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这才有趣
静谧的空间里,烛火燃烧,发出轻微的‘嗞嗞’声,男人刻意压低的低哑声音就像带了细细的钩子,撩拨着人的神经,“爷对你一再仁慈,而你,却如此残忍。若非觉得你有些有趣,不想使手段,你觉得,你可以过得如此逍遥?”
“控制?”苏千澈双眸微眯,缓缓出口的话极平静,无丝毫波澜。
她查了许多书,却没有找到关于血契的丝毫信息,只听过简璃转述晏景修的话,血契只是连接生死,并无其他用处,所以她虽在意,却并不着急。
可现在,皇甫溟竟然说,血契可以控制她?
“对,控制,绝对控制,小东西,要不要试一试?”皇甫溟捏着少年白嫩的下颚,手指用力,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一条红痕,“爷不知道你有什么能力,可以从爷手中逃出,只是,你太小看爷,也太过高看你的能力。”
苏千澈侧头甩开他的手,微垂下眸,默然不语,纤长的眼睫盖住眼底明明灭灭的光。
眼前的男人仿佛一束妖娆盛放的罂粟,狭长眸底一闪而过的红芒,危险至极。
浓郁的暗香填满呼吸,男人身上有意无意散发出的强大气势,让整个空间都仿佛凝滞。
“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逃脱爷的眼睛?想让霓裳打听血契的事?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霓裳并没有告诉爷,爷是如何知晓的?”皇甫溟轻呵一声,笑得如同邪魅的妖,“霓裳背叛了爷,爷会留着她,不过是特意等你上门,免得爷亲自跑一趟。”
苏千澈握杯的手轻晃,当日与霓裳做交易之时,她很确定没有被任何人监视,若不是霓裳告诉他,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知道我今晚要来?”
“你要控制霓裳,给她下了毒,怎会不给她送解药?你倒是有些小聪明,知道爷在霓裳眼皮子底下,也不敢让别的人来给她送解药,只能亲自上门,用自己吸引爷的注意,让侍卫把解药给霓裳。”皇甫溟在少年耳边低喃,“小东西如此煞费苦心,爷怎能不成全你?”
“原来皇甫殿主心思如此通透,倒是我小看了你。”苏千澈轻笑,即便她早已觉得皇甫溟不简单,却还是低估了他。
“小东西,现在重新认识爷也不迟。”皇甫溟侧身看着少年的侧脸,“至于血契的事,爷明日离开,你还有一整夜的时间考虑。”
“皇甫殿主,换个靠谱一些的条件。”苏千澈靠在椅子里,神色慵懒,“司影的命,我取不了,至于陪你。”她懒懒扫了血衣男人一眼,“若你还是个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如此明显嫌弃的话,皇甫溟竟没有生气,他愣了一瞬,片刻便笑起来,邪肆而张狂,“哈哈,小东西,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如此,爷便更想得到你。”
“皇甫殿主,你所谓的控制,应该不是轻易便能做到吧?”少年轻笑,眼底却是一丝笑意也无,“皇甫殿主想要怎么对付我,尽管放马过来,我还有事,便不奉陪了。”
说罢,苏千澈放下酒杯站起身,拉开椅子走出去,少年的动作不疾不徐,衣摆在空气里飘出浅浅的涟漪。
“小东西,你不想知道谁想杀你,不想知道血契如何解除?”皇甫溟抬头看着少年毫不犹豫的背影,缓缓开口。
苏千澈并未回头,脚步不停,“比起那些,我更不想与你在一起。”
“呵,小东西,是你逼爷的。”皇甫溟似有些无奈地低叹,嘴角的笑却越发邪佞,他抬起手,指甲在胸口轻划,一道血痕在雪白的皮肤上显露出来,血珠滴落,在男子白皙的指尖凝聚。
男子手指凌空在面前轻点,一瞬间三道细小的血色花瓣在眼前盛开,与苏千澈眉心处的印记一模一样。
最后一笔画完,半空的血色光点突然光芒大盛,瞬间让房间里如白昼般亮眼。
苏千澈眉头皱起,眉心处炽热无比,仿佛有火在熊熊燃烧。
“小东西,回来。”男人低沉魅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刚走到门边正要开门的少年猛然顿住脚,转过身,仿佛受到牵引一般,脚步不受控制地向皇甫溟走过去。
苏千澈眼眸微眯,半阖的眸底划过沉黑如极夜的暗光,眼看自己离男人越来越近,少年右手猛地握拳,正要动手,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她的手顿时动弹不得。
“爷怎么会忘记,你有奇怪的能力?”皇甫溟抬起少年的手,低头在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一吻,抬眸,看着走到面前的少年,眼底隐隐有火光跳跃,“小东西,爷可以控制你,现在可信了?”
