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仇人见面分外快活!(1)

  夏初七瞟了他一眼,“不劳。你闭上嘴,养精神。”
  袁形尴尬的闭上了嘴巴,夏初七眉头拧着,怕他会失血休克,又紧紧掐住了他的人中穴。
  李邈的速度很快,来回一趟晋王府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夏初七也与她多说废话,只让李邈按住的胳膊,又让两个人摁住了他的腿,拿出医药箱里的剪子来,便剪开了他腹部的衣裳,用自备的消毒水消了下毒,检查起他的伤情来。
  “袁大哥运气不错。”遇上她了!
  可以说他这条命儿是捡回来的也不为过,如果不是刚好遇上了她夏初七,这样的重症创伤,换到此时的医疗条件,基本上都很难救治。
  这里没有外科手术需要的设备和条件,夏初七只能凭借着经验来了。先对他用银针施以了“针麻”和“止血”的针灸之术,再对伤口进行了消毒和缝合。在围观人群的嗡嗡声里,她完成着高精准的外科手术,额头上也是布满了冷汗,可一张脸儿紧绷着,从头至尾都极为冷静。那一条刀口不短,看上去足有十几厘米,好在并未伤及要害。
  她在缝合之时,那袁形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先生,你……真是……神医啊……不痛……”
  “别说话。”
  夏初七瞪了他一眼,继续手里头的活计,待伤口缝合完毕,又在他伤口上洒了一层她自制的三七止血粉。这个时候,袁形那手下兄弟在药堂里拿的敷料也送来了。她小心翼翼地裹上敷料,再在袁形的小腹上缠绕一圈儿消毒过的麻布,等伤口包扎好了,这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好了,如今可以抬去药堂了。”
  袁形嘴皮抖动了几下,看看她,又冲李邈露出一个笑容来。
  “邈儿,你这表弟,神,神医,真是神医。”
  他一脸都是络腮胡子,人生得也黑,完全长成了一副绿林强盗的样子,只是两排牙齿却是洁白。那因疼痛而扭曲的笑,让李邈皱了皱眉头。
  “我表弟是有名的神医,医术自然是了得的。只是……袁大哥,谁能在应天府的地盘上,把你当街砍成这样?”
  袁形考虑了一下,狐疑地摇了摇头。
  “我也是不知,那些人功夫实在是好……”
  李邈皱着眉头,有好些话想问,可是这会儿在大街上,有无数人围观着“神医救人”,她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扶住袁形的肩膀,低低说,“袁大哥,此处不太方便,让他们先送你去药堂,等回头再仔细说。”
  “好。”袁形面色苍白的说完,几个手下兄弟便手忙脚乱地将他抬了起来,往那马车上送,很快,那一辆马车便在“驾”声里,离开了现场。
  救死扶伤的事儿做完了,一直蹲着身子的夏初七,做为医生的成就感也有了,只是两条腿却酸麻得不行。
  这医疗条件!太操蛋。
  她心里头曝着粗,随意地拍打着酸涩发颤的膝盖和大腿,拍着拍着,突见地面上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皂靴,一动不动,接着,头顶便适时地传来了一声不太友好的声音。
  “这位小先生,我家主子爷有请。”
  主子爷?
  呵,天子脚下的主子爷太多了!
  她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来,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角,侧眸望了过去。
  就在街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四马并辔的黑漆马车,马车的青缎帘子里,有一双最是温柔夺目的眸子。那人也偏着头看她,眉目雅俊,黑发高束于头顶,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得如同谪仙,却有又着骨子里透出来的皇家之气。
  一时间,仿若隔着万水千山的思绪,滚滚而来……
  夏初七有些哭笑不得。
  她没有想到,“神医”的传言引出来的人,竟然会是赵绵泽。
  这个男人不一般,分量太重了。
  重得他妈的怎么拎都拎不起来了。
  于夏楚来说,这个男人是她生命的全部。
  于这个男人来说,夏楚只是他不屑的记忆。
  于她夏初七来说,这个男人狗屁都他妈不是。
  可即便他不算个狗屁,她也得慢慢陪着他玩儿。
  心里绕了九道弯儿,仇人见了面本应该分外眼红,可她的脸上却格外的平静,只习惯性的翘了翘唇角,挑高了眉头,一副风流小骚年的样儿,冲那马车里头俊气的男子抱拳施了一个礼。
  “不知这位小哥儿有何见教?”
  “你走上前来。”
  赵绵泽的目光总有那么一股子暖意,就像映在冰雪里的太阳似的,虽然很暖,但在夏初七看来,却比会刺入心脏的冰雪棱子还要尖利得多。
  走过去?凭什么?
  她笑逐颜开地望了过去,带着点儿调戏的意味。
  “小哥儿找区区在下不才我有事儿?生疮了?害病了?还是家里要死人了?”
  语气客套,面上恭谦,骨子里的傲慢,一字字带着刺儿飙出来,却没有一点儿想要走过去的意思。她那言下之意,实在太过呛人,骇得对面的人和围观的人“哗啦”一下,有的笑,有的憋,却没有一个人不诧异。
  “大胆!”
  一声儿娇喝随即而出。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儿,“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赵绵泽那张清和温润的面孔只微微一怔,那侍立在黑漆马车边上的小丫头便忍不住了,气得一张小脸儿通红。
  “你这个人好生无礼,我们家皇……我们家主子爷好端端与你讲话,你懂不懂得何谓礼节?”
  “怪了,我怎么讲话了?难不成区区在下不才我说的人话,你们都听不懂么?我是个医官,我也是在好生问你们的话呀?我错了么我?”
  夏初七敛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又抱拳作揖,丝毫不以那小丫头的怒气为意。她心里了然,既然赵绵泽没有挑明自个儿皇长孙的身份,她现在的回答再不妥,也算是滴水不漏,自然不会输什么理。
  扮猪吃老虎,她是祖师爷。
  “你,你气死我也。你知道这是谁么?你竟敢这样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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