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灵道

  “嗯嗯~嗯嗯呐~嗯哼~”轻松畅快的歌声从一个驾驶着一辆马车的马夫嘴中传出,回荡在这宽敞,却鲜有人车经过的道路上,马夫的脸上充满愉悦,还在为遇上贵人兴奋不已。
  就在半个时辰前,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看上去不是一个善哉的男子带着一个似乎哭过,眼圈微红的少年找到了他。
  对方来势汹汹,他还以为是要杀人夺走他用来谋生所用的马车呢,可没跑出几步,后方传来强大的威压使马立刻脚腿哆嗦地停下来,他也被定住了身子。
  他心想自己天赋极差,只是侠境修为,看上去终生没有可能晋升豪境了。只靠这匹劣马跑跑腿,挣些斗晶,将来讨个天赋也如她一样的姑娘就算了,平时自己也少做哪些阴损事啊,怎么就倒大霉了呢。
  后来的事情出乎他意料,对方二话不说地将那个少年送进马车里,随后布下了一层他觉得犀利无比的禁制,彻底封住了马车。随手丢了一个袋子和一块玉简给他,他没有打开就感受到从中透出了浓郁斗气。
  那疤痕男子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走灵道,目的地是河丸城中第七十八齐家分家。三天内没有到达的话,你的人头自有人收下。”随后便化作一道长虹冲向天际。
  令马夫兴奋了半个时辰的自然是那个袋子了,里面居然有整整一万块斗晶!
  他足足要跑一年才可能赚到的钱啊,而且这任务并没有任何危险,因为凭着马车上那个“汤”字,他顺利走进灵道,可以确保一路上不会有丝毫危险了。
  这是他跑了十多年的路,第一次进入灵道。他知道灵道上每隔十万丈距离,便会设有一个哨岗,而当值的人员全部都是霸境以上的强者,在灵道上铺设了巨大的阵