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温贵人有孕, 在后宫掀起了一阵热议和酸意。
  这温贵人当初在钟粹宫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
  这么快成为贵人，如今有孕, 这位的前途似乎已经能看的见。
  只是, 大家刚听说温贵人有孕之后，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消息，钟粹宫里也有喜事, 听说是惠嫔身边伺候的宫女。
  卫氏这个人伺候过皇上并没有抬到门面上来, 她不像温暖是大选进宫的，侍寝过后要去皇贵妃请安报备。
  她侍寝的事只有当事人和惠嫔知道, 皇贵妃那里的彤史上并没有记载过卫氏侍寝的记录。
  所以当卫氏有孕一事传出来, 大家都很惊讶。
  卫氏和温贵人同样月余的身孕, 便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往前一推敲便知道是大阿哥生病皇上去了钟粹宫那一回, 因为之后皇上再没去过钟粹宫。
  惠嫔气的晕倒了, 醒来之后靠在床.上面色很不好。
  卫氏跪在床前, 纳嬷嬷居高临下的站在她旁边。
  “娘娘，奴婢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卫氏生的很美，是那种让人一看都忍不住惊艳的美, 能称得上天资绝色。
  此时跪在那里, 眉眼低垂, 秀眉微蹙, 身上散发出一种想要怜爱的感觉。
  惠嫔虽然挑了卫氏, 但每一次见到卫氏的模样都忍不住想要毁了, 心里有个名为妒忌的东西疯狂滋长。
  “不知道？不知道太医为何确诊了？”
  “你真是好样的, 你们一个两个都很厉害，本宫蠢笨竟然被人利用了一次两次。”
  “亏得本宫以为当时你不知情，也是被人陷害,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本宫。”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卫氏竟然有孕了，在外面爆出来之后她方才知晓。
  惠嫔只觉得到面上生生挨了一巴掌，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是的娘娘，奴婢并不知道奴婢有孕，是外面传奴婢有孕之后，太医来过之后奴婢才知道的。”
  卫氏猛地摇头，趴在地上急急解释。
  她根本就不知情，她也不知道她如何就有孕了，还是钟粹宫传了太医之后才知道她有了。
  本来有了身孕应该是喜事，可卫氏根本开心不起来。
  这个孩子不在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之中，也不在皇上的期望之中。
  “哼，你以为提前爆出有孕，已成定局，本宫就拿你没办法了？”
  “这个孩子皇上不会喜欢，便是本宫悄悄的拿掉他也被最多得了几句训斥。”
  惠嫔此时气的根本就不想听到卫氏的解释，口气阴狠的说道。
  卫氏一听，吓得跌坐在地。
  脑子里一片浆糊，猛地在地上磕头。
  额头上的疼痛让她稍微有些清醒，细想一下前后发生的事情，急忙说道：
  “娘娘明鉴，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一直在钟粹宫没出去过，奴婢如何散布有孕的消息。”
  “况且奴婢是在您眼皮子底下喝下避子药的，嬷嬷亲自端给奴婢的，奴婢不敢撒谎。”
  听卫氏提到避子药纳嬷嬷面带疑惑突然开口。
  “娘娘，老奴一直看着她，她确实没机会传消息出去。”
  “且当初那避子药是老奴亲自看着她喝下去，过了半个时辰老奴才让她离开的”
  让人疑虑的便是卫氏是怎样在喝了避子药的情况下有孕，实在让人想不通。
  避子药的事得查，难不成是避子药有问题？当初温贵人用的同样的药也有了身孕。
  “娘娘，那药是否有问题？”想到这里纳嬷嬷不确定的问道。
  惠嫔瞪了纳嬷嬷一眼，药必是没有问题的，是人有问题。
  此时不是讨论药的问题，而是谁传了卫氏有孕的消息出去。
  “她身边的人难道没机会传出去？”惠嫔冷声道。
  “对了，前几天和奴婢一个屋子的环翠问奴婢要帮奴婢领月事带子，奴婢说月事还未至，来了再领不迟。”
  卫氏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突然抬起头急忙说道。
  她月事推迟了几日，她没往心里去，定是有人记了她月事的日子推测出她有了身子，定是那环翠做的。
  纳嬷嬷面色一变，忙开口道：
  “娘娘，环翠便是那个常去御花园的人。”
  惠嫔听了冷哼一声。
  “去把她找来。”
  纳嬷嬷突然面色一白。
