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全出手
夏德全被徒磊匆匆请了过来, 还以为是为了前两天的事儿呢,万没想到徒磊竟然直接给了他一个震憾弹。
一听到平康帝中了蛊,夏德全当下不信, 他神色一正,连忙道:“磊公子,这事可不能乱说。”
圣上是何等尊贵之人, 平时的食、衣、住、行不知道多仔细, 怎么会让人有机会下蛊呢。
况且这话又是从磊公子口中所出的, 夏德全越发不信了。磊公子还是个孩子呢, 别说蛊了, 那怕是条毛毛虫怕是都会吓着了磊公子,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蛊呢?
徒磊叹道:“夏大爷爷, 这事要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磊也不会特特跟你说明这事。”
他顿了顿又道:“皇祖父要不是中了蛊,怎么会在甄家之事上这么拎不清?”
说到甄家,夏德全倒是信了几分, 要这毒真的是甄老太太下的, 那他可真的是连防都防不了。
平康帝可不是普通的信任甄家,按说所有圣上所入口的食物都得经过太医们的检查,还得要有试毒太监事先试过, 确定无事才能送到圣上跟前。
可圣上太过宠信甄家, 从来都不曾提防过甄家, 更别提南巡的时候,吃住都在甄家, 在甄家的时候, 圣上几乎日日到甄老太太所住的慈晖堂里和甄老太太说话。
甄老太太要当真在圣上的吃食里下了什么, 只怕他们也是防不住的。
不过……
夏德全直言道:“磊公子, 咱家虽想相信你,但是事关重大,咱们总得仔细点。”
他顿了顿问道:“磊公子可有什么方法证明圣上当真中了蛊术?”
即使磊公子是圣上的亲孙子,但他也不但冒然的把磊公子给的什么安虫香用在圣上身上,在宫里用香下毒的例子还少过吗?更别提磊公子的身份尴尬,难保会不会对圣上起了些心思。
对于这点,徒磊早有准备,他直言道:“甄家蛊虫一般而言不会轻易动弹,除非遇上了甄家事,只要让人说一说甄家事,逼一逼皇祖父处置甄家,蛊毒便会发作。”
徒磊细细说了几个黛玉告诉他的辨蛊之法,又道:“虽说京城懂蛊之人不多,但想来夏大爷爷也知道几个能人,磊就不多言了。”
有些事儿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对于平康帝中蛊一事,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再做下去,只怕会让人疑心,还不如不做。
这也就是他不让黛玉亲自来跟夏德全解释的缘故,他毕竟是皇族血脉,即使知道他懂蛊,谅旁人也不敢对他做些什么,但要是让人知道黛玉懂蛊就麻烦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族中人怕死的程度,无论是让人心动的延寿蛊,还是小红红瞬间迷或心志的能力,都是常人忌惮之事,以防万一,徒磊便干脆直接把事情拉到自己身上。
夏德全微微点头,正如徒磊所说,他毕竟是天子近臣,有些东西他不见得接触,但一定知道,全天下的能人都集中在京城,以他之能,要找几个懂蛊之人一点也难。
要是磊公子事事都告诉他了,他反而会有些疑心,像磊公子这般不远不近,倒是刚好。
夏德全暗暗赞了赞,他原以为磊公子年纪虽小,怕是思考不甚周全,是以最近才会着实做了好些蠢事,但没想到相处下来,却意外发现磊公子思虑着实周全,倒是比新太子那宠坏的宝贝儿子要好上许多。
想着徒磊近来的动作,夏德全心中一动,莫非磊公子是有意认祖归宗?这才搞出了这么多的事?
不过以废太子眼下的情况,只怕这着实不是一步好棋,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废太子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按他看,这皇位迟早还是属于新太子的。
夏德全心下暗暗惋惜,要是当年废太子不把磊公子送出去,说不定这皇位会落到谁的身上,还着实不好说呢,毕竟皇位传承,看的不仅仅只是皇子,还有皇孙。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圣上膝下有九个皇子,那怕比不得前朝的开国之君,但这子女数也算不得少了,但到了皇子这里,却着实有些凄凉。
大皇子连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一子,还有几分病歪歪的,一整年里少说有半年都躺在床上,可见其身子骨之弱,就连太医都说私下说了一嘴,大皇孙怕是熬不了几年。
三皇子的嫡长子不明不白的没了,膝下仅仅只剩下一个嫡次子,也因着如此,三皇子对那仅剩的孩子不知多宝贝,都三岁上了还不曾让孩子自己走路,虽是爱子之心,不过长久以往,只怕那孩子从此就会废了。
至于被立为新太子的四皇子也没好到那里去,拼了好几年总算得了个嫡子,偏生前阵子不明不白的死于后院倾轧之中,偏生下手的是新太子的庶子的生母。
瞧着新太子仅仅只是冷着柳侧妃,而不曾下狠手处置,对那仅剩的庶子更是娇宠万分,为了小皇孙更是不知道与四皇子妃争吵过多少次,气的四皇子妃直接避居到别院去了。
见微知著,光凭这一事,夏德全便知道新太子在这方面上跟圣上一样,也是个拎不清的。
至于五皇子以下的皇子都还未成亲,不谈也罢,不过从五皇子府里内宠甚多,但却连半个庶子都没有的情况来看,只怕五皇子也是个子嗣不丰的。
目前众皇子中,也就只有废太子的子女稍多一点,除了磊哥儿之外,还有跟着废太子一起被圈禁在毓庆宫里的两个庶出的皇孙,除此之外,废太子贵嫔也有了身孕,太医已经把出来是个男胎,细算下来,废太子倒真是少数不缺儿子的皇子。
不过……夏德全瞧着徒磊的眼神微微惋惜,有时兄弟多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在皇家中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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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圣上中蛊之事,夏德全问清了情况,便匆匆离去,就连夏兴全都不知道夏德全是去跟谁讨教蛊毒之事,三天之后,夏德全又亲自来了一趟,跟徒磊取了安虫香。
