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046:危险

  这处别院平日里基本没有人会过来,李拂衣的娘亲性子温厚,不需要做府里的杂事以后,便住到了这处别院,大家也根本都记不起她,自然也就不会过来。
  因为这个,李拂衣想同娘亲说任何话都可以,只要安排一个婢女到门口去守着便可。在陈师师有身孕的消息传出来以后的几日,李拂衣便马不停蹄的赶来问了她娘亲。
  “娘,这有身孕的人最不能接触的东西是什么?”李拂衣并没有告知她娘亲陈师师有了身孕,娘亲最是善良,若是让她知晓自己要害人,必定会再三的阻挠。
  尽管李拂衣没有说,她娘亲却也还是起了疑心:“你知道这些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有喜了?”
  李拂衣摆摆手,说:“没有的事,娘,您想想,我若是想怀孕,这平日里就得多加注意不是吗?我想知道这些东西,平日里就尽量少碰些,说不定怀孕的几率能高些。”
  李拂衣的解释彻底打消了她娘亲心中的疑虑,于是她娘亲便将那些东西都告知了她,李拂衣全部记在了心中,然后匆匆忙忙赶回了王府。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李拂衣即刻拿笔记了下来,每个东西她都想了主意,最后,她觉得唯独有把握的便是那麝香。
  李拂衣让瑟瑟买回了麝香,然后将自己的一件衣服直接浸泡在了加入了麝香煮开的水中,持续泡了好几日。
  为了不影响到自己,李拂衣让瑟瑟将衣服单独挂在别处,若是没有她的吩咐,切忌不可拿出来。
  前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李拂衣便开始准备着和陈师师套近乎了。好在,这一切都很是顺利,慢慢的,陈师师对她也没了防备。
  每一次李拂衣见陈师师的时候都会穿同一间衣服,穿过一次以后,便再用麝香煮的水浸泡,如此反复,久而久之,陈师师的孩子自然而然就受到了影响。
  这也就是造成陈师师滑胎的主要原因。如此缜密的行动,李拂衣非常自信,别人发现不了。即算是怀疑到了她的身上,也拿不出证据来。
  拿不出证据,自然就是污蔑,只要她装一下可怜,这件事情就这么忽悠过去了。李拂衣的心中就是打的这样的小算盘。
  反正如今陈师师的孩子也没了,李拂衣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将自己保护好,在得知陈师师早产的时候,李拂衣就亲自将那件衣裳烧掉了。
  一直到看着那件衣服化成灰,李拂衣才让瑟瑟去处理了。如此万无一失,李拂衣自信没人能拿出她害人的证据。
  再说了,这陈师师是在顾重九的院子里出事的,怀疑她是绝不可能的。
  颜无拘的心中认为李拂衣的嫌疑最大,可是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李拂衣做的。颜无拘心里清楚,他面对的对手是非常强大的。
  能把事情做得这么干干净净,一定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想要让对方露出狐狸尾巴,只怕也是件难事儿。
  这可让颜无拘有些头疼了,思来想去,却愣是没能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颜无拘让洪太医到李拂衣的屋子里来,也不过是为了碰碰运气。
  不过想也能知道,如果真的是李拂衣做的,她怎么会傻到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呢?自然是不可能的。
  李拂衣没再回话,此时此刻,她多说便是多错,如今颜无拘本就很怀疑她,若是她再露出什么马脚,也许颜无拘就会锁定她了。
  一旦颜无拘不顾一切的查起来,必定会查出她做的那些荒唐事,到那个时候,她这日子就是真的不保了。
  “王爷,师师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前些日子怕扰了妹妹的平静便一直没敢去打扰,如今想来也该去瞧瞧妹妹了。”陈师师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这就让李拂衣松了一口气。
  颜无拘听李拂衣的话,也没多想,只说:“如今你便不必去了,雨荷院环境好,是个养伤的好地方,等她身子好全了,你再去瞧她吧。”
  颜无拘知道陈师师因为顾重九的事情心里很不舒服,也一定有很大的怨言,不过这件事情到底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颜无拘很担心陈师师会将此事对外传。
  大家也都只是知道陈师师是在顾重九的院子里早产的,但是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若是陈师师不将她那些话说出来,谁也不能说就是顾重九害的。
  为了不让陈师师将此事传开,他索性就断了其他人接触陈师师的念头。这样一来也让陈师师好好养身体,等她把身体养好了,尽早从雨荷院搬出去。
  这二来呢,也可以让顾重九暂时避一避风头,至少能保证在他没找出证据来之前,确保顾重九的安全。
  颜无上虽然不曾过问事情的进展,但是他总是会暗示颜无拘,让他尽快找出害陈师师的凶手,将她绳之以法,赶出王府。
  颜无上有意无意的暗示让颜无拘有了紧迫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颜无上如此的着急想要让他查出幕后真凶,他也只能猜测,颜无上是为了他好,不希望他的后院里有这样的人存在。
  近段时间来,李拂衣在外人面前都表现得很平静,日常的生活也都一如往常,每天照样的把自己打扮好,然后静静的等着颜无拘的到来。
  只是,这对她来说,简直如同奢望,如今颜无拘一门心思都扑在顾重九的身上,就连刚刚小产的陈师师都不受颜无拘的重视。
  听守门的侍从说,王爷每日一回来,便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往日里是径直回雨荷院的,可如今顾重九从雨荷院搬到了卧虎院,颜无拘自然不会再去雨荷院。
  每日颜无拘都在顾重九的厢房内待到很晚,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都这个时辰了,即算是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到来,可颜无拘也没这个兴趣再过去了。
  陈师师的心中一直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让她觉得难受得很。可是如今她身子这种情况,她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做不了。
  陈师师的心里是恨着顾重九的,若不是顾重九,也许此时的她也能如现在的顾重九一样受到王爷百般的疼爱。
