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明面上, 因着五阿哥和九阿哥受伤，佟妃和宣嫔分别派人送了些东西表示歉意, 温暖紧随其后。
  而五阿哥也表示没关系, 本也就是九阿哥胡闹在先，六阿哥也承认他不是故意伤了九阿哥的。
  此时明面上算是皆大欢喜，起码康熙很满意。
  私底下, 温暖让小喜子在皇子四所查了查八阿哥最近几日接触过什么人, 有什么不一样。
  果真发觉，这几日私底下大阿哥经常见八阿哥。
  八阿哥的住所和大阿哥住的地方隔着三, 四, 五, 六, 七几位阿哥的屋子, 隔得老远了。
  在宫里也没听说大阿哥有这么勤便的照顾八阿哥。
  温暖把消息透露给了佟妃, 让她警惕一些。
  然后，佟妃透话过来，言道四阿哥当时也瞧见了。
  两只狗都是七阿哥和四阿哥的心爱的宠物, 这几天七阿哥见到九阿哥都没好脸色。
  兴许九阿哥因为郭贵人被皇上训斥了, 郭贵人提醒了他, 倒是看着四阿哥和七阿哥绕着走。
  而八阿哥, 七阿哥倒是没做什么, 就是用眼神盯着他, 让他都不敢和七阿哥对视。
  温暖理解为是八阿哥心虚。
  果真, 此事并不简单。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六阿哥的伤。
  大家都注意到了九阿哥和五阿哥的伤，六阿哥穿着衣服别人看不见。
  伤的是屁.股这种不可描述的地方，六阿哥没叫痛, 大家也只以为碰了一下。
  便是宣嫔和戴佳庶妃二人也以为过一两天就好了。
  因为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知道羞了, 她们也理解所以并没有追根究底，导致六阿哥瞒过了她们。
  隔了两日，六阿哥在阿哥所坐立难安，七阿哥发觉不对，叫了四阿哥一起扒了六阿哥的裤子。
  被七阿哥和四阿哥硬拔了裤子，方发觉六阿哥臀.部靠近尾骨的地方肿了起来。
  当时六阿哥身边的奴才也才发觉六阿哥伤着，吓得赶紧去传太医。
  宣嫔和戴佳庶妃知道后急急的跑到六阿哥的屋子，看着那肿了的地方青紫一片，气的说不出话来。
  宣嫔训斥六阿哥身边的奴才不精细，贴身伺候竟然没发觉异样。
  戴佳庶妃哭着埋怨自己粗心，竟然信了六阿哥的话以为真的没事。
  太医说尾骨处被尖锐的石头碰着，微微动到了骨头，故而肿了起来，得上药敷上几日祛瘀消肿。
  没消肿之前，不可久坐，所以六阿哥趴在床.上。
  床前站满了人，都是来围观六阿哥屁.股的。
  他本就是觉得伤处难为情，男孩子也是知羞的年纪。
  当时摔下去确实很痛，没多久缓过劲儿来，就没多痛了。
  平时他也有磕着碰着的时候，一两天就好了。
  怕难为情，也怕额娘她们担心，故而说没事，连身边的奴才一并瞒着。
  哪知道他有心瞒着，反而招来了一堆人围观。
  便是五阿哥知道了，亲自来看六阿哥，一脸的愧疚，他没想到这一推让六阿哥上的那么重。
  “六弟，我不是故意的。”
  一开始温暖和宣嫔本是看着孩子们没事儿，打算息事宁人，到底是兄弟，不打算深究了。
  但看六阿哥的伤，觉得不能忍下。
  这并不是无心之失，而是有人有意制造矛盾导致。
  从前低调是为了安全，可如今人家孩子都能算计到孩子了，没道理继续忍着。
  看着一圈关心完了就离开去上课的阿哥们，温暖故作生气的看着趴在那里的六阿哥说道：
  “早两天就不该顾着你小男人的面子扒了你的裤子，小小年纪知道藏着掖着了，若不是四阿哥和胤祤，你是不是打算等着瞒不下去再说？”
  “我知道错了淑额娘，您快别说了，我额娘和宣额娘都不理我了。”
  六阿哥被说了，看了眼床边都不看他的额娘和宣额娘，快哭了。
  “活该，疼你不知道说的吗？”
