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第1918章 冯仲景回来了

  柳雅拖着重伤得身子完全不能使出一点力气。算是爬,她都爬得极慢,极为艰难。
  无尽的黑暗也是最折磨人的,柳雅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前面不要有太大的落差,同时地面最好一直是粗砂砾的河滩。
  以她现在的情况,如果身下换成了尖角的石块的话,那前行痛苦将可想而知。
  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眼前没有一丝的光感,空间太大完全不能对周围的情况够做出判断,如果换了一个人可能已经绝望了。
  柳雅咬着牙尽量去感知身体的疼痛,只有疼痛还能够让她保持意识。
  每爬行一段时间,柳雅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趁着休息的时候,她摸索着在周围留下一些痕迹。
  这些痕迹既可以让她不至于走回头路,也是她在给后来人留下标记。
  柳雅始终坚信,古尚卿会想法子来救她的,所以即使到了最后一刻,即使她可能将要面对死亡,她都不会放弃。
  “哥,我觉得我会有好报的,我留下来是想要去救人的。我也救了那么多的百姓,天会感念我的心,再给我一次生路吧?”
  “哥?你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你要尽快来救我。”
  “哥……我,我好想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怕我找不到出口。”
  “沧千澈,北方现在不热了吧?是不是快要到秋天了?”
  “沧千澈,我很想你,可又不想让你知道我出事了。”
  沧千澈……沧千澈……
  我饿,很疼,很冷……
  这里好黑、潮湿的地面、粗砺的沙子……
  沧千澈,我伤得很重,可能以后都站不起来了。不过我没有受内伤,肚子也没事,我们还可以有宝宝的。这次回去之后,我去找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和你生宝宝。
  柳雅再次停下来喘气,然后抹去了眼角滴下的一滴泪水。
  手背触到脸颊的时候,柳雅的心头狠狠一缩。她摸到自己的脸颊很烫、很烫,她已经开始发烧了。
  现在必须停下来好好的休息,同时找到补充体力的办法。
  可是柳雅不管怎么样瞪大眼睛去看,周围都没有一丝光亮,她也无法找到真正可以让她长时间休息的地方。
  柳雅单膝跪在地努力的直起身子,双手平伸出去想要触摸到石壁。
  因为她如果一直待在地下河的河床,可能会被第二次河水涌动而冲走。所以她要找到一个起码能够固定身体的位置,才能够安心休息。
  可是这里太空旷了,一下子根本摸不到边。
  柳雅想了想,转头向各个方向发出声音,然后利用回声来判断石壁的方向和远近。
  虽然她不是蝙蝠,但耳力还是很好的。终于,她发现左手边的回声更近一些。
  柳雅开始横着向左边爬,爬了一会儿之后,她摸到了石块,然后是一堵光滑而凝结着水汽的石壁。
  柳雅深吸了一口气,把身子靠了去。但是她还不忘抓过手边的几块石头做了个记号,来表明她刚刚走过的方向。
  如果因为发烧而陷入昏迷或是深睡,醒来之后很可能再次失去方向感。到时候只要摸摸这个记号,知道哪边是她曾经走过的可以了。千万千万不要走了回头路好。
  情况只能这样,柳雅完全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只能希望自己发烧的时间不要太长,不要真的昏迷过去才好。
  依靠着墙壁慢慢的放松自己,柳雅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身体状态已经不是她现在所能控制的了,柳雅再怎么强悍也无法和此时的虚弱对抗,勉强支持了片刻之后晕了过去。
  在外面,已经是深夜了,雨还在不停的下着。而且云层越积越厚,雷云密布,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震荡声。
  沧千澈朝那宽大的裂缝下投了一根火把。随着火把的移动,他看到这里太深了,似乎是穿过了整座山,一直延伸到地下去。而且火把还没到底,撞在石壁熄灭了。
  “不行,还是要下去看看情况。”沧千澈实在是不能再等了。
  因为他们已经试过了一切能想到的办法,甚至已经把山脚下的水泽挖开,再掘地三尺。但是仍然一无所获。
  这条裂缝在地震被拉伸、延长,此时通向了另外的什么地方。而柳雅极有可能是被当时涌的地下河带走了。
  所幸在水被冲走,会直接掉下去好一些,总不至于在下落的过程摔在石壁头破血流。
  这是沧千澈唯一能够想到的安慰自己的说辞,同时也希望柳雅是最幸运的那个,被地下河带走,从另一个出口出来,平安无事。
  古尚卿二话不说,已经命人找来了很长也很结实的绳子,一圈一圈的往下送,试图测出这个裂缝的高度。
  等到绳子全部放下去了,古尚卿从方磊的手里接过火把,然后道:“澈,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必须下去。”
  “不,是我没有照顾好主子,让我去吧。”阿宁一直站在裂缝的旁边没有离开过。
  之前她默默地流过一阵子眼泪,之后一声不吭的守在这里了。如果不是古尚卿和沧千澈一直围在这里想办法,阿宁可能早直接跳下去了。
  沧千澈的实现在古尚卿和阿宁的脸扫了一下,一言不发直接抓起了绳子。不必多说,他必定是要第一个下去的人。
  在此时,一个士兵跑进来道:“冯大人回来了。”
  “冯仲景回来了!”古尚卿一把抓住了沧千澈,道:“等一下,先问问冯仲景情况。他的人是在后山出事的,他可能对情况更了解。”
  沧千澈也明白这个道理,也松开了绳子朝外面跑去。
  回来的果然是冯仲景。不过他受了伤,半边身子全都是血。脸也有伤,头还包扎着布条。
  而他身后跟着一百多人,有人骑马,有人步行,也是个个都带着伤。还有几个很严重,被放在临时做成的爬犁,由马拉着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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