苏千澈眸底平静,无一丝波澜。
“被爷控制,还能如此平静,小东西,爷是不是应该夸你?”皇甫溟伸出手,揽着少年腰肢,把她揽到面前,双颊几乎贴在一起,“接下来,该让你做什么呢?”
“皇甫殿主,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举动,你觉得很有意思?”苏千澈垂眸扫一眼他的胸口,“你这般做,需要多久才能养回来?”
“一滴心头血而已,能让小东西乖乖听话,爷可是极为乐意。”皇甫溟放开她,左手撑头,狭长的眸子睨着她,极尽妖娆的模样,“现在,就由小东西伺候爷用饭。嗯……先吃什么呢……”男人别有意味地看了少年一眼,道:“爷要吃豆腐。”
“你自己没手?”苏千澈刚吐槽了一句,便发现右手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拿起桌上玉箸,在盘子里夹了一小块豆腐,送到皇甫溟嘴边。
男人血色薄唇微张,一边看她,一边把卖相很好的明珠豆腐吃进嘴里。
“味道不错,青菜。”苏千澈再次看着自己的手夹了青菜送到他嘴边。
“嗯……小东西夹的菜,味道果然不一样。”皇甫溟抬手把少年揽进怀里,坐在他的腿上,臀下炽热的肌理刺得苏千澈差点跳起来,身体却是一动也不动,乖得像一只收了爪子的猫。
“皇甫殿主,以你的颜值和武力势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为何非要为难我一个弱女子?”苏千澈说着,又夹了一颗肉丸。
身体不受思维控制,仿佛灵魂被抽出来,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身体的动作,这是很奇妙的体验,只是,这种体验,并不美妙。
“爷原本不想为难你,可你消耗了爷所有的耐心。”皇甫溟动作优雅的嚼着菜,直到咽下去之后,才接着道:“像这样乖乖听话,不是很好?”