  宣嫔哼了一声，眼里的心疼却藏不住。
  “是我这个额娘没用没出息，让你有伤都不敢说出来。”
  戴佳庶妃独自抹泪说道。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六阿哥苦着脸，他最受不得的便是额娘的眼泪，哀嚎道。
  “还有下次？”
  温暖和宣嫔哼了神，齐声问道。
  六阿哥怂的一拉被子，蒙头盖着自己，逃避。
  温暖和宣嫔二人看他这逃避的动作，有些忍俊不禁，也知道这时候戴佳庶妃只怕想私底下和六阿哥说话，温暖故意说道：
  “行了，我们就先走了，你也别捂着了，大热天的别起了一身的痱子了。”
  说完两人往外走，戴佳庶妃哭着埋怨的声音传了出来。
  “让你逞强，还疼吗？”
  “伤了药已经没那么疼了，额娘别哭。”
  温暖和宣嫔出了阿哥四所，两人慢悠悠的往回走，走到出事儿的地方顿足，宣嫔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想到伤的这样严重，还要躺些天才能好。”
  “他也能忍得住疼，我瞧着就痛。”
  “我也没想到，平时瞧着粗心的一个人，竟然知道瞒着大人不让大家担心了。”
  温暖也忍不住点头说道。
  “是啊，一转眼孩子大了，知道瞒着我们了，真让人操心。”
  “你说我都没生养过，我竟然会觉得惆怅是怎么回事？”
  温暖也怅然，六阿哥没大七阿哥多少，仿佛两个人昨天还那么点儿大，现在竟然知道为别人着想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
  宣嫔看着被风吹起的湖面，波光粼粼。
  这平静的湖面渐渐泛起了波澜，以后的日子怕没那么平静了。
  “这才来畅春园就伤着了，在宫里那些年可半点事儿都没有。”
  温暖拍了拍宣嫔的肩膀，看她一脸的惆怅，故意转移话题说道：
  “放心，过些天他就活蹦乱跳了，现在他趴在床.上指不定庆幸着不用罚抄弟子规了。”
  宣嫔一听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倒像是他会做的事儿。”
  六阿哥的学习还真不咋地，每日都得紧赶慢赶的完成师傅布置的作业，字也写的潦草，没一点毛笔字的风骨。
  平时还躲懒，装病逃课都有。
  这回伤着了，还不得借机想皇上卖惨省去罚抄？
  康熙知道六阿哥伤的重了，亲自去看了他的伤，当场赏了六阿哥身边伺候的奴才一顿板子，还是六阿哥及时求情那些奴才才没被送走。
  六阿哥苦着脸又乘机哭诉没法抄弟子规，说等好了之后再补上。
  那态度多诚恳，多乖巧，康熙看他伤的只能趴着，心疼他当场就免了他的罚。
  温暖听说后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如此。
  那七阿哥呢？
  十遍可不少，温暖这两日并未见七阿哥闲暇时分动过笔，午膳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你皇阿玛让你抄弟子规，这两日就要检查了，你就不急？”
  七阿哥慢条斯理的吞下嘴里的东西，回答道：
  “儿子已经抄好了。”
  好了？温暖错愕，那么快？
  “你……什么时候抄的？”
  七阿哥说道：
  “儿子回去当天就完成了。”
  当天？这弟子规可是不少字，十遍得上万字吧？
  他还得完成每日师傅布置给他的课程，哪里那么快就写好了？莫不是有人帮忙？
  温暖眼神转到安哥儿身上，她怀疑是安哥儿帮了七阿哥。
  两个孩子的字迹可不同，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就不怕连累了安哥儿？
