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各有各的杀手锏 !(1)

  想到此,她赶紧把那幅字拿过来交给赵绵泽。
  赵绵泽微微一眯眼,目光定住。
  只见上面写着——
  我为你写下江山如画,你却让我蹉跎了一生似水年华;
  我为你笔下君临天下,你却让我破碎了两世青梅竹马;
  我为你种下十里桃花,你却让我沐浴了三年半城烟沙;
  我为你赋下凭栏相挂,你却让我等候了四曲唱念做打;
  我为你害下相思如麻,你却让我虚度了五载老树昏鸦;
  我为你忍下浪迹天涯,你却让我承受了六次丢盔弃甲;
  我为你隐下眉间朱砂,你却让我痴笑了七碗砒霜杀伐;
  我为你染下青丝白发,你却让我力竭了八声嘶鸣黯哑;
  我为你败下山河欲塌,你却让我听闻了九月倾城佳话;
  我为你许下倾国以嫁,你却让我叹息了十句白衣非他。
  原来她心里并非完全没有他的。
  把那幅字紧紧扣在手心,先前的恼恨淡了不少。
  他望向晴岚,缓和了语气,“她的心思,朕都明白了。但该面对的事,总该面对,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走吧,领朕去瞧瞧她!”
  他的话,令晴岚心脏惊惧一跳。
  躲避不是办法?这意思是他是知道了七小姐怀孕的事儿?
  她没有敢再问,赵绵泽也没有再说话,只把那两个泥娃娃捏在手中,柔声一笑,大步出了书房,径直往夏初七居住的内室而去。
  晴岚走在前方带路,每一步都在计算着,觉得整个人都仿佛被吊在了悬崖之上,紧张得每一个毛孔都在冒冷汗。
  七小姐自然是不会在内室的。
  等一下赵绵泽看不见七小姐,她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来搪塞?说她外出未归,因为怕被他发现,自己这才撒谎哄骗他的?如此一来,也能缓冲一下。如今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赵绵泽不知道床底的密道。
  晴岚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就在赵绵泽的手推开房门的一瞬,心脏猛地一停,却听见身后传来焦玉匆忙的喊声。
  “陛下,含章殿来人急报。”
  赵绵泽收回手,淡淡回头,“何事?”
  焦玉的脸面灰败一片,像只霜打的茄子。
  “太皇太后疴疾发作,咳嗽吐血,薨了!”
  太皇太后薨了?
  焦玉的一句话如同天际闷雷,一炸响,入耳的人纷纷一怔,好半晌都回不过神儿来。
  赵绵泽定在当场,一动不动。
  晴岚瞄他一眼,暗中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不敢上前,不敢相劝,更不敢吭声儿,只能静观其变,寻思他若是放弃进房,转身离去才好。
  冷寂中,焦玉顿了一下,低低道,“陛下,如今宫中已是乱成一片,要不要先行回宫处理?”
  赵绵泽目光凉凉的,迟疑一瞬,再次落在房门上。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见一见小七。”
  “来都来了”是一句极是魔力的话,它简单的四个字,却可以说服很多人的不情愿。在“来都来了,看一眼又不费事”的心理状态下,无人再相劝。赵绵泽也不给人相劝的机会,猛一把推开房门。
  “来都来了,那就进来坐吧。”他脚未迈入,屋子正中的床帐里却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似讥笑,似调侃,又似怨念,却清柔得闻之若醉。
  赵绵泽身躯微微一僵,但他只停顿一瞬,便再次迈开了步子。没有回应,更无斟酌,径直站在了床榻前约摸三尺远,方才低低出声。
  “是,来都来了,皇后也不愿一见?”
  帐帘迎风微拂,里面的人静了一下,又是一笑。
  “陛下还真是不怕天劫?来一趟魏国公府,自己差一点性命不保不说,如今连太皇太后都应了劫。你若再执意见我,就不怕再出些什么事端来?”
  她这句话换了往常说来,肯定无人相信。但眼下赵绵泽遇袭若说有人刻意,那太皇太后的死,却是事实。所以,不管赵绵泽信不信,反正旁边的人是信了。第一个上前阻止的人是何承安,他额头滴着汗,鞠着身子的样子极是谦卑,声音也有浓浓的怯意。
  “陛下!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在理。天劫一说,不可小觑,反正您与娘娘的大婚也没几月了,不如先回宫,处理正事为上。”
  “你怕?”赵绵泽冷了眼,声音阴霾。
  “奴才……不,不怕。”何承安说不怕,可怎能不怕?要知道先前那一只冷箭离他近几寸的距离而已。一不小心,那提前应了“天劫”的人就是他了。他荣华富贵还没来入及享,才不想平白无故就殁了命。
  “嘿嘿,奴才贱命一条,死伤不惧。只是忧心着陛下的龙体康健,才请陛下不要……”
  “闭嘴!”
  赵绵泽怎会不了解这厮的脾性?尤其如今,他人都走到了床前了,夏初七越是不想见他,越是推托,他越是心底生疑,越是想要证实。
  大抵是太皇太后的死,加上今天的遇袭,再加上夏初七的拒绝,让他耐性用尽,甚至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想再说,猛一把挥开何承安的手便大步过去,走到夏初七的帐前,抬手便要撩帐。
  “赵绵泽!”夏初七直呼其名,声音冷厉,“你要做甚?”
  “皇后百般推诿,不肯见朕。既如此,朕只好自己动手了。”
  冷冷一哼,他沉着嗓子说罢,突地撩开帐子。
  可帐内的情形却与他的想象不太一样。帐子里的女人躺在床上,像是没有穿衣服,白皙的两边削肩裸露在外,除了面色稍稍发白,头发略微凌乱,样子稍带憔悴之外,并无任何异常。更为紧要的是,虽然她身上盖着被子,但被子并不厚,身体曲线一眼可见。腹部平平,与消息上说近八个月的身孕也不太相符。
  看他怔住,夏初七笑着捋了一下头发,又提提被子,打了个哈欠。
  “我习惯了裸睡,让陛下见笑了。”
  再看一眼她裸露在外的肩膀,赵绵泽目光微微一深。夏初七见状,娇声一笑,“可我即便裸睡有罪,陛下想要责罚,这般不请自入,撩帐窥视,会不会也有损帝王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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