苏千澈:呵呵。
接下来便是一个喂一个吃,终于皇甫溟吃饱之后,拉着苏千澈走到床前,双手平举,道:“现在,小东西,给爷宽衣。”
“吃了就睡?”苏千澈挑眉。
“有小东西暖床,爷自然心急。”皇甫溟笑道。
苏千澈看他一眼,指尖动了动,随后两只手抬起来,手指解开血衣男人系在一边松松垮垮的腰带,外袍敞开,露出男人颈瘦精健的上半身。
“该你了,小东西。”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一点点诱哄和魅惑,“脱衣服。”
淡淡的三个字在耳边徘徊,苏千澈黑眸里闪过一道暗光,随后微闭上眼,片刻睁开,眸底一片沉凝的黑。
她不动,抬眸淡淡看他一眼。
“呵,都这样了,你还在抵抗?”皇甫溟抬手捏住少年下颚,迫使她张开嘴,一股血腥气从嘴里传来,粉嫩的舌头上,渗着点点血迹。
“反抗爷,可是很危险的事。”男人说罢,便低下头,发狠似的,血色薄唇猛地朝少年微张的红唇上吻过去。
苏千澈唇角微微勾起,邪气凛然的弧度。
“皇甫殿主,你的关注点错了。”
少年微懒的声音响起,皇甫溟瞳眸微缩,快速握住她垂在一侧的手,却仿佛有一股无边巨力从少年手上传出,从两者接触的地方传到全身,连五脏六腑都仿佛在微微震荡起来。
皇甫溟猛然甩开她的手,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退几步,直退到床边才停了下来。
血衣男字赤色的狐狸眸看着她,眸底红光闪过,似有无边血海翻滚。
“皇甫殿主,你说我低估了你,看来,你也低估了我,高估了自己。”苏千澈揉了揉手腕,缓缓走到皇甫溟面前,红唇微勾,轻道:“血契虽然能控制我,却有时间限制,时间越久控制能力便越薄弱,我要挣脱,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甫溟眸光深深地锁着她,片刻,突然大声笑起来,整个房间里都是他张扬邪肆的笑声。
“小东西,这样才有趣不是吗?”肆意的笑声停下,皇甫溟微眯着眸看着面容精致的少年,眸底一片血色红芒,“你若真是一个只会听话没有思想的木偶,爷还会觉得无趣。”
苏千澈:皇甫溟果然是一个邪魅狂狷的变态神经病。
“刚才只是一滴心头血的效果,若是,一杯呢?”皇甫溟低下眸,微弯着腰,血色薄唇在少年雪白的耳垂旁轻道:“小东西,那样你还能脱离爷的控制吗?”
“你疯了?”苏千澈双眸微凝,若真的取出那么多心头血,皇甫溟还能活得了几日?
“若不想爷疯,就尽快给爷答案。”皇甫溟在床头坐下,斜支着头靠在床边。
“你为何要这么做?”苏千澈问。她与他无冤无仇,为何非要抓着她不放?
“小东西莫不是忘了。”皇甫溟手指点在胸口,那一朵花瓣层层绽放的罂粟花上,“这可是小东西留下的,还没有人让爷吃那么大的亏。”
“我皇甫溟从不是吃亏之人,礼尚往来,小东西,爷的大礼,你可要接住。”
苏千澈沉默了片刻,走到桌边坐下,现在天色已晚,她还没吃东西,有些饿了。
“皇甫殿主,当时你想杀我,我只是反击而已。”苏千澈嫌弃地看一眼被皇甫溟用过的自己的筷子,拿起原本属于他的筷子,夹起菜优哉游哉地吃起来。
“会被我刺一刀,也只能怪你自己轻敌。”苏千澈抿了一杯酒,酒香入喉,唇齿留香。
皇甫溟看着少年享受着美食美酒的动作神情,心里滋味难言。
若是换一个人,被这般控制,不仅是生死,连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控,怕是早就慌得六神无主,可她,却仿佛丝毫不在意,或许在意,却依旧能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这样的举动,完全超出了常理。
莫非,这就是她的性子,对什么事情都毫不在意?
“爷只知道,爷受了伤,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而你,却毫发无损。”
苏千澈埋头吃东西,不说话,这人完全不讲理,她能说什么?
“在皇家围猎场,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救’的我?”莫非,那时候,他便已经计划了现在的一切?还是,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救她?
皇甫溟想起当时在森林里看到少年躺在血泊里的情景。
那时候,唯一的想法,救她,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她,而当时的情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缔结血契。
血契消耗了他大半精血,精血里的功力,也随之进入了她的身体,那些功力,不知她能吸收多少,对于他,却是永远的损失,永远也找不回来。
现在的他,即便已经好了大半,功力却也只有巅峰状态时的七层。
而且……
“爷看你可怜,随手便救了。”皇甫溟低笑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不过现在看来,当时的决定还真是很对,为爷捡回来这么大一个便宜。”
苏千澈又不说话了。这么说来,他当时应该是没有想到要控制她达到什么目的。那就是想救她了?可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之时,她对他可是毫不留情。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皇甫溟道:“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你扒光了,扔到大厅里,会是什么效果?”