  也不知道这顾重九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将王爷牢牢的锁在她身边。陈师师也知道她做不了什么,她心中更恨的,自然是那个让她失去孩子的女人李拂衣。
  这个名字,陈师师会记一辈子。每天周碧瑶不在陈师师的身边,她自己又觉得无聊的时候,她就会开始回忆和李拂衣接触过的那些场景。
  虽然如今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但是或多或少总有一点点的印象。陈师师甚至开始从李拂衣送她礼物开始,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李拂衣就有了非常完整的计划。
  陈师师也会开始不停的懊恼,她当初怎么就没能想清楚呢,若是她想清楚了,意识到是李拂衣害了她的孩子,她早就跑去了李拂衣的院子里。
  纵然她恨顾重九,可顾重九终归也只是夺走了王爷的爱,何况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在这硕王府中,若是没有王爷的宠爱,那就什么都不是。
  可是李拂衣却是故意而为之,明明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却还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导致了她滑胎。这是陈师师所不能忍受的。
  周碧瑶并不想看到陈师师这么不高兴,她每天都会让阿秀去花园里采些新鲜的花儿过来,拿着花瓶把画插好,然后放在陈师师看得到的地方。
  陈师师的心情却仍然没有因为那些灿烂的花朵而变好,整天都是苦着一张脸,度日如年的表情。
  这样没有精神的陈师师看得周碧瑶心疼,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终于有一日,周碧瑶看不下去了,她将床头的花瓶推到地上,借此来吸引陈师师注意的目光。
  门外的阿秀和阿依听到了动静,心中均是一沉,过了好半晌,阿秀才问:“主子,需要奴婢进去吗?”“不必。”周碧瑶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清冷,阿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周碧瑶转过头对陈师师说:“妹妹,你就听姐姐一句,先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想想,如今你是怎样的,你才多少岁,还有多么美好的
  年华,往后也一定能再怀上孩子。”
  “可如今你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怎么可能又经得起另外一个孩子呢?你希望下一个孩子也重蹈覆辙吗?”
  周碧瑶为了让陈师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特地把情况说得很严重,陈师师听了,眼睛里面终于是泛出了光芒,她抬起手,声音沙哑地对周碧瑶说:“姐姐,我心里好难过。”
  “我知道。”周碧瑶看了心疼得很,伸出手去抱住了陈师师的头,然后轻声呢喃:“哭吧,放声哭出来,哭出来,一切就都好了,然后去迎接更好的明天。”
  陈师师听了周碧瑶的话,狠狠的哭出了声。门外的阿依也跟着揪着心,这几日除了她就是周碧瑶照顾陈师师,看着陈师师日渐消瘦的样子,阿依都心疼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这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就是在雨荷院出的情况,怎么不责罚顾重九,居然还让她住到了卧虎院,这不明摆着叫主子伤心吗?
  可是她一个做奴婢的能有多大的能耐?不过也就是偷偷的在心底里埋怨几句,过后又去安慰开导住主子,无非也就是说些让她看开的话。
  这话阿依几乎每天都要说上好几遍,可是奈何陈师师根本就听不进去。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自从那次周碧瑶劝过陈师师以后,陈师师的情绪明显与以往不同了许卓越,这也让阿依放了心。
  因为这个缘故,阿依对周碧瑶多了几分的信任。至于这主子之间的那些尔虞我诈,阿依自然也就不会去过问了。
  顾重九待在卧虎院里也有十日的时间了,可是自打她到了卧虎院,就再没见过颜无拘。那一日颜无拘被叫去就没回来过吗?
  其实顾重九的心中有这样的猜测,不过很快就被她自己给否认了。也许,颜无拘回来了,但是没有来看她,而是去看了别人。比如说,陈师师。
  如今,很显然陈师师就比她更需要安慰。颜无拘的一句“我相信你”,就成功的将她打发了,也许在颜无拘的心中,他就是这么想的,孩子终究是要比她重要许卓越。
  顾重九一直不知道颜无拘在彻查关于陈师师滑胎一事,为了不让顾重九受到影响,颜无拘特地瞒着顾重九开展这项工作。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红紫和月白的帮助,两人帮着颜无拘瞒着顾重九,因为如今在特殊时期,顾重九自己心里也清楚,陈师师在她院子里小产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为了不再引起其他的波折,顾重九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卧虎院里,也不知道颜无拘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为了惩罚她。顾重九也只能偷偷的在心底里安慰自己,颜无拘是在保护自己。
  颜无拘几乎快要把整个院子都给翻过来了,可是却没有查出丝毫的蛛丝马迹。颜无上那边一直在等着颜无拘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颜无上等了许久,却一直没能等到颜无拘主动过来向他禀报,想来是事情还没有进展。这件事情只怕是也为难到了颜无拘。
  颜无上的心中其实早就有了打算,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他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向颜无拘提起,暂且再多给他一点儿时间,让他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倘若不查清楚,这王府里就有多了一层隐形的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也许没有一丁点儿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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