瞧着夏德全的模样,徒磊便知道夏德全也确定了平康帝中蛊一事,而且瞧着夏德全紧张的神情,徒磊便猜出那人怕还是一个用蛊的高手。
事实上也是如此,夏德全找的,正是苗族的一个以用蛊闻名的土司,也是极巧,苗疆土司这次正好送苗疆的子弟进京赶考,这才能及时帮着夏德全解惑。
夏德全也算是大晋朝中少有的有良心的太监,他虽然也收朝中大臣的银钱,也收了不少宫里妃嫔的打赏,但在大是大非之前,夏德全可是绝对拎的清的。
在数年前的云南大旱之时,夏德全便是因为帮苗人说话,让朝廷及时赈灾,着实救了不少苗人,因而才结识了那名土司。
那土司感其恩德,还曾想送什么延寿蛊给夏德全,只不过他当时不敢让什么小虫子住在自己身体体内,这才拒了,反倒让那苗疆土司误以为夏德全是个施恩不望报,品性高洁的好人,反而当真和他交好起来。
也因着夏德全于苗族有大恩,苗疆土司也认认真真的帮他分析,按苗疆土司所猜,下蛊者十之八九就是甄老太太。
那怕这蛊一时半刻伤不了圣上的身体,只要这蛊不解,圣上在甄家之事上永远会偏着甄家;要是今日甄家无事便罢,偏生甄家正好在多事之秋,但圣上只要一起了对付甄家之心,蛊毒便就会发作。
可说句不好听的,这甄家之事已非圣上想压就能压的住了,随着这事闹的越来越大,圣上蛊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长此下去,必定会对龙体产生影响,更别提因着这事,朝堂上对圣上也着实有些微词,总有一日会逼着圣上不得不处置了甄家。
是以明知道有些冒险,但夏德全思索半天,还是同意了徒磊悄悄用安虫香安抚住圣上体内的蛊毒,趁机把甄家解决了再说。
就苗疆土司所言,用安虫香骗蛊之法虽然有些取巧,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趁着蛊虫沉睡之时解决了甄家,只要之后再也不谈甄家,不让蛊虫知道甄家的下场,蛊虫便不会发作。
即使蛊虫之后知道了,木以成舟,也顶多略略闹上一阵便罢,毕竟蛊虫也是活物,有着求生的本能,除非有下蛊者的逼迫,一般蛊虫也不愿意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大伙一起没了。
而甄家一没,下蛊者死的干净,也不惧下蛊者会催动蛊虫危害圣上。
虽知道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但夏德全拿着安虫香,脸色仍有几分难看,“磊公子,这安虫香当真不会伤了圣上龙体吧?”
“夏大爷爷大可放心。”徒磊对黛玉的蛊术极有信心,“不过夏爷爷得要快些,安虫香顶多支持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得把甄家事搞定才成。”
甄二和甄三虽然和叔王有一些血缘之亲,但终究是不多,效果没他们想像的好,只能压抑一时,压不了多久。
夏德全眼眸微冷,沉声道:“放心吧!拖不了这么久。”
要是再弄不死甄家,他干脆改姓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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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德全要是真认真起来,效率可是极惊人的,隔日一早,林如海便接到了让他入宫晋见的圣旨。
林如海微感讶异,“倒是比我预期中的早了些。”
他原以为圣上会拖到最后一刻,直到再也拖不了的时候才会处置甄家之事。
“这不是理所当然之事?”贾敏笑道:“甄家这事也拖的够久了,要再不处理,裕亲王怕是当真会水淹太庙了。”
圣上要是再拖下去,岂不是当真要把自己的亲弟弟给逼死!
就她所知,裕亲王一家子已经跪了好几天的太庙了,裕太妃甚至还累晕了过去,圣上要是再不处置甄家,且不说裕亲王一家子受不受得住,只怕朝堂里什么不可不说的传说会越发多了。
林如海想到裕亲王之事,也不由得点头叹道:“也是难为裕亲王了。”
贾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甄家密件之中最让人为难的莫过于那些甄家养女的身世,他细细观察了京中好些人家,特意挑了好些人品好的人家,悄悄地把他们家中有女儿做了甄家养女之事透了点出去。
无奈,众家庭之中,也就只有裕亲王是当真大大方方把女儿给接了回来,其他的人家大多是来个闷不作声,好似全然不知道这事一般。
相比之下,裕亲王当真是极难得的。
贾敏叹道:“也是难为天下父母心。”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裕亲王豁出去非得要给自家女儿讨一个公道,只怕到现在甄家还
舒舒服服的在皇庄上住着呢。
一听到天下父母心一词,林如海心念微动,下意识的按住了胸前的甄家密件。
也不知道当圣上见到这甄家密件,知道自己的前后两个太子都险些废在甄家手里时,是否还能一如以往的护着甄家?
如果是,那就连他都得好奇圣上与甄老太太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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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板暗示要加班,感觉新工作是个屎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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