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英勇的初七!(5)

  这个命令来得太狠,北狄人不想从命。一旦捆住了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可夏初七哪会不了解他们的心思?真就不客气,锋利的刀子往下一压,“棍叽”白生生的脖子上就流出一抹鲜血来,吃痛的尖呼了一声。
  “痛吧?啧啧,细皮嫩肉的,可惜了!”
  夏初七随口笑着,就像压根儿没有看见血似的,唇角全是冷意。
  “各位,不要以为老子在开玩笑,更不要在老子面前玩什么花样儿。老子杀人的时候,你们还在尿裤裆呢。快点儿!捆!”
  滑稽的场面出现了,一场原本凶险的战役就这样平息了。北狄人实在投鼠忌器,为了他们的公主,不敢不听她的话,明明是来营救人的,结果全部成了夏初七的盘中餐。这一幕,气得“棍叽”红了眼圈儿,盯着夏初七的脸,一字一顿的吼。
  “你也是个王八羔子。”
  “丫丫个呸!你还敢骂老子?”夏初七捏了捏她的脸,邪邪一笑,特爷们儿的揶揄她:“昨晚上要不是老子救你,你都被人给上了,还有机会在这儿叫?”
  听了这话,“棍叽”脸上臊了臊,突然低低说了一句“敖思乐的拉”,眼圈儿更红了。说完想想她听不懂,“棍叽”瞪着她,又放小了声音翻译,“对不起。”
  “不必,反正我也不是诚心帮你。”
  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棍叽闭上了眼睛,又说了一句。
  “我是乌仁潇潇,你记住我。”
  洪泰二十五年四月三十,北征大军迎来又一个巨大的胜利。
  两日前,由赵樽带领的东路大军从蓟州进发北上,一路势如破竹,逐一收复了永平府的失地滦州、迁安、抚宁、昌黎、乐亭、临榆、卢龙等几个城镇。
  永平府原本的军队,基本为陶经武所率。这些兵士本来就是晏军出身,一听说是晋王殿下带兵打过来了,纷纷不战而降,大开城门方便晏军进入。所以,收复永平府的失地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不过一天两夜的时间,东路北伐军就在赵樽的带领下,占据了整个永平府,主帅陶经武带着亲信残部逃往了广宁。
  另外一边,北伐西路大军在定安侯陈大牛的带领下,到达大同府,就拉开了西路战线,北狄人两面作战,混乱之下,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陈大牛用十万人之数,以少胜多,突袭了开平大营,打得北狄十五万人溃不成军。
  开平是前朝的上都,也是北狄看重的兵家要地,左右夹击,东西两线拉锯作战实在很是困难,纵然北狄太子哈萨尔天纵英才,自称是成吉思汗的后人,仍是施展不开,匆匆率部北迁,驻扎在滦河之北的大宁,以燕山山脉喜峰口为屏,和北伐晏军隔着滦河两两相望,拉开了决战的阵势。
  这个时候,有人建议陈大牛痛打落水狗,继续渡过滦河,北进追击哈萨尔,可陈大牛却是停了下来,驻营在开平府外三十里地,等待赵樽的进一步指示。
  夜已深,永平府城郊的晏军大营。
  赵樽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一堆沙盘,冷着脸一动不动。他的旁边,包括元祐在内的几个副将和参将,纷纷静静而立。他不说话,大家也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一名姓刘的参将才忍不住了,低低提醒了一句。
  “殿下,接下来怎么布置?陈将军的人还在帐外候命。”
  赵樽静静地坐着,视线落在面前的沙盘上,眉目间的冷厉神色,与他盔甲上的尘土混合着,在灯光下,散发着一种清冷又诡秘的光泽。蹙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他才揉着额头吩咐。
  “告诉定安侯,在开平合师,准备渡滦河,决战大宁。”
  “是!”
  传令兵得令,很快下去了。
  刘参将松了一口气,随口说道,“陛下果然没有看错,定安侯果然擅长打攻坚战。我们在蓟州打陶经武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跟捏嫩豆腐似的,他在开平与哈萨尔那一战,十万人对十五万人,那边儿还都是骑兵,不得不说,定安侯打得真漂亮。”
  有人起了头,就有人接下去。
  “是啊,这一场战打下来,定安侯成为一等一的大晏名将,无可争议啊。”
  几个人议论纷纷,元祐只听着,偶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赵樽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点儿声音都没有。
  实际上,洪泰帝当初制定战略计划,派赵樽打东线,从蓟州直取永平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想到了,陶经武的部队遇到赵樽就一个字——降。而真正难打的是开平的北狄太子哈萨尔。名义上虽叫着“包抄”,其实陈大牛的西线战场,哈萨尔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计划。
  赵樽轻易拿下陶经武,同时也牵制了哈萨尔。如果没有赵樽的牵制,陈大牛以十万之众要打哈萨尔的十五万骑兵,就算最终取得战争的胜利,也不可能会有那么顺利。有了赵樽,再加上陈大牛本身的优势就是进攻,这一场确实是赢得漂亮。刘参将也说得对,从这一战开始,在“大晏名将谱”上,陈大牛的排名可以直逼赵樽了。
  洪泰帝要栽培陈大牛,为赵绵泽拉拢势力,有目同睹。
  一步棋子接一步棋子,前方在流血,后方满满的全是算计。
  大家都明白,可有些事儿,却不方便在场面上说,只能隔靴搔痒的点拔几句。可见他们越说越多,赵樽却淡淡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去。
  显然他并不想听这些,几位将军心里叹息,可看了他的脸色,也只能纷纷施礼退了下去。只有元祐一个人留了下来,脱了外面的盔甲,笑眯眯地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凳子上,与他一起陷入了安静之中。
  一阵夜风吹来,撩开了帐篷的帘子,卷起了桌案上的几张军函。可赵樽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视线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沙盘,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沙盘上那个波澜壮阔的北征战场上。
  元祐叹了一句,“陛下这一手玩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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