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狠毒之人,易胜!(1)

  “小畜生,你住嘴!”
  不等夏衍说完,夏廷德打断了他,憋屈得夏衍直皱眉,“爹!”
  “还不退下!”将他呵斥住,夏廷德转而又对赵樽恭敬地笑,“殿下,犬子无礼,多有得罪。殿下不要与他一般计较。但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是殿下您要人,老夫敢不遵从?只是若为了旁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赵樽懒洋洋看他,缓缓道:“魏国公,我大晏虽与兀良罕有怨,但世上姻缘绝无强买强卖的道理,为了不损我天朝的威仪,不如让托娅公主自行选择可好?”
  此言一出,帐内略有骚动。
  虽说托娅是兀良罕的公主,但在大晏众将看来,不仅只是一介妇孺,还是一个要用来交换人质的货物,哪里轮得到她选择夫婿?
  托娅微微一惊,虽然失望赵樽不要她,可也听懂赵樽是为了帮她,倏地抢前一步,抢在众人出口之前,看着夏廷德,用极是别扭的汉话道:“晋王殿下所言极是合理。南晏自恃天朝上国,难道真要为难一个女子不成?”
  “这个……”夏廷德轻咳一声,看了看夏衍,又看了看赵樽,极是为难地笑道:“殿下,只怕不妥吧。”
  “那魏国公认为,怎样才妥?”赵樽面色淡然,但语气极冷,带了一抹势在必得的暗嘲。
  夏廷德略一沉吟,想了想,突地朗声笑着,“既然殿下的参将与犬子一样看上了托娅,那老夫也没有不给殿下面子的道理。只凡事讲究一个公道,老夫先前扣押了兀良罕大世子,已然与兀良罕结下仇怨,让托娅自行选择实在对犬子不公。”
  停顿片刻,他望向座中众人,“不如这样好了,反正闲着吃酒也没个乐子,老夫有一提议,就当为诸位醒酒消食。”
  众人来了兴致,纷纷道,“魏国公请明言?”
  夏廷德道:“老夫与殿下各出一人,以营内两军旗幡为酒筹,谁先将对方的旗幡夺到手,托娅便归谁,如何?”
  此举说来公道。
  但众所周知,军队旗幡不仅代表一个人的脸面,还代表一支军队的脸面。胜负也不再只是托娅一个妇人这般简单,而关于两军的威仪。
  赵樽冷哼一声,眸子微抬,低低道。
  “也好。”
  阴山这时节的天,大雪纷飞,滴水成冰。
  一行人吃了酒纷纷踱出主帐,对于接下来的“夺美比试”似乎都颇有兴致,而双方帐下好些人都搓着手,跃跃欲试,想要代表己方参与比试。
  夏廷德似是胸有成竹,率先派出他手底下有“铁鹞子”之称的第一侍卫钟飞,然后略带森凉的眼看着赵樽,哈哈朗笑。
  “老夫听闻晋王麾下人才济济,甚至还有陛下钦点的武状元,想来今日可以大开眼界了,不过,还望手下留情些才好,老夫这里的人,可没陈侍卫长那样的高手。”
  这话含义颇深,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赵樽,还有他身边未有动静的陈景。夏初七心里微沉,也转过头去,看向赵樽冷硬得铁一般的侧面,心下觉得夏廷德这厮激将用得真好,真是挺刁钻,依赵樽的性子,实在太容易掉入他的“陷阱”。
  赵樽并未有为难,在冬夜的冷风疯狂舔舐下,他的袍角摆动着,一身玄黑的铠甲在火把下泛着凉意的光晕,看上去极冷,可他一始既往的面无表情,唇角只带了一点嘲弄,姿态高冷雍容,盖世无双。
  “丙一。”他喊。
  众人惊,丙一亦是愣了下,站了出来。
  “属下在。”
  赵樽眉目疏冷,似是对比试结果浑不在意。
  “你陪钟大人过几招。”
  丙一垂目,抱拳拱手,单膝半跪雪地。
  “是,属下遵命。”
  “铁鹞子”钟飞名声极响,而丙一在众人眼中,却是名不见经传,众人都期待着比试的结果,开始一边议论着,一边随众往校场行去。
  夏初七走在赵樽的身边。先前吃了几杯酒,在帐里时脸有些发热,可一出帐,被冷风一吹,又有些冷。但想到夏廷德那老奸巨猾的家伙,她更多的却是狂躁。
  “明知他故意激你,就为了不让陈景出战,为何还偏偏要往他圈套里钻?”
  赵樽衣角在冷风中猎猎飘飞,神色却平静得无波无浪。
  “丙一不错的,阿七放心。”
  丙一功夫怎么样,夏初七不知道,但夏廷德那个没安好心眼子的东西,向来歹毒,她却知道得紧。既然比试方法是夏廷德提出来的,肯定他极有信心。而且,就冲“铁鹞子”那家伙的绰号,肯定也是一个人物,这明显是吃亏的行为。不过,赵樽既然都这般说,她也不好再反驳他的决定,这男人向来高瞻远瞩,极有打算。
  “好吧,我相信你。”
  说罢,她抱了抱双臂,又转了话题。
  “赵十九,我有点冷。”
  赵樽脚步微顿,蹙眉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正准备解开的身上披风,却被夏初七制止住,故意逗他一般,挑开眉梢,咬着唇,低低道,“你抱我,我就不冷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是这等严肃的场合,赵樽自然不可能抱她,甚至也不好做出太亲密的举动来,闻言只瞄了她一眼,无奈的叹息。
  “阿七……”
  夏初七原本就是故意为难他,哪里是真的想他抱?
  见他窘迫无辜的样子,不由低低吃笑起来。
  从她认识赵十九开始,他便是一个有些疏离冷漠的男人,后来与他混得极熟稔了,也只有二人在背地里时才是个“禽兽”,在人前他还是一个君子,一个迂腐到极点的男人。只要不是气血冲脑的时刻,让他抱一下,比杀了他还要困难。
  但无法,她偏生就喜欢他这个调调。明明就是一个极精明极腹黑的主儿,可是在女人的问题上,其实他有一点憨憨的,却又憨得极为诚恳,极暖心窝子。
  她抿着嘴,也不逗他了,伸手替他理好披风。
  “外头冷,你给了我穿,你怎受得了?算了,我先回帐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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