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208：心眼
顾重九在这边陷入自己的想象中，得意地笑着，根本没注意到另一边的乌雅和丹青郡主一点不解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不知道她干嘛笑得那么开心。
“重九，你怎么穿着男子的衣服啊？”乌雅先回过来了神，有些疑惑地问着。
顾重九上前几步走到他们两人面前，手里的折扇轻轻一挑，勾起了乌雅的下巴。这场景看上去像是个俊俏少年郎在调戏哪家的小姑娘一样，让人不禁红了脸。
乌雅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看惯了软萌可欺的顾重九，突然变成这种攻气十足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好看是好看啊，只是看着有些不习惯……”平日里泼辣爽朗的乌雅此时竟然也吞吞吐吐了起来，像个小白兔一样，让顾重九看了更想去欺负几下。
“好了重九，你就别再逗乌雅了，再这样我可都心疼乌雅要把她要走带回自己府上了。”丹青郡主吃吃地笑着说。
顾重九放开了乌雅，潇洒地合上了手里的折扇，动作很是流畅，一气呵成。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不然等下山的时候天色都要晚了。”她收起来风流少年般的笑容，恢复了平日里正经的神色。
一行人收拾妥当就准备出发了。米荷看着他们坐上马车离开，立刻就回去向端木染染禀告。
“小姐，他们已经坐上马车离开了。”米荷低眉顺眼地站在端木染染面前说。
端木染染抿了一口茶水，眼神中有狡黠的光亮：“只有郡主和顾重九她们吗？”
“是的。”米荷点了点头，露出和主子一样奸诈的神色，“梁王被皇上派去北边了，陛下……哦不，慕大人和顾重九还没和好呢，当然也不会跟着去了。”
“唔，那就按着计划来吧。”
端木染染心情甚好，嘴角的笑一直都没有放下来过。她继续低头饮着茶水，杯子中浮起的茶叶被她一吹就随意地打着转儿。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顾重九，你也会像这漂浮无根的茶叶一般，被我任意把玩的。哈哈？”端木染染笑得很是嚣张，一旁的米荷都感到有些可怕？
少室山在京城东边十几里外，路程并不是很远。车夫驾着马车，一路走来都很平稳，没多久就到了山下。
高僧所在的寺庙就叫少室寺，在少室山的半山腰上。虽然只是半山，但寺庙所在的位置很是巧妙，正好建在山腰的一块平地上。
寺庙的后院就紧紧临着悬崖峭壁，整个寺庙都被一株生长了几百年的巨大的银杏树遮蔽着。这个时节来，银杏叶洒落一地，景色最是好看。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真的是爬不动了啊……”丹青郡主大口地喘着粗气，倚靠着路旁的一棵树上擦着额头上的汗。
“郡主，我早说过你这小身板不行啊，应该经常锻炼锻炼啊。”顾重九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摇着折扇很是气定神闲。
“重九，我可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身装扮了，穿着女子的衣裙和鞋子爬山……可真是太麻烦了。”乌雅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顾重九笑得像是个小狐狸，幸灾乐祸一样看着这几个姑娘说：“爬山嘛，当然是越简单越方便最好啊，穿着裙子多难受啊。”
说完，她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路，长长的台阶似乎都看不到尽头。好在现在天气并不炎热，要是太阳晒着那才叫受罪呢。
“走吧，等到了寺里就可以好好地歇一歇了。”顾重九用扇子丹青郡主扇着风，缓解她因为体力消耗而产生的燥热感。
“呼，终于爬上来了！我的老腰啊！”丹青郡主长舒了一口气，扶着腰的样子像个老婆婆一样。
顾重九还是一副不怎么累的样子，之前经历的暗卫的训练可不是白受的，多亏了那些苦才能让现在有个还不错的身体。
想想之前大学体侧八百米的痛，再对比现在的她爬个山都不怎么喘，顾重九在心里暗叫着可惜啊，要是用现在这个身体在现代，可就不会每次体测都因为不及格挨老师的骂啊。
“那边树下有一个石凳，我们去坐在那儿歇一歇吧。”乌雅指着不远处树下的阴凉说道。
几人一起在树下坐着乘凉，安分不下来的顾重九四处乱看着，对一次来这种地方，让她感觉很是新奇。
“郡主，你说的那个高僧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顾重九好奇地问着。
丹青郡主刚喝完一大口水，嘴巴鼓鼓得像是个小仓鼠。顾重九不禁伸出指头上去戳了戳，弄得郡主白了她一眼，乌雅也在一旁偷笑着。
“听人说，那位高僧很有个性，只会见他想见的人，要让他觉得与你有缘才会为你指点迷津。好多达官贵人来求高僧，但是都被拒绝了呢。”郡主说道。
“有缘分？”顾重九觉得有点新奇，没想到还真会有这种独特的高人，“那我肯定不行了，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和你白跑这一趟了。”
听顾重九埋怨自己，郡主攥着群头锤了她一下。她们两个相处起来总是这样打打闹闹的，一边互相嫌弃着，一边又尽可能地去照顾对方，实在是很有趣。
“重九，你都没见过高僧呢，怎么就知道没有缘分呢，说不定高僧就觉得你很有眼缘呢。”乌雅也开玩笑嗔怪了顾重九一句。
顾重九又腆着脸笑了笑，这是她的招牌笑容。她脸皮一厚起来的时候简直无敌了，这种看上去没心没肺又格外灿烂的笑容总是弄得慕成名无可奈何。