  “娘娘，环翠一早便领了牌子告假出宫了。”
  “本宫不是让你看着她？”
  惠嫔本是靠在床头，此时双手一撑坐起来，面色铁青怒声道。
  “这……环翠每月的今天都会出宫一回，奴才并未作多想。”
  纳嬷嬷擦了擦冷汗，懊恼的说道。
  惠嫔只觉地身边的人一点用都没有，看个人都看不住，明明知道那人有问题还放出宫去。
  “马上递消息出去让叔父帮忙找到她，晚点儿本宫怀疑就找不到她了。”
  纳嬷嬷一头的冷汗，急急忙忙的出屋子。
  惠嫔看向跪在地上的卫氏，只觉得碍眼，冷着声说道：
  “滚下去，本宫现在不想看到你。”
  卫氏有孕已经爆出来了，满宫上下皆已知晓，那么后续的事情就得解决。
  即便惠嫔再怄，她也得去皇贵妃那里说一声。
  “钟粹宫果然是个风水地，里面住的，住过的都是怀.孕的有孕的。”
  皇贵妃坐在那里，看着惠嫔似笑非笑的。
  “……”惠嫔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皇贵妃看惠嫔这样面上笑意更浓。
  “惠嫔妹妹当真是体贴皇上，这一个两个往皇上面前推。”
  “不过身为后妃，负责伺候皇上高兴本就是应该的，你做的不错。”
  惠嫔的手紧握着，即便皇贵妃的话让她多怄，她还是得挂着得体的笑附和点头。
  看惠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贵妃很高兴，看她忍得辛苦她更满意。
  “卫氏毕竟伺候过皇上，既然喝了药都怀上了，那便是天意如此，那就不能无名无分。”
  “本宫既然代管后宫，此事不需要经过皇上也能做决定。”
  “卫氏既是辛者库出来的，身份自然不能给高了，但她有孕，给个答应还是当得的。”
  “臣妾代卫答应谢皇贵妃恩典。”惠嫔僵硬的说道。
  “既然有孕，惠嫔你就得好生照顾，这卫氏的孩子可不能出了岔子。”皇贵妃又道。
  “皇贵妃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的照看的。”惠嫔敛着眉应承。
  “那就好。”皇贵妃笑着点了点头。
  待到惠嫔僵硬的离开承乾宫，皇贵妃忍不住笑出声。
  此时一个和佟贵妃长得很相似的女子走了进来，不过她面上比皇贵妃多了几分稚.嫩，个头比皇贵妃矮一点。
  “姐姐。”
  这是佟庶妃，皇贵妃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年龄瞧着不过十三岁左右。
  佟庶妃确实是只有十三岁，才刚到选秀的年纪。
  “怎么出来了，这两日不是不舒服？既然不舒服那就好好歇着，养好身体。”
  皇贵妃见是自己的妹妹，对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对面，关心的说道。
  “我只是有些咳嗽，已经好多了。”
  “我只是听说又有人怀.孕了，为什么别人那么容易怀.孕，我就始终怀不上？”
  佟庶妃坐在那里偏着头不高兴的说道。
  “皇上来的时间不对，到了那个时间你就能怀上了。”
  皇贵妃伸手拉着佟庶妃的手说道。
  “那……那皇上要是来的时间一直不对怎么办？”
  佟佳妃嘟着嘴，带着三分娇憨，几分天真的反问道。
  “那就想办法让皇上那个时间过来便是，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管养好身体才重要。”
  皇贵妃眼神坚定的说道，没机会就制造机会。
  她相信乌雅氏不敢撒谎，那法子她让人去问过很多有经验的老嬷嬷，也找人试过了。
  只是皇上每次的时间总对不上，她心急，可她不能表现出来。
  眼看着别人先后有孕，如果此次还是不行，那就想办法让皇上在特定的时间里来承乾宫。
  皇贵妃和佟庶妃闲聊了一会儿，门外弯身进来一个宫女小声说道；
  “娘娘，四阿哥睡醒了找娘娘。”
  皇贵妃一听是四阿哥，蹙眉冷声道：
  “本宫没空，醒了不会找奶娘？奶娘是干什么用的。”
  **
  长春.宫，温暖趴在床边，床脚下放着痰盂。
  温暖已经把早上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此时一阵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锦秋正站在床边，用手给小主儿顺气，等到小主儿顺过气，再扶着小主儿靠在床头。
  小桃本来是在外面负责院儿里的扫撒卫生的，因为温暖有孕，锦秋忙不过来，就安排进屋打下手。
  见此情况紧接着从一旁备好的水盆里拧了一方帕子递到锦秋手里。
  锦秋接过帮小主儿净了净面，再接过小桃递过来的清水让小主儿漱了漱口。
  “小主儿，您怎样？”
  温暖面色苍白的看着锦秋，勉强一笑说道：
  “吐不出来了，把窗户开了散一散吧！”
