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294：心知肚明
第294章 294：心知肚明
安以怀似笑非笑的看着古若嬛，“又见面了．”
说完，安以怀对着文官说道，“这男人是游牧，游牧现在帮着北岳在打仗，想来是个奸细，你说混进北岳的奸细该怎么处理？”
古若嬛慌忙摆手，“俺不是奸细，俺家就在北岳的边上，帮北岳打架的是卡菏泽，他们是北边的部落，俺不一样，俺是油卡单的臣民。”
安以怀笑笑，“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用什么能证明你所言非虚？”
“俺，俺可以发誓。”
古若嬛郑重其事的举起四根手指头，嘴里念叨着，“俺若是卡菏泽的牧民，天打五雷轰顶，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古若嬛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安以怀，“俺，俺没说错吧，你们汉人都是这么说的。”
安以怀大笑起来，过来拍着古若嬛可以被垫宽的肩膀。
“你果然老实，你不必发这些恶毒的誓言，现在南北战乱频繁，走脚商人能不能赚到钱不说，就是路上不小心丢了性命也说不准。不如．……”
安以怀欲言又止，指着文官吩咐道，“现在咱们征兵买马正是英雄一展雄风的时候，壮士把名字写上，便可以拿到三十两纹银。”
这是要强制征兵了，其实从刚才两个小兵的态度便可以看的出来。
看来北甸是急了，这进出的男人基本上都被抓了壮丁，就连古若嬛这个伪装的游牧也要被抓去当兵。
古若嬛小心的打量周围，周围的士兵都是神色凶狠的看着古若嬛，尤其具有威胁性的就是他们手里握着的明晃晃的大刀，若是有人拒绝，怕是上来一刀毙命。
地上一滩血水未干涸，怕是有人已经糟了毒手。
古若嬛心思转了转，“真的给钱么？”
装作憨厚的样子，上去就想去拿托盘里的银锭子，“俺叫王狗蛋。”
那拿着大刀的男人手一动，刀光晃了古若嬛眼睛一下，这虽说是给三十两纹银，怕也只是摆设，吸引人眼球罢了。
古若嬛眉头跳了跳，手上的动作却不迟疑，捧着银子对安以怀憨厚的笑，“有着好事儿，以后俺不出去做劳什子买卖，还老被人欺负。”
安以怀负手而立，对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带这位壮士去军营，好生安顿。”
言下之意，安以怀似乎对她假扮的男人颇为照顾，古若嬛心下一顿，只是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安以怀发了话，士兵自然不敢怠慢，方才推搡她的士兵态度好了许多，“壮士，这边请。”
古若嬛笑的傻兮兮的，走了老远仍不住的对着远远的安以怀招手。
安以怀脸上早就没了笑意，“他做了什么？”
“那男人把糖葫芦扔了，然后就行色匆匆的走到城门这边，似乎是要出城去的。”
回禀的黑衣人如实回复他所监视的古若嬛的情况。
安以怀眼神深邃，嘴角缓缓地勾起，这人果真是有古怪。
“这人已经送到军营，日后不用监视，你下去吧！”
话音未落，那道黑影便消失不见。城门避人的角落只剩下一脸神秘的安以怀。
古若嬛被送到了火头营，火头营是个肥差，吃的好，还不用上前线，按理说依照古若嬛的装扮。
又是个新人，是不会被送过来的，难不成是安以怀的特意关照？
古若嬛心里捉摸不定，安以怀对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哎，你过来，把这馒头给王爷送过去。”
“哎，可是俺刚来不认识路啊！”
古若嬛只想找个机会溜走，不想去见那个心眼颇多的安以怀。
“嘴长你脸上，不会问？”
古若嬛嘿嘿的傻笑，端着馒头走向了最大的营帐，“大哥，这是王爷的营帐。”
那士兵打量了古若嬛一眼，古若嬛身上仍旧是粗布衣衫，再看她端着馒头，“你是什么人？怎么你送来的？”
古若嬛笑着答道，“俺是新来的，这是头儿让俺给王爷送的。”
士兵仍旧是疑惑的看着古若嬛，“你长得不像是北甸人，又行踪诡异，怕是奸细吧，哥几个，抓他啊。”
那士兵不由分说的上来压着古若嬛，古若嬛脸色一变，就这么判定一个人就是奸细也太草率了。
“等等，俺是游牧，不是奸细，俺用真主发誓。”
“管你什么真主，假主，带走。”士兵仍旧强势。
古若嬛拼命护住馒头，“那请各位先将馒头送去给王爷，俺怕王爷饿肚子。”
“哼，谁知道这馒头里是否有毒？”
说着，士兵将馒头扔在了地上碾的细碎，古若嬛啪叽啪叽嘴，“哎呀，俺心疼啊，这白花花的面白搭了．”
古若嬛心疼的看着地上脏兮兮的馒头碎屑，眼眶微红，这俨然就是一个粮食稀缺地方出来的粗糙汉子。