“那这位高僧现在在何处啊？”顾重九总是这样收放自如，前一秒还在嬉皮笑脸的，后一秒就能立刻正经起来。
丹青郡主也不知道高僧到底是什么样子，她摇了摇头，朝寺庙里四处望了望。因为今日并不是什么节日，少室山爬起来也并不轻松，所以庙里人并不多。
突然，丹青郡主看到了院子中一个正在扫地的老人。老人身穿灰色僧袍，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了，很精神矍铄的样子。
乌雅站起身说：“我去问问这位老僧人，高僧现在在哪里。”说着她就准备走。
顾重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位老人有一种热别的感受。于是她伸手拦住了乌雅，说：“不用了，你接着休息吧，我去问问就好了。”
顾重九走到灰袍老人身边，态度很是恭敬地问道：“您好，请问少室寺住持现在在何处，我与朋友想前去拜访。”
她虽然没有什么信仰，并不相信什么神佛鬼怪，但是既然来到了佛家清静之地，还是应该心性纯净，尊重这里的一切。
灰袍老人没有停下手中扫地的动作，淡淡地回应了顾重九：“你们为了什么事来找住持？”
看到顾重九许久还未回来，丹青郡主和乌雅她们也走了过来，向灰袍老人恭敬地行了个礼。丹青郡主向来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一些出格的事。
“老人家，我们听说寺里的住持是得道高人，希望能见住持一面，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丹青郡主也收起了咋咋呼呼的性子，态度得体地说着。
灰袍老人停下扫地的动作，双手合十向她们几人行了佛家之礼，接着才又说道：“少室寺里诸位僧人都是德行甚高，住持只是虚长了他们不少年岁，被世人传出来了这些名声罢了。”
丹青郡主和乌雅都有些不解，不明白这位老人怎么敢这样说寺里的住持。
只有顾重九笑了笑，同样地双手合十，又一次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说：“没想到住持大人也会亲自做这打扫院落的事情。”
“嗯？重九你说什么？难道这位……就是少室寺的住持？”丹青郡主和乌雅对视了一眼，两人明显地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灰袍老人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眼睛清澈而又透亮，他语气平缓而柔和，带着一种特有的长者的亲近感：“姑娘果然聪慧过人，一眼就认出了老衲。”
“天色不早，各位施主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留在寺里用晚斋，我命人收拾几件干净的房间供各位施主休息。”住持的声音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心情安定。
顾重九没有怀疑，不知为何他对这位长者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不愿意去怀疑他是不是有别的计谋。
少室寺是赢国有名的寺庙，京城中高管贵人的女眷们经常会来这里烧香拜佛。所以寺庙中特意在后院修葺了一些厢房，供这些女眷们休息。
一个小僧人为顾重九一行人带路，厢房隐藏于后院的一排竹林之中，要穿过好几条小路才能到达。房间后面就是悬崖峭壁，偶尔可以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
但是这个位置是极好的，隐藏于山间竹林之中，下面又是天然形成的山涧。环山抱水，很符合古人对风水宝地的讲究。
“各位施主请在这里休息一晚，住持大人说明日会为各位解答心中疑惑。今夜山间寒冷，住持特意交代，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请各位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以免施主玉体娇贵，受了风寒。”
小僧人临走之前，特意一件一件地交代着住持安排的事。乌雅代替顾重九和郡主向小僧人道了谢。
“住持还有话让我带给这位姑娘，他说您与他很有缘分。”小僧人看着顾重九，白净的面容上是孩童特有的质朴天真之感。
他接着开口说：“姑娘是掉落在时空缝隙中的人，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既然来了这里，必定是有上天的安排。请姑娘今夜一定要保重自己。”
顾重九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脑袋里是剩下一个念头：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时空中的人……难道这位高僧真的不同于常人？
“重九，住持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让我们在这儿住一晚，明日再离开呢？”丹青郡主有些担忧地问道。
顾重九笑得很淡，安慰丹青郡主说：“没什么，住持就是说我和他有缘罢了。”
她也不是没有疑惑，她反复思忖着住持说的话，山间确实会有各种野兽虫鸣的声音，并不奇怪，但是问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走动呢。
这原因一定不是因为怕受风寒。顾重九决定今夜不能睡得太死，一定要多留一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