄奘法师修行,佛法自然不俗。”
  “你们看啊,辩机法师面带佛相。日后必定是一代高僧!”
  面对众人的夸赞,辩机法师面不改色,逐一道谢,俨然一副清心寡欲得道高僧的做派。
  “哼,什么一代高僧。一代银僧还差不多!”望向辩机和尚,出于前世野史先入为主观念的缘故,房遗爱恨声呢喃,“莫不如彻底断了他的凡根,到时好让他清心寡欲去做那一代高僧?”
  辩机双手合十,面带温和的向众人逐一致谢,接着缓缓坐在席间,虽然表面平静如水,实则心脏早已嘭嘭跳个不停。
  端坐在席间,辩机偷眼向高阳打量,望着一身白衣素服的佳人,这位看似举止有度的少年高僧,心中却早已犯下了戒条。
  在襄城公主有意的介绍下,一位是只懂得舞刀弄枪的皇家驸马,一位是师出名门的少年高增,房遗爱与辩机和尚在众人心间的地位高下立判。
  可怜这位名震长安、有苦难言的“布衣榜首”,首次交锋便在情敌面前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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