“哼，你想吃，你就吃啊，把地上捡起来的吃。”
几个士兵故意要看古若嬛的出丑，古若嬛看了他们一眼，心中计算着干掉这几个人有多大的逃跑几率。
古若嬛缓缓跪在地上，手抓了一块漆黑的馒头，颤颤巍巍的，被几个士兵起哄道，“不敢吃，是真的在里面下了毒吧？”
古若嬛闭了眼，看来是非吃不可了。
啪的一声，古若嬛手里的馒头落在地上，紧接着一声怒吼，“你们做什么？当这里是怡红院还是翠红楼，滚。”
安以怀发怒了，一把拉起了古若嬛，“你跟我进来。”
古若嬛不敢直视安以怀的眼睛，“俺，俺白搭了馒头，俺，俺愿意受罚。”
安以怀不说话，冷哼一声，手指头勾起了古若嬛的下巴，忽然惊讶的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脏？”
古若嬛吃惊的抬眼一看，安以怀的食指上黑乎乎的，显然是脸上的颜料弄脏了安以怀的手。
古若嬛忙低下头，她也不知道下巴有没有露出本来的颜色，“俺，未曾洗过澡了，怕是脏了王爷的手。”
安以怀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古若嬛，“你抬起头来。”
古若嬛摸了摸腰间，迅速抹了一把下巴，然后抬起头，安以怀眼神一黯，“军营后面有个颇为隐蔽的池塘。正好本王多日沐浴，便与你一起。”
古若嬛一怔，什么时候王爷同伙头兵一同沐浴了，显然安以怀对他心存疑心，怕又是一次试探。
古若嬛傻呵呵的看着安以怀，“俺，俺从小就洗过一次澡，俺，不喜欢洗澡。”
安以怀捏了捏古若嬛的肩，“瞧你这身子骨弱的，让你去做火头军就是对了，既然来了军营，就要融入大家，快些跟着。”
说完，安以怀不给古若嬛反驳的机会，率先大步走出营帐，是向着后方去的。
古若嬛心乱如麻，洗澡时要脱衣服的，衣服一脱，她马上就曝光了，只听到前面传来安以怀催促的声音，“王狗蛋快着。”
古若嬛迟缓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么欠揍的名字是她想出来的，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安以怀来到后方的水潭。
这里距离营帐不远，四周是茂密的灌木林，密密麻麻的遮挡着这一小潭水。
这潭水是活的，山上流下来的清泉灌入潭水之中，潭水清玉见底，几处小鱼成群结队，依稀可见。
“下来。”
安以怀脱得只剩下及膝的亵裤，靠坐在潭水旁边，对着古若嬛扬了水，古若嬛躲得及时，才没有被殃及到。
仍然有零星几个水滴溅到了古若嬛的脸上。
古若嬛黄忙用袖子小心的擦干，安以怀趴在岸边，声音非喜非怒，“下来。”
这是命令，不夹杂任何情感的命令。
古若嬛心乱如麻，她不下水，违抗了安以怀的命令，身份暴露，下水，身份也必定暴露。
既然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妨拼上一拼，虽然不知道暗处潜藏着多少暗卫，但这里地形复杂，遮挡物甚多。
古若嬛脚步一点点往后蹭去，咬了咬牙，脚上蓄积了力量，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呼喊的声音，“不好了，粮仓着火了”
安以怀转眼间穿好衣物，深深地看了一眼古若嬛，“走，回去。”
古若嬛松了口气，只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了一劫，在古若嬛看不到的角度，安以怀勾起了嘴角，既然你想玩便陪着你玩就是了。
粮仓里的确是着火了，只不过是烟大些，并没有烧坏什么东西，安以怀的脾气倒是不小，“严查下去，究竟是谁要放火烧粮仓。”
守卫的士兵不敢说，他是被人打昏过去的，可是偏偏醒来的及时，还好没有酿成大祸，这一顿打是免不了的，守卫冤得很，是在是太诡异了。
安以怀瞥了一眼古若嬛，“你跟着进来吧！”
古若嬛一怔，她不就是个伙头兵？
却也只能无奈的跟着那些将士一起进了主帐，他们就当着古若嬛的面前交谈敌情，也就是北岳的情况，商讨作战的计划。
古若嬛刚开水还听了听，只不过是一些粗略的皮毛，至于具体的细节，这些人确实默契的谁都不提。
古若嬛哪里还不明白，这自然是安以怀不放心他的试探计谋。
古若嬛听着就开始昏昏欲睡，虎背熊腰的站在地上晃来晃去，似乎随时摇摇欲坠，一睁眼撞进安以怀似笑非笑的眼眸。
他怀疑她古若嬛心知肚明，只是在这黑眸中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东西，古若嬛看不真切，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