  小桃接过锦秋手里的水杯放好，打开了窗户，把床前的东西收拾好了在屋子里熏了茶香。
  温暖缓了一口气，捂着扁扁的肚子。
  “这才一个月，我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听说戴佳庶妃前些日子也是如此，说是吃了什么东西之后便好多了，奴婢待会儿去启祥宫那边问问想想法子？”
  “这几天试了不少法子了，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她有用的对我未必有用。”
  温暖丧气的说道。
  从太医确诊有孕之后，这几天温暖吃下去的东西就立马会吐出来，闻不得油烟味，味道重一点的都能让她的胃翻滚。
  那日的安胎药用梅子压下去了，第二日早膳的时候闻着锦秋特地端来的营养粥，温暖勉强用了些险些没把胃给掏空。
  本以为梅子有作用，但温暖那日竟闻着梅子都反胃。
  这几日尽量上了些味道清淡营养的东西上来，她倒是肚子饿顶不住能吃下，但之后总是能吐出来。
  让锦秋去问了太医，太医也只说尽量能吃就吃，少吃多餐，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温暖的脸都感觉小了，人也憔悴了许多。
  “不若去求了太皇太后，找个对饮食方面精细的嬷嬷？”
  小主儿身边就她们几个，对照顾孕妇并不是很懂。
  有个懂得多的嬷嬷在身边，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然一直这样下去大人孩子哪里受得住？
  “我这才向太皇太后求了个嬷嬷，现在又去……”
  她才为额娘求了个嬷嬷，再去求再太皇太后哪里未免留下一个贪心的印象。
  想到额娘，温暖不禁有尴尬，她竟然和额娘一前一后有孕，若是额娘知道怕会更尴尬吧！
  “让人去打听一下内务府里有没有资历颇深的嬷嬷，查一查背景。”
  等找到了，到时候问皇上求吧！
  不能随便从内务府找嬷嬷，必须找个知根知底的。
  也是她疏忽了，有心怀.孕的时候就该先物色好人的。
  屋子里说话间，门口进来一个人，屋子里的人并没有人听到通报。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进来的时候，皱着眉头，嫌弃的用帕子捂着鼻子。
  “温姐姐还是一直这样吐？”
  锦秋见是博尔济吉特氏庶妃进来，看了眼门口站着的小桃，福了福身请了个安小声回道：
  “是的庶妃小主儿。”
  温暖看博尔济吉特氏庶妃进她的屋子已经如此随意，面上不显笑着说道：
  “宝音格格来了，屋里味道重你坐远一点吧！”
  从上次博尔济吉特氏庶妃帮她怼了郭贵人之后，温暖对博尔济吉特氏庶妃客气了许多，称呼上也变了。
  从原来的博尔济吉特氏庶妃变成了宝音格格，当然是博尔济吉特氏庶妃自己嫌弃名称称呼太长纠正温暖的。
  而前几日或许是因为皇上去了东配殿，博尔济吉特氏庶妃对她的态度是大变，和气许多了，客气许多了，每天过来还会关心温暖几句，让温暖诧异不已。
  只是她进出这间屋子过于随意，温暖虽然略微不喜但还是笑脸迎人。
  “你每天吐成这样就没让太医想想法子？”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用帕子捂着鼻子，虽然嫌弃但还是坐在矮炕上没有离得太远，看着大开的窗户，皱眉问道。
  锦秋去隔间里端了茶水进来，给博尔济吉特氏庶妃上了茶，又给小主儿端了杯蜂蜜水。
  温暖皱眉接过那蜂蜜水，蜂蜜味道淡温暖还能勉强接受。
  这是除了清水以外唯一能喝的下去的有糖分的水了。
  “这是正常的壬辰反应，太医也没办法的。”
  “怀个孕这么麻烦。”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看温暖喝个水还这么难，嫌弃的说道。
  温暖把水递到锦秋手里，下床穿鞋。
  有客人在再搁床.上躺着显得怠慢了客人。
  温暖穿了绣花鞋坐在了矮炕的另一边，笑着说道：
  “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没办法。”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一听，端着这茶水的手顿了顿，复杂的说道：
  “每个女人？我应该是没机会了。”
  温暖诧异，前几日不是侍寝了，只要侍寝就有机会的啊。
  “宝音格格为何这样说？”
  “皇上不喜欢我的。”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看了眼锦秋，温暖对着锦秋点了点头。
  锦秋会意的退了出去，看着门口的小桃示意她跟着她到一边儿。
  锦秋看着绿屏在门外一步之遥的地方，扯着小桃在一边压低了声音。
