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硬气
“臭小子，知道你长本事了，可你是不是出于尊重长辈，应该放慢一点速度！”齐辰的声音在齐晨的心中炸响，停下中，齐晨能感觉到父亲他们正在全速赶来。
百余息后，齐晨看到了他们的身影，而且他能感到，还有人陆续朝这个方向赶来。
第五脉脉主乃至全员、第八脉脉主与齐楚恬、同样留守的第二脉脉主齐逵、第十脉脉主先后出现在他的眼前。
到了最后，竟是齐家四脉的全员，都从齐家走出，来到他的面前。
齐晨咬牙中，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整个齐家的丝丝温暖。握拳中，他重重地点头，“那就让我们一起去迈出齐家重振的第一步！”
大片的金色雷雾从齐晨身上散出，笼罩了尽数齐家来人。旋即，金色雷雾爆发，向着十二商会冲去。
先前齐晨经过国境大门归来一事，已经被幕国中的情报贩子以最快的速度散开。某些心思细腻者已经在盘龙城蹲守，甚至在十二商会所在的天奉府中的守候。
至于蹲守盘龙城，或是正在去往路上的人，见到齐家不断有人冲出，并且方向为天奉城时，立即跟上。
如此一来，齐晨散出的金色雷雾后方，正一路吸引着八卦好奇心大作的路人。
这些人莫不是想用自己的双眼认证，三年前的齐晨是否真正归来，这三年中，他的实力是否更为恐怖，甚至突破了四大家族的桎梏。
对于后方已经积聚了两万余人，齐晨没有动了要驱逐他们的心思。
大陆上任何经得住时间推敲的故事，都有旁观者在场，大能的成名之战也是如此。
接下来，齐家扫去败落，迈出振兴的一步，也需要观众在场，亲眼见证并传开，那只名为齐家的凶虎苏醒。
同样是接到疑似是齐晨归来的消息，无论盘龙城城主，还是齐晨他们正在其领空的河丸府府主，都下令自己的人手，无需强行启动禁空法阵，任由齐家众人从高空越过。
盘龙城主与河丸府主都能从那金色雷雾裹住上千人仍然保持的高速，隐约辨识到那个传言是否真实。
期间，这两人都将自己的容貌改变了一番，悄悄汇入好事之人的后方，同样赴往十二商会所在的天奉府。
金色雷雾终于闯入天奉府后，该府的府主也是识趣地没有下令开启禁空法阵，任由其大摇大摆地冲向十二商会联手打造大片建筑群——商都
已经收到风声的十二商会，没有特别地在商都的入口布置守卫。
雷光降落地面后，自行散去，露出其内的齐家等人。
“或许，他们已经摆下了迎宾宴等着我们了呢。”齐晨心中喃喃，看了自己的爷爷和齐门双雄一眼，示意作为齐家门面的他们先行。
齐戟眼中透出欣慰，却摇了摇头，话语中透出一分肃穆，“晨儿，可不要忘了你的名字是齐晨，特别是已经有了与这个名字相应的荣誉以及实力。虽然在齐家，你是我们的晚辈而谦让我们。但在外面，你的意志高于所有齐家子弟，包括长老团，也包括正副家主。你先行吧。”
齐晨的目光放远，看到四脉子弟皆是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心中明白爷爷所说的话后，他没有再婉转出言，转身走向商都的入口。
踏入一瞬，齐晨神色微变，一层接一层的禁制从他的身后升起，显然是十二商会只让他进去。
而且，他在这些不凡的禁制中，嗅到了陈家功法，封穹镇渊决的味道。
思绪流转后，齐晨索性顺了这十二商会的意，让齐家众在外面等候，他独身前去会一会那十二个商会掌握者。
此意定下，齐晨便不再拖沓地前行，顺着那十二道仿佛在呼唤他的气息走去。
恰好一万两千步，齐晨走到十二道气息所在的地方，一个与四周建筑格格不入的营帐。
齐晨视线扫过，发现这里的地面有崭新的变动痕迹，说明在不久前曾变改过此地面上的建筑。
“欢迎”之意更为明显下，齐晨将营帐掀开一角走进里面。
营帐之内，不仅只有十二人，除了一个席地坐在正中间的麻衣男子外，其余十二人身后都站在两个将气息近乎消去的身影，似是护卫。
齐晨在打量这十二个与三年前的商会掌握者有了不少更替的人时，他们也在齐晨走入营帐一刻，齐刷刷地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半晌后，一个紫发青年谈吐老练道：“在下步非承，想不到阁下踪迹消失三年后，居然在这天毫无预兆地回到幕国，而且在赶回齐家之后，直接前来商都，实在让这里蓬荜生辉啊。”
齐晨从进入营帐后，便一直一个地方，正好俯视着除却守卫外的在座之人。
见曾经在三年前的幕国内战有过印象的青年开口，齐晨缓缓回道，“怎么能说是蓬荜生辉呢，我可嗅到，商都里面可有传送阵群的存在。现在的幕国乃至大陆，连传送阵都难寻一个，有能力修建至少三个，可见十二商会在这三年中，无论财力还是实力都上升了好几个等次。或许，光是财力，就已经胜过任何一个七大宗门。”
“不敢当，七大宗门屹立大陆千载，怎是我这等毫无沉淀底蕴的小小商会能比较呢。”步非承适当地露出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在下一刻便僵硬凝固。
“就连齐家这个在幕国扎根至少五千年的老牌势力，都被你们十二商会弄得连族人的修炼资源都分发不出，从而出现分裂。你们赶上七大宗门，乃至超越，甚至成为全大陆的第一势力，也是指日可待啊。”
齐晨神情平淡，不冷不热地说道。