  安哥儿坐在温暖的右手边，温暖右手边是坐着十二阿哥，十二阿哥夹在七阿哥和温暖之间。
  此时看姐姐看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凑到姐姐耳边，嘀咕了一阵。
  “这样不是作弊？”
  温暖错愕，还能这样？
  “儿子只是按照皇阿玛的话来做的，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七阿哥夹了块小土豆喂到十二阿哥的嘴边，十二阿哥张嘴吃了进去，然后手指着桌上的狮子头。
  “七哥，要肉。”
  十二阿哥囫囵的说道。
  七阿哥并没有听十二阿哥说的，夹了块青菜递过去。
  “那不是肉，是面粉做的，用来望梅止渴的。”
  七阿哥伺候十二阿哥吃东西，动作熟练，温暖也习以为常，只是好奇的问道：
  “这么好的办法可有分享给其他人？”
  “儿子告诉四哥了。”七阿哥说道。
  “你四哥是个自律严谨的，只怕不会学你投机取巧的。”
  四阿哥是个勤奋的，孝懿皇后走后，越发能看的出来，这般取巧的事温暖看来他是不会做的。
  “不一定，雪球伤着，他没什么心思，而且四哥课业重，时间也来不及。”
  没那么多的时间，未必就不会？
  “成吧，我不管你，只是到时候你要连累了你舅舅和你身边的人，额娘到时候扒了你的皮。”
  温暖严肃的说道。
  “额娘放心，儿子有分寸。”
  七阿哥点头回道。
  “额娘，要肉。”
  十二阿哥吃了青菜，不甘心的问额娘要。
  “乖，今儿没肉吃，明儿额娘私底下给你们准备可好？”
  桌上全是素菜，那狮子头是面粉做的。
  因着太皇太后的忌日，畅春园近几日采办并未进荤腥，明儿应该会有了。
  宫里守孝一般都会用素，但考虑到宫里阿哥们长身体，故而偶尔会给各宫开小灶。
  各宫都有孩子，也没人拿这事儿说事儿。
  毕竟守孝时间不短，是人都受不得不沾荤腥。
  “好。”
  十二阿哥乖巧的点头，还冲着温暖笑了一下。
  看着那张有些肉嘟嘟的脸，温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然后给他夹了菜在他自己面前的小碗里。
  “自己吃，别让你哥哥喂你了。”
  十二阿哥乖巧点头，拿起面前的木勺子塞了自己一口，像只小仓鼠一样，温暖奖励的摸了摸.他的头。
  之后看向七阿哥和安哥儿，给他们一人夹了一筷子菜。
  “快吃吧，吃了午睡一会儿，下午还得去上课。”
  康熙既然说了罚抄，那就会验收，几日后看了四阿哥和五阿哥交上来的十遍弟子规很满意。
  再看七阿哥交上去的东西，愣了一下看着七阿哥。
  “你这是抓着漏洞了，竟然偷奸耍滑。”
  竟然就抄了十遍弟子规这几个字，能耐了。
  七阿哥钻了皇阿玛说话的漏洞，并未抄弟子规，面上一丝忐忑都没有。
  “儿子可是按照皇阿玛说的来做的，一字不少。”
  “还一字不少？朕让你抄的是弟子规的内容。”
  康熙没好气的指着七阿哥的额头。
  “皇阿玛也没说清楚啊。”
  七阿哥闪躲了一下，后退了两步无辜的说道。
  这话堵着康熙了，让他一时间哭笑不得。
  七阿哥小心的看了看皇阿玛，发觉他没恼，又接着说的道：
  “再说了，弟子规全部内容抄十遍儿子得花上好几日的功夫，这几日儿子要上课，还要去监督六哥上药，也没那么多的时间的。”
  这是埋怨他这个皇阿玛为难他们了？这不是他们打架他才罚的？
  康熙指着七阿哥的手有些抖，让四阿哥以为皇阿玛会发怒。
  四阿哥赶紧站出来，站在七阿哥的身边把他往身后拉了拉。
  “七弟还小，把皇阿玛的话理解错了，皇阿玛别生气。”
  “是啊皇阿玛，七弟是理解错了，皇阿玛别生气。”