  “既让你看着屋里屋外那就要做到你应该做的，有人来了就得通报。”
  “庶妃小主儿没让……奴婢刚出来也没来得及。”小桃愣在那里有些无措的说道。
  “你是不记得谁是你的主子了？内务府出来的这点规矩都不懂？”
  那博尔济吉特氏庶妃要进来，小桃请个安提醒一下里面的人都不会要来何用？
  “今后若再犯你就不用进屋伺候了。”
  锦秋见她做错事找借口冷着脸。
  “是。”
  小桃懊恼的咬着唇点了点头。
  屋子里，温暖看博尔济吉特氏庶妃的神色，安慰的说道：
  “喜欢不喜欢是会改变的，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
  以后？博尔济吉特氏苦笑。
  她觉得心里苦，想找个人说话，排解一下心里的苦。
  “你可知我是谁？”
  “？”
  温暖楞了一下，博尔济吉特氏庶妃的身份是蒙古科人，是太皇太后母族的人啊！
  温暖脑子里努力的记康熙后宫妃嫔的资料，蒙古妃就两位，和太皇太后关系都比较近。
  温暖突然瞪大了眼睛，她只记得博尔济吉特氏以后会是宣妃，无宠到老，是个比较长寿的人，活到了乾隆元年。
  但是貌似忘记她除了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还是太皇太后的侄女，皇太后的妹妹。
  尼玛，她才想起来这层关系，前几天竟然还帮了她……
  温暖顿时有些犯恶心，三观尽毁，万恶的封建时代。
  “宫里上上下下没人敢说我的身份，只说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
  博尔济吉特氏苦笑，她的辈分问题成了阻碍。
  满人历来不在乎这些，可皇上在乎辈分。
  即便她年龄比皇上小，可她辈分比皇上涨一倍，她引以为傲的身份让她注定不能有宠。
  “你……”温暖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博尔济吉特氏看着温贵人面上愣住，苦笑接着说道：
  “皇上不会喜欢我的，他明确的跟我说因为辈分的关系我不可能有宠爱。”
  “我到那天才知道，你给了我机会明白，没让我再傻下去。”
  “我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宠爱不可能了，那皇上看在太皇太后的面上会给我几分体面。”
  所为的体面那就是位分。
  其实不是温贵人，她只怕还在自己的梦里清醒不过来，然后越陷越深。
  是她傻，当初为什么要进宫，为什么要留下来。
  因为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耳边经常听到长大后她是要进宫的，要像姑母和姐姐一般高高在上，庇佑科尔沁。
  可是，没人告诉她进宫后要面临的是什么。
  无宠无子将会孤老终生。
  她心里也有怨的，怨姐姐没提醒过她，要自己步她的后尘。
  可即便怨她也得继续，进了宫回不了头了。
  “其实有太皇太后护着你，你也无须要宠爱的。”
  两个不同辈分的人，温暖无法想象。
  但听博尔济吉特氏庶妃话里的意思是皇上是介意辈分的，那么不怪一直冷着她了，那之前的侍寝应该也不简单。
  还好康熙还有些懂得伦理纲常……不然以后温暖怕膈应的不行了。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看着温贵人笑了笑，突然转口说道：
  “长春.宫就我们两个住着，宫里三年一次大选每年小选不知道会进来多少妃嫔。”
  “我们住在一个宫里那么久了，我也接触过了解了一些你的性子，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我还蛮喜欢。”
  “等到我成了主位，我会照顾你一二。”
  “既然我注定没有孩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就看着他成长，就当是我的了。”
  这是她经过一晚上想通后为自己在后宫找的出路，大大方方的告诉了温暖。
  温暖听了脑子一蒙，有些结巴的问道：
  “呃……宝音格格你认真的？”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扬了扬下巴，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天天跑过来，自然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这屋子里臭气熏天我没事找事吗？”
  如果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至于每天过来看她？
  “我不会把孩子给你的，这是我的孩子。”