皇甫溟赤眸微眯,眼底是嗜血的笑,“你可以试试。”
苏千澈摇了摇头,“算了,你天天赤身果体,早就没看头了。”
皇甫溟笑眯眯,“小东西想看?”
苏千澈抿一口酒,看着他妖冶的笑颜。
其实,皇甫溟不犯病的时候,还是蛮好相处的,只是,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处于犯病状态。
可惜了一个绝世美男。
吃饱饭,放下筷子,苏千澈站起身道:“多谢皇甫殿主款待。”
忽然一道流光在眼前划过,苏千澈抬手接住,摊开手掌一看,确是一块翠绿色玉佩,玉佩通体温润,还带着淡淡体温,显然是被人经常贴身带着。
苏千澈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得出一个结论,质地不错,很值钱。
只是,刚才还一副要好好羞辱她一番的模样,现在怎么就送贴身饰品了?果然变态的思维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是爷的随身玉佩,你拿着,对你有用。”
苏千澈毫无心理负担地收下了,确实很有用,能换不少银子。
“遇到魔魂殿的人,若是他们为难你,便……”皇甫溟顿了顿,接下来的声音似有些咬牙切齿,“别想着去换银子!”
苏千澈眨眼,“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的眼里都出现银子的模样了,爷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皇甫溟眼底的火光跳跃得很欢快。
苏千澈再次眨眼,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行了,滚,看到你就碍眼。”皇甫溟抬手揉了揉眉心,似真的很厌烦她的样子。
苏千澈嘴角微抽,难道皇甫溟更年期来了,怎么前后差距那么大?
摆了摆手,苏千澈走到门口,开门出去。
“叫霓裳进来。”皇甫溟的声音有些低哑,苏千澈往里看了一眼,男人白皙的脸庞似有浅浅红霞。
他受伤了?
“公子,你没事吧?”十一看到她便问,黑眸里隐藏着担忧。
“没事。”苏千澈摇摇头,看向不远处的女子。
竟是霓裳,她还没走。
苏千澈转达了皇甫溟的话,霓裳愣了一瞬,随即快速走进屋里。
屋里有淡淡的血腥气,即便是满室的熏香,也掩盖不了。
床前,雪白的地毯上,一滩鲜红的血渍,仿佛冬日里开在雪地的红梅。
“殿主,您受伤了!”霓裳连忙走过去,满脸焦急。
皇甫溟捂着胸口趴在床边,刚吐了一口血的他脸色白了下去,嘴角鲜红的血迹在白皙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妖冶。
霓裳走到床边,想要把他扶起来坐好。
“滚,别碰爷。”皇甫溟挥手把霓裳甩开,自己坐起来,大拇指指腹擦去嘴角血迹,深深吸了一口气。
霓裳垂着头站在一边,双手微微握起。
又是因为那个十公子。
“殿主,您为何会受伤?是因为十公子吗?”霓裳担忧地问。
“爷的事,还要向你汇报?”皇甫溟赤眸里闪过一道血光,冷酷至极。
“不……不是……霓裳只是担心您……”霓裳慌忙解释。
“那你是想为她求情?毕竟,你现在可是,她的人。”皇甫溟嗤笑一声,眸底不知是何情绪。
霓裳心里一喜,殿主难道是在气这个,难道殿主其实是在意自己的?