笑容僵硬凝固的步非承微微垂目，再睁开时，笑容又再自然，“请阁下莫要捧杀我等，以齐家的沉淀与底蕴，低潮只是短暂。现在更有阁下归来，齐家或许不用三月，就能重振起来。”
闻言，齐晨的嘴角翘起，雷光涌动间，直接出现在步非承面前。
站在步非承身后的两名守卫瞳孔微缩，尊境巅峰的修为从其体内呼啸而出，分别压向齐晨的双肩，要逼迫其跪下。
承受着尊境巅峰威压的齐晨，脸上没有半点变化，膝盖也不曾弯下半分，嘴角的笑意除了冰冷之外，更多了一丝玩味。
“只是随从守卫，便已经是尊境巅峰的强者，真的了不起啊，十二商会。大概经历过战火消耗的四大家族，唯有凝成一团，才能作为你们的对手。单独一个齐家，还真不够看，特别是有陈颛两家的一份助力在其内。”
见步非承终于收起他那虚伪的笑容时，齐晨继续说道：“你刚才说三个月后，齐家就能恢复元气？我看，是面对你十二商会的狙击以及设局般的巨额借债，不得不将祖地变卖才是真的。”
同是与步非承一样坐在座上，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的男子开口道：“既然阁下从一进门口就没有想过绕弯，那我们也不妨开门见山吧。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肥头大耳，颈挂一条极为粗大金链的男子眯眼道：“没错，当初齐家的正副家主以及大长老，找到曾经是阁下盟友的我们借取巨额斗晶，我们想都没有想便将其借出。现在阁下平安归来，却压根没有想过好好说话，这样的态度，实在让我等感到寒心。”
同与步非承一样，齐晨在三年前幕国内战有过印象到地一位老妪，叹了口气道：“当日的借债，是当着幕国近十万人的见证下进行的，我们有当时的记录玉简。同时，阁下的长辈在借条上以精血与神魂签下自己的名字，我们同样保留着。”
“至于你方才隐意说我们狙击齐家的产业，导致齐家无法分发修炼资源，我们也有苦说不清啊。作为商人，我们必定是以利为重，间接损害齐家的利益，也是无心为之。我们将部分债款转给陈颛两家，只不过是知道他们两家曾作为阁下的手下败将，以为他们会以此示好齐家。”
继三人之后，席上的其他人，都是姗姗将债款的”隐情”道出，不仅将齐家的现状与十二商会推得一干二净，还间接责备齐晨方才不分青红皂白的语气让他们寒心，破坏了三年前的同盟联手感情。
他们仍在像是轮转一样开口间，齐晨冷哼一声，“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们的话说够了没！”
话音落下后，共计二十四名守卫同时露出尊境巅峰气息，虽然没有锁定着齐晨，但也已经接近一触即发的境地。
不久前才与三名帝境中期大战一场的齐晨，由始至终没有将这些守卫放在眼中，无视其所谓的威胁，冷笑开口：“说够的话，就让我来总结你们为何敢将齐家逼至这种地步！”
“首先是我的离去，令我们三年前那所谓的同盟关系薄弱破碎。然后，就是你们得到了抓住了某个契机，迅速地壮大自身，并日益不满于屈居在四大家族之下。”
“我相信，你们也在关注我离开后，身边之人的事情。先是我的好友烽银他不知何故何因，屠了奇乐宗这个淫邪宗门，并建了一个宗门后胡作非为。后是知道了吾妻雨珊因为身份缘故，被七宗幽禁。两者之下，你们认为七宗不会再因为我这层原因，而成为齐家的后盾。这样，你们要动齐家，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也从你们现在的表现深信一点，你们也压根不惧我归来。你们会用我长辈当着上十万人的面欠下的借条，说明这笔欠款是双方自愿而为，我若抵赖，则会污了齐晨之名，污了齐家名声，更污了我那超新星挣来了荣光。你们认为，我会被这三者钳制，从而不会撕破脸皮，是吧。”
见在座之人没有出声，齐晨冷笑依旧，“只要将齐家踩下，特别是走出了我的齐家，抛开其他的阴谋论，你们十二商会的名气也会疯狂窜起，届时施展拳脚之地，也不限制在幕国，而是能在整个大陆，或许真的有可能赶超七大宗门。”
“要说你们为何不踩陈家、不踩颛家、也不踩何家，除了齐家之前是四大家族中内部最为不和的一个外，陈颛两家也对此事参了一脚吧。”
齐晨的尽数话音落下后，整个营帐雅雀无声。
十二商会的人内心泛起阵阵波澜，这笔债款的大概被齐晨说中了很大一部分。
而那最后那一小部分，则是关于席坐在地上，一直双目紧闭的麻衣男子。
见到齐晨承受二十四名尊境巅峰的威压而面不改色后，他们便知道齐晨不是劫后余生，带着一身重伤回来。
而是狠挫巅峰时期的四大家族、在超新星大赛强行拖走令十二名七宗帝境险些身死的紫月天帝，以致那届超新星大赛最后的光芒只属于他一人的无双姿态！
现今，在这个营帐中唯一有可能压制，或许仅是限制齐晨的，也唯有掺和了债款之事中的麻衣男子，以及他背后的力量。
在十二人的期待中，麻衣男子终是睁开眼睛，露出了一对如常人无异的乌黑眼睛。
一直分出心神留意麻衣男子的齐晨，与他首次对视中，竟感到对方对他投出了无以复加的厌恶。
对视中，麻衣男子的语气注入了与眸光同等的厌恶，开口道：“简单点吧，这笔债，你或是说齐家，到底还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