  五阿哥见状紧接着开口。
  康熙本来也没生气，是他自己说话有漏洞。
  且他也想看四阿哥和五阿哥的反应。
  看到四阿哥和五阿哥一脸紧张的站出来为七阿哥求情，笑了笑，摆了摆手。
  “成了，你俩就别说了，朕没生气。”
  “只是，这样的取巧以后万不可再用，朕让你们读书学习不是让你们学这些小聪明去了。”
  “是。”
  七阿哥点头，随后看了看屋里，一脸好奇的开口。
  “皇阿玛，八弟呢？八弟可曾抄了？”
  康熙疑惑，七阿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八弟当时可是在拉架，你们打架的人挨罚还要拉架的人陪着你挨罚？”
  七阿哥站在那里，着了眨眼一脸认真的说道：
  “怎么会？儿子可没提拉架的大哥。”大哥当时做的才是拉架的事情。
  “儿子说的是八弟故意挡着五哥去拉九弟，然后让五哥误以为六哥故意弄伤九弟，五哥才会推了六哥，然后拉架的时候又故意给儿子使绊子。”
  “他不是也做错了吗？怎么就不用罚了？”
  听到七阿哥的话，康熙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沉声问道：
  “胤祤，你这话说的你八哥心机深沉，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八阿哥才几岁？有这样深的心思？莫不是有人故意教七阿哥说八阿哥的不是？
  七阿哥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见皇阿玛不相信他，指了指四哥。
  “可没人教儿子这样说，是有人教八弟这样做。”
  “当时可不止儿子一个人看到，六弟看到了，四哥看到了，不能我们几个都眼花了吧？”
  然后七阿哥又看向五阿哥说道：
  “五哥你也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九弟人还小我们几个人都拦不住他了吗？”
  若非八阿哥站在九阿哥身边有意无意的挡着他们，怎么可能拉不住九阿哥？
  五阿哥皱眉，突然想到当时的场景。
  似乎几次都是八弟挡着自己，才让他没拉到九弟，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康熙见四阿哥点头和五阿哥沉思，面色沉了下来。
  若是七阿哥一个人说的，他自然是不信的。
  但七阿哥说不止他一人看到，这种一问就能穿帮的话，七阿哥怎么会做？
  那就是说真的是有人教唆八阿哥？
  教唆阿哥目的是导致他们兄弟间矛盾加深，康熙阴沉着脸对着四阿哥几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
  七阿哥回凝春堂的时候，温暖正陪十二阿哥说话。
  见他和安哥儿一前一后.进来，温暖让锦瑟把十二阿哥抱出去玩儿。
  之后才拉着七阿哥小声问道：
  “你皇阿玛可信了？”
  七阿哥点头。
  “瞧着是信了。”
  温暖摸了摸.他的头，提醒的说道：
  “那便好，后面你无需多说什么，只等你皇阿玛问再说。”
  说完看着坐在一边的安哥儿，一脸严肃的提醒道：
  “安哥儿你记着你不能参合进来，就说当时注意六阿哥去了，没看到就行了，听到了吗？”
  安哥儿不是皇子，没有皇子的身份做底牌。
  “恩。”安哥儿点头。
  温暖想了许久打算怎么还给大阿哥为六阿哥和七阿哥出气，想了许久都没想到比七阿哥他们直接说出来的效果好。
  因为在皇上眼里，几个小点儿的阿哥们都是处于比较单纯天真的年纪，不会算计那么多。
  只要说出来，皇上定会查，只要查就能查到八阿哥去。
  八阿哥年纪并不大，该是藏不住话的，自然大阿哥就能扯出来。
  康熙等四阿哥几人离开之后，传了当时在场的奴才。
  询问过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让奴才演练了当时阿哥们的站位，面色很不好。
  康熙活了三十多年，不需阿哥们的话，就能看出不对劲了，立即传了八阿哥。
  卫答应在皇上传了八阿哥的奴才走了之后，看八阿哥的表情不对，便询问了八阿哥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八阿哥做了亏心事，心里担心自己做的事情被皇阿玛查出来，便告诉自己的额娘让她帮忙想办法。
  卫答应知道八阿哥做下的事情之后，让人去查当时出事后在场奴才的情况。
  询问之后发觉都被传到了清溪书屋，忍不住跌坐在地。
  紧接着便是梁九功亲自来请八阿哥，她还没来得及教八阿哥说辞，八阿哥就被带走了。
  卫答应咬了咬牙，急急忙忙的跑到清溪书屋外面去认错，说她嫉妒。
  她嫉妒其他阿哥过得都比八阿哥好，所以她才教八阿哥挑拨阿哥们间的关系。
  八阿哥年幼，一切都是她教唆的缘故，求皇上不要怪八阿哥。
  康熙听了大怒，卫答应竟然教唆阿哥离间阿哥之间的感情，简直该死。
  如果卫答应不是八阿哥的额娘，如果不是八阿哥求情，康熙指不定就赐死了卫答应。
  当时就让人把卫答应送回宫禁足了。
  还有就是，八阿哥看皇阿玛要把额娘送回去，要怪罪到额娘的头上，情急之下说出是大哥教他这么做的。
  虽然卫答应捂八阿哥的嘴捂得快，八阿哥说的含糊，但康熙还是听到了。
  卫答应当时脸变得很快，本来认罪后是后悔，懊恼的表情。
  此时却是故作隐忍，还害怕的看了眼大阿哥，把八阿哥往身后拉了拉。
  康熙心情很不好，看到卫答应的动作，加上八阿哥说的那话。
  即便大阿哥面不改色的说是八阿哥胡说的，为了自己的额娘故意扯上他。
  康熙还是以大阿哥没能管好弟弟的借口把大阿哥训斥了一顿。
  温暖知道后冷笑，算计着别人博好感，那就让你计划落空反被训斥。
  **
  太子祭了太皇太后入了畅春园之后，大阿哥也没时间计较七阿哥他们这么直接告状的行径。
  之前那事皇阿玛虽然没追究到底，但到底是训斥了他。和表扬太子代皇阿玛祭太皇太后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让大阿哥恼恨不已。
  大阿哥恼恨就忍不住迁怒八阿哥，八阿哥敢怒不敢言，因为大阿哥用他额娘威胁他。
  从他记事以来他就过得小心翼翼，额娘让他讨好惠妃，才有好日子过。
  进了阿哥所之后，看到别的兄弟过得和他天差地别，他生出了疑惑，为什么他过得和别人不同？
  同时庶妃所出的六阿哥他生来还有疾为什么能过的好好的？
  而对他，皇阿玛几乎是不闻不问？
  后来他才明白身份的重要。
  因为自己额娘是辛者库出生，所以他小小年纪就得忍耐，活的小心翼翼。
  那日是情急之下供出了大哥，他以为皇阿玛会深究。
  但皇阿玛并不打算深究，让他明白只能继续忍耐，因为额娘在惠妃手里。
  所以，他得尽快想办法让额娘迁宫。
  六阿哥的伤养了十来天就差不多好了，然后活蹦乱跳的要去游湖。
  因为被关在屋里养病的日子太难受了，他得释放才行。
  宣嫔倒是瞧六阿哥可怜，命人准备船，邀请淑妃七阿哥他们一起。
  来畅春园康熙第一次早早处理完政务，打算在院子里走走，听说淑妃宣嫔几人带着阿哥们在前湖区游湖，便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前湖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