“殿主,霓裳只是不想看到殿主受制于人,所以才会答应十公子为他打听怎么解除血契。”霓裳解释道,“殿主您不要误会,霓裳永远不会背叛殿主。”
“爷会受制于人?”皇甫溟眼眸微眯,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怒喝道:“滚出去!若你敢在她面前多说半句,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霓裳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后退了一步,听到他的话,她连忙掩着嘴跑了出去。
皇甫溟眼底红光如血,猛地抬手一拳砸在床后的墙上,坚硬的墙体瞬间出现了一个洞。
过了片刻,男人冷静下来,才想起来他叫霓裳进来干什么。
对了,他要沐浴。
……
马车里,苏千澈躺在软榻上,抬手揉了揉额角,总觉得今日的皇甫溟有些反常。
突然要告诉她想要杀她的幕后主使,突然控制她却又没做实质性伤害她的事,又突然什么都不提就把她赶出来,莫不是真的更年期到了?
“十一,回去。”血契的事,便先放一放,那个幕后黑手,她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取她性命。
过两日便要与十一去映月山庄,沿途必然会有杀手,知道了是谁想要杀她,也可以早做准备。
十一虽然疑惑,却还是应了,又调转马头回到玉春楼。
苏千澈上了楼,来到皇甫溟的房间外,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房间里水汽缭绕,熏香缭缭,恍然有白雾飘过,犹如瑶池仙境。
“谁,滚出去!”男人的声音从内室传出,随后便是女子清灵的声音,“霓裳出去看看。”
缭缭白雾正是从内室传出,苏千澈眼睛一亮,这货是在沐浴吧?
这般想着,苏千澈不仅没有滚出去,反而慢悠悠地往里走去。
从内室出来的霓裳看到苏千澈,微微一愣,下意识喊道:“十公子?”
女子摘了面纱,眼眸水润,鼻梁小巧精致,樱唇粉润,皮肤亦是白皙细腻,端地是一个俏生生的美人。
“你是,霓裳美人?”苏千澈走到霓裳面前,手指挑起她的下颚,见她脸上一丝红晕,调笑道:“你可是本公子的人,怎能对别的男人发花痴?”
霓裳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她垂着眸正要说话,便听到内室男人醇厚低迷如百年陈酿的嗓音,“小东西,进来。霓裳出去。”
“有好东西要大家分享,皇甫殿主,你怎忍心让霓裳美人伤心?”苏千澈放开霓裳美人,扫了一眼室内。
有屏风挡着,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雾气氤氲的内室,男人的身形看不真切。
霓裳连连摆手,“霓裳就不进去了……”
说罢便快速走了出去。
苏千澈没有拦她,径直走了进去。
邪魅如妖的男人坐在浴桶里,上半身露在外面,腾腾热气蒸上来,给他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桃花般粉嫩的色泽,左胸上,几滴水珠停留在开得正艳的罂粟花上,花瓣层层叠叠,如清晨刚苏醒的花朵上带着的几滴露珠,美得格外诱人。
苏千澈趴在浴桶边上,眼神毫不闪躲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浴桶里的男人。
浴桶并不大,男人双手搭在浴桶边缘,修长的腿曲起,下半身浸在水里,因为雾气遮挡着,看不真切。
皇甫溟亦是很大方地让她看,苏千澈正饶有兴致地要点评一番,男人却猛地从水里站起身来。
浅浅的几滴水花溅在桶边的苏千澈身上。
苏千澈:卧槽……
雄伟壮观的一幕尽收眼底,苏千澈微眯起眼,看着某个向她致敬的小兄弟。
突如其来的福利,让她的鼻梁有些痒。
看到她微讶的表情,皇甫溟很满意,又慢悠悠地坐下去,声音低哑地开口:“现在可知道爷行不行了?”
苏千澈点头,表示知道了。
话说这男人泡个澡都能这样,他到底是有多饥渴?