  温暖见她说的认真，面色一冷，坚定的说道。
  她不会像乌雅氏为了地位把孩子抱养给皇贵妃。
  她一直谨小慎微，暗中谋算就是想把孩子养在身边。
  她的孩子只能自己养，她不可能把孩子交给别人。
  “我知道，我又不抢你的孩子。”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看温贵人面色变了，皱眉解释。
  “那你……”
  不抢那又说养她的孩子？
  “我的意思就是这个孩子就当有两个额娘，深宫寂寞，我终归也是想有个依靠。”
  太皇太后已经年迈，皇太后的性子帮不了她多少。
  她倒是想自己单独养了这个孩子，但是皇上不会允许的。
  痴心妄想的事情想过一回便不会想第二回，识趣一些得到的未必不好。
  温暖又是一楞，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是想和她一起养孩子？为养老做准备？
  “宝音格格说的话若是真的，等这个孩子长大了我会让他孝敬你的。”
  如果不抢孩子她好说话，多一个人保护这个孩子并不是坏事。
  得了温贵人这句话，博尔济吉特氏庶妃突然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故意凶狠的说道；
  “今日的话不能对外提半个字，否则我便真的抢了孩子去。”
  希望温贵人识趣，该保守的秘密烂在肚子里，否则她可不是好相予的人。
  “放心，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到现在我才发觉宝音格格其实是个拿得起放得下，潇洒爽朗的女子。”
  虽然之前对博尔济吉特氏庶妃有些小意见，但现在看来她其实应该是本性随意的人。
  她打算养自己的孩子，便理所当然的把她当自己人？然后才会这样随意？
  “你也是个很好的女子。”
  听到温贵人夸她，博尔济吉特氏庶妃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句。
  “噗嗤……”
  温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咕咕咕的声音，博尔济吉特氏庶妃怪异的看着温贵人的肚子。
  温暖不好意思的说道：
  “被你这么一打岔，我突然觉得饿了，想吃东西了。”
  她肚子里可是半点东西都没了，聊了这么一会儿胃开始抗议了。
  “那还不叫你的丫头上吃的来，饿着阿哥怎么办？”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板着脸忙说道。
  温暖唤了锦秋，锦秋像是知道小主儿饿了要吃东西，已经提了膳进来。
  温暖坐在矮榻那里也不想动了，直接让锦秋安排在这里吃。
  锦秋知道小主儿胃口不好，只每一样准备了一点清淡的，还特意备了一小碗燕窝。
  考虑到博尔济吉特氏庶妃在这里，每样吃食准备了两份。
  矮炕上的小桌子有些小了温暖直接让撤了桌子，直接放矮炕上了。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一点都不客气的接过了锦秋递给她的筷子。
  温暖笑了笑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万一是个格格呢？”
  “那也没事。”
  格格也是一样，温贵人能生总能生下阿哥的。
  温暖这一餐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吐出来，虽然用的时候有些不舒服，但没吐出来对她来说是好现象。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吃饱喝足，叮嘱了几句说有什么让人去东配殿找她，她帮不上忙的可以去找太皇太后。
  博尔济吉特氏庶妃这么大方，温暖笑了笑没和她客气。
  看着博尔济吉特氏庶妃满意的走了，锦秋错愕。
  温暖笑了笑给她简单的说了博尔济吉特氏刚才对她说过的话。
  “小主儿，您为何要答应博尔济吉特氏庶妃？您就不怕她是骗你的？”
  她担心博尔济吉特氏庶妃是骗小主儿的，别是冲着孩子来的，故意蒙骗她们到最后反悔吧把孩子抱走。
  温暖给了锦秋一个放心的眼神，淡笑说道：
  “她的话几分真假时间能瞧出来，但是我答应她没坏处。”
  “若她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个孩子多了几分保障。”
  “若是假的我们提防着就是，并不吃亏。”
  “她应该也明白，在皇太后抱养了五阿哥之后，她没机会抱养其他妃嫔的孩子。”
  “我的孩子不是她想养就能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