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峰回路转,转了又转(6)

  “哟喂,今儿果然是好日子呀,怎么给我吃的这么丰盛?是皇帝陛下与时俱进的为了打造和谐大晏及而营造监狱新风尚,还是知道老子我会转世轮回,害怕我死了变鬼回来找你们的麻烦呀?”
  懒洋洋地看了那小狱卒一眼,她轻松的调侃着。
  可那狱卒明显被她那些太“高端”的词儿给说晕了头。
  愕然的看着她,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
  “这些饭菜,是有人带进来的……”
  轻轻“哦”了一声儿,夏初七微微一眯眼,斜着眼睛看她,“哦对了,我都差点儿忘记了,我可是上头有人的犯人呢,你们千万不要随便欺负我,说不定哪天我就出去了,回头还得来找你们麻烦。”
  小狱卒被她轻松的样子逗乐了,呵呵一笑。
  “不会的……”
  他太和善了,和善得都不像犯人待遇。
  夏初七微微一挑眉,“说吧,谁吩咐你的?”
  小狱卒慌忙的摇了摇头,“牢头不让说。”
  夏初七却来了兴致,凑过去小声儿调侃,“偷偷告诉我,我给你银子。”
  小狱卒眼睛一亮,“多少?”
  夏初七比划了一个巴掌,挤了一下眼睛,“五两。”
  五两银子不少了。小狱卒显然有些高兴,“好,我告诉你。是……晋王。”
  心里猛地一沉,夏初七推开那些饭菜,颓然地坐了回去。
  “你,你还没给钱呢?”
  撩了他一眼,夏初七红着眼睛,在怀里掏了掏,摊开手来一摆。
  “欠债!我没钱,找晋王爷拿去!”
  二月初二申时一刻——
  有人密奏于洪泰帝,说晋王府良医所有一个“青霉素研究室”,从来都不示于外人,是楚七研究药品的地方,而那些药物据说就是给太子殿下服用的,派人查探一下那个地方,或许就会找到太子殿下猝死的证据。
  得了消息,洪泰帝当即指示老六赵楷,派了一群皇城禁卫军包围了晋王府。大概是赵楷胸有成竹,面对晋王府里的一众侍卫,他高喊着“皇帝口渝,搜查晋王府”,很是嚣张地直接入了良医所,找到了那些夏初七用来提取青霉使用的“霉变食物”。
  当那些东西呈于皇帝之时,从老皇帝到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们都心惊不已。直觉得那个楚七简直是疯掉了,竟然敢拿这样的东西给太子殿下使用?
  “这些食物,有毒啊,陛下……”
  “陛下,一定要严查此事!”
  “陛下,太子爷枉殁,至死都没能见上皇长孙一面,实在让人悲恸万分啦……”
  各种各样的进谏不绝于耳,可不论说什么都好,只那“霉变食物”一出现,是“楚七的药物致太子赵柘死亡”,就成了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
  谨身殿中,洪泰帝沉默了……
  良久,他没有直接下旨如何办那楚七,却是语气郑重的吩咐。
  “让老十九来见朕!”
  二月初二酉时许——
  赵樽冷冷地坐在书房里,也是一动未动。
  “她没有吃饭?”
  “是。”回答他话的人,是陈景。
  狠狠蹙了一下眉头,赵樽目光冷得比冰块儿更寒。
  “再端进去!务必让她吃下去。”
  陈景垂下眸子,恭敬地抱拳,单膝跪在地上。
  “殿下,楚医官是个固执的人。”
  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一个“固执”的词儿,让赵樽浅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考虑了一下,他面色冷厉地盯了陈景一眼,突地死死攥住手,长身而起。
  “本王去,就是灌,也得给她灌下去。”
  陈景默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可还没有来得及等赵樽拎了食物去天牢,宫里头又来传圣上的旨意。
  “殿下,皇上让您即刻进宫见驾。”
  赵樽喉结狠狠一滑,挥了一下袖子,吩咐陈景。
  “你领了梅子去,必须让她吃。”
  二月初二戌时一刻。
  夏初七靠在石壁上的身子越来越冷。
  她发现这入了春,竟然一点也不比冬天更暖和。那冷意就像毒蛇似的,顺着她的脊背一点点传入全身各处,冷得她身子都僵硬了。可哪怕整个身子都冷透了,她却一点都不爱动。
  她是个懒人,她想。
  尤其是这会儿,怎生就像被人抽去了力道一般,人都没了精神。
  心里杂乱着太多的烦躁的情绪,可却没有那一句话来得锋利入骨——“在夜明珠下,取男女‘百会穴’上的头发,结为发辫,那这两个人就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了,不论天道如何轮回,不论相隔千年还是万年,再也不会分开……”
  她好想笑……
  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吧?
  原来故事终归只是故事而已。
  “哐当”一声儿,小窗口又被打开了。
  那个被骗过的小狱卒又来了。
  “吃饭了。”
  他好像只会说这一句开场白,夏初七懒洋洋的抬头看过去,隔着一面木栅栏,她见到了梅子哭得通红的眼睛,她的手里,还拎了一个食盒。
  “楚七,爷让我来给你送饭了。”
  二月初二戌时三刻——
  谨身殿里,灯火仍然大亮。
  除了尚未安置的老皇帝之外,几位朝中重臣,还有他的儿子和孙子们,也都被召集在了一起。把如何为太子隆重治丧一事商议完毕,东方青玄又建议,要把楚七提去诏狱,由锦衣卫来审理“楚七谋杀太子一案”。他的提议,得到了几个老臣和几个皇子的附议,只有赵樽不肯松口。
  “父皇——”赵樽目光很深,“若是楚七有意谋害太子,她大可不必去治他便是,又何需大费周折?这根本不合常理。”
  他的话很有道理,可宁王却步步紧逼。
  “父皇,话可不能这样说?一开始她可能是诚心要救治,可谁知道后来又受了谁的蛊惑,起了歹毒心肠呢?再说,别看她一个小小女子,都敢女扮男装欺君犯上了,又怎能以常人的思维来看待她?突然起意,也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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