似是看出了少年内心的吐槽,皇甫溟悠悠看了她一眼道,“因为你的目光太过灼热。”
苏千澈摸了摸鼻梁,轻咳一声,看着男人赤色的眸,“告诉我,是谁想杀我。”
“你的条件。”皇甫溟看她一眼。
“不就是去魔魂殿做客么,我答应了。”知道了皇甫溟的目的,她反而不担心了,换个地方睡几天觉而已,对她来说没有区别。
“做客?”皇甫溟眼角微挑,刹那绽放万种风情,“小东西,你是去伺候爷,不是去做客。”
苏千澈:“呵呵。”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明日,随爷回去。”
“明天么。”苏千澈摩挲着下颚,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明天不行,这段时间都不行,等我解决了幕后主使……”
“小东西,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皇甫溟薄唇微勾,笑容诱人。
“好吧。”苏千澈耸了耸肩膀,“七天,七天之后,我便去魔魂殿住十天。”
之后,便差不多是风云令出世的时候。
“可以。”皇甫溟靠在浴桶上,满头青丝披在身后,垂落在浴桶外,发端差一点便要触到地面。
“数月之前,一个身穿黑袍,头戴兜帽看不清脸的男人去七星楼发布了任务,那人正是要杀你的人,不过,他的身份,就连七星楼也不清楚,所以,爷也不知晓。”皇甫溟闭着眼,缓缓说着,“不过,你可以找人查一查无音的首领,爷怀疑那人与他有些瓜葛,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
身穿黑袍?头戴兜帽?就这点特征?
苏千澈忍不住扶额,“没有其他特征?比如身高身形声音。”
“身高比普通人偏高,与爷差不多,至于身形,黑袍宽松,看不出来,只是不胖。”
“无音是个什么组织?”苏千澈继续问。
皇甫溟睁眼,抓起少年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小东西,爷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需要你自己去查。”
“那你可知道六年前要杀我的是谁?”
“不知。”皇甫溟很干脆地说道。
也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只要不是特意去查,他怎么会知道?
苏千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男人身侧,在他耳边轻道:“多谢皇甫殿主款待。”
皇甫溟还未反应过来少年话里的意思,便感觉胸口被摸了一把,抬眸,便见少年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随后转瞬间便没了踪影,只剩空气里传来少年含着笑意的声音,“皇甫殿主不必送了。”
皇甫溟手指放在被少年摸过的地方,半晌,血色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
回去的路上,苏千澈问十一:“你可知道无音是个什么地方?”
十一皱了皱眉,道:“属下也不知道,应该不是什么有名的江湖势力。”
苏千澈揉了揉眉心,懒懒地卧在软榻上。
难道这具身体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若说六年之前的刺杀是因为她失踪的父母,那么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伤脑筋。
“公子,那些杀手与无音有关?”车帘外传出十一冷峻的声音。
马儿奔跑中,车帘被风掀开一角,月光与星光一起洒进马车里,在马车上铺出一层银辉。
“皇甫溟说,有可能是无音主。”苏千澈懒懒说道,“所以,现在要先去查查这个无音主是何方神圣。”
不过,她现在人手严重不足,这是一个致命缺陷。
似是感受到苏千澈的苦恼,十一道:“这几日每日都有一些人带着孩子来隆林街,说是想把他们送进府里。都是些寻常百姓,因为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属下也不敢贸然接手,便让他们都回去了。”
“嗯,若是有资质好的,把他们的底细品性全部查清楚,可以吸收到弑神卫里,小孩子好培养,打听消息也比较方便。”苏千澈躺在软榻上,双手枕在脑后,“再挑些机灵的送到府里,府里没几个丫环小厮也不行。”
“是。”十一应道。
“明日去把武器拿回来,挑四百个实力强的,让他们从津京外的双野森林去虞樊城,不用着急赶路,在森林里好好磨砺一番。”
京都的临城是津京,津京北部有一座广袤无垠的森林,森林里野兽遍布,比人高大数倍的兽类不知凡几,一些兽类攻击防御极为强悍,即便是有内力护身,也很可能命丧兽口。
不过弑神卫并不是普通侍卫,实力恢复巅峰,又装备了武器,正好可以去森林里历练一番。
映月山庄在虞樊城,听到苏千澈的话,十一感到一阵阵暖流从胸口涌进心底,公子这样做,分明是要带四百名弑神卫去映月山庄给他撑场面。
不过很快,他便冷静下来,“公子,属下的大哥前段时间来之时,便在打弑神卫的主意,若是他们此去,会不会送羊入虎口?”
“呵,十一,你怎知谁是羊,谁是虎?”苏千澈轻笑,“他们想吃,也要吃得下。”
十一还是有些担忧,抿了抿唇道:“映月庄里弟子上千,实力高强者不在少数,像属下这样的,也有数人,庄主和一些长老更是实力莫测,属下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有大哥在,什么都不用担心。”苏千澈懒懒道,苏煊铭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建立什么隐秘的江湖组织?
这般想着,苏千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大哥身后肯定有隐藏的势力。
想到苏煊铭的实力,十一心里的担忧消散了一些,只是苏煊铭毕竟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映月庄里的人那么多,也不知道他能否应付得来。
回到千府,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月光投下,白日里枫叶耀眼的红也退了色,铺上一层浅浅银色光辉。
萧潜靠在树身上,望眼欲穿地盯着院门口。
这个女人,尊主刚离去,她竟然就晚上跑出去,半夜都不回来,也不知去哪里逍遥了,等见到尊主,他一定要去打小报告,菱那样的才是好夫人的典范,这个半夜不着家的家伙,尊主还是离远一些地好。
正暗自想得出神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萧潜抬头看过去,便见少年一身白衣,身上披着一件薄披风,行走间披风在夜风里荡起优雅的弧度,那步伐那英姿,比之男人还要飒爽几分。
少年眉眼精致如画,沐浴在月光下,恍若月之精灵,美好得让人不敢直视。
唔,这容貌,配尊主倒是勉勉强强。
不对不对,她现在可是男人模样,谁知道她真实的容貌是什么样的,可能是一个丑八怪呢?
而且,她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男人?!
竟然是男人!
这大半夜的,跟男人出去,她真的有把自己当成是女人吗?
瞧瞧那男人,长得不咋滴,身材不咋滴,气质不咋滴,怎么能与他家尊主相提并论?
苏千澈一抬眸,便看到枫树下使劲摇着头的娃娃脸侍卫,很快又转回眸,没有理会他,打算回屋沐浴睡觉。
“十公子,你总算回来了!”这一声喊出来,萧潜便觉得浑身别扭,一个女人,干嘛要取个男人的称号?
十一转过头,微抿着唇看着跟上来的人。
苏千澈懒懒看一眼青衣侍卫,脚步不停,“司尊主派你来,是监视本公子的?”
“自然不是。”萧潜追上去,跟在苏千澈身边道:“尊主是让我守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本公子已经说过,不需要。”苏千澈的声音有些冷。
“可这是尊主的意思,如果我没有办到,会被尊主大卸八块!”见苏千澈不为所动,萧潜开始装可怜。
“正好,免得碍眼。”苏千澈抬步走进房间,两个侍卫顿时停下脚步,站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不过片刻,屋内便传出少年的声音,“十一,去打些水来,我要沐浴。”
“我去,我去!”萧潜跳出来喊道,为了能留下来,他一定要积极表现。
话音落下,萧潜便溜了出去,他刚才进府之时便已经探查过府内的布局,这点小事还难不到他。
十一:“……公子,他去了。”
苏千澈:“……你回去准备一番,明日下午出发去映月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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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阴差阳错过继到总督府当小姐的乡下小丫头。
她是尚书府二少爷继室夫人带过来的拖油瓶儿。
当忠顺王府的纨绔世子,从马背上摔下来,奄奄一息的时候,她又变成了尚书府被迫冲喜的三小姐。
她说:嫁就嫁,大不了等纨绔世子嗝屁了,卷上钱财直接跑路!
他说:娘子,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定了你是我的人。
她说:娶了我就只能有我一个!不可以纳姨娘,娶小妾……
他说: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除了娘子,其它姨娘小妾全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