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剑芒草

  罗动将包裹放在桌子上，在方仲景面前坐下，不再多说。
  方仲景看了一眼包裹，没有急着去打开，又看了看罗动，说道：“鉴定室有鉴定室的规矩，不会因为你的个人原因，就有任何妥协。你既然进了首席鉴定室，就要有相应的觉悟。”
  “谨遵前辈教诲，晚辈所带的东西如果真的不堪，让前辈感到不快，晚辈甘愿受罚。”罗动知道解释毫无意义，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杂草。
  方仲景点了点头，缓缓将包裹打开。
  被整齐摆放在包裹内的杂草，散发出点点利芒。
  方仲景用双指夹起一株杂草，仔细观察，表情变得专注起来。
  良久，方仲景将手中的那株杂草轻轻放到一边，又从展开的包裹中夹出另外一株，继续观察。
  一株接着一株。
  罗动不敢有所打扰，静静地等着。
  鉴定室内很安静，而此刻的鉴定室之外则相反。
  鉴定所大厅内，原本队伍末端的人，已经排到了队伍中前部分。排队的人之外，有着更多的人在等候，这些人大多是已经从鉴定室出来，特地留着想要看看热闹。
  马萧萧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本以为很快就能看到罗动被赶出鉴定室的狼狈样子，能在第一时间嘲笑罗动的不自量力。
  可是这等得时间也太久了，久得有点不正常。
  难道他真的得到了什么宝贝，让方老前辈这么重视，马萧萧不禁想到，但是马萧萧不愿意相信。
  等得时间越久，这种不好的预感就越强烈。
  鉴定所大厅内的大多数人和马萧萧一样，等着看罗动怎么出丑，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等得越久，周团长眼中的好奇便强上一分，护卫想从周团长口中问出点什么，周团长却笑而不语。
  一门之隔的首席鉴定室内。
  方仲景将第七十七株杂草小心翼翼地放下，审视的目光看向罗动，他需要知道眼前这些东西的来路，这点关乎拍卖行的信誉。
  鉴定师不光要鉴定拍品的价值，更要保证拍品的来路不会给拍卖行带来麻烦，压轴拍品的把关更是严格，对于陌生的卖家更需要谨慎对待。
  毫无征兆，首席鉴定室内的空气一窒，方仲景身后的空气荡起涟漪，四道斗环在身后亮起。
  方仲景脱俗境四阶的实力完全展现，巨大的压力向着罗动袭来。
  这是威慑，因为下面的问题需要罗动如实回答。
  方仲景神情严肃，目光灼灼地盯着罗动：“这些剑芒草，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可不是野外可以自然生长出来的东西。”
  “前辈，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剑芒草，只是我被这草划伤了手臂，加上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植物，所以我才会带来鉴定所鉴定。前辈如果不信，我可以带前辈去挖出这些剑芒草的地方，虽然那里没有剑芒草了，但是曾经存在的痕迹不会这么快消失。”罗动将手臂上的伤口给方仲景看。
  方仲景确定罗动没有说谎，散去斗环，罗动只觉得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
  “剑芒草乃是剑意蕴养的产物，是普通杂草经年累月在剑意的浸润下，所产生的异变。当然，不只是剑意，任何武道意志都能培育出剑芒草，剑芒草所承载的也不仅仅是剑意。所以如果真的是你在野外挖到的，恐怕不是无主之物。”方仲景一边解释一边分析。
  方仲景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不是无主之物的话，那就是来历不明。来历不明的东西再好，也得看看拍卖行有没有实力收，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后果会非常严重。
  罗动不敢暴露“剑”字碑的存在，“剑”字碑的价值，单就是其中无数道威力惊天的剑意就足以证明了。如果真要说出让方仲景认可的理由，那么只剩一个了。
  罗动微微正色：“如果剑芒草真如前辈所言，是剑意浸润后异变的产物，那这些剑芒草就更不可能是其他人的了。”
  “恩？”方仲景不解。
  “挖到剑芒草的地方，晚辈经常在那练剑。”
  “不可能！”
  方仲景皱了皱眉，声音也不自觉抬高，如果只是练剑就能培育出剑芒草，那这剑芒草也太不值钱了。
  罗动解下背后的木剑，手腕翻转，舞出一道剑花。
  淡淡的剑芒沿着剑身流转。
  “不可能……”
  方仲景连说两句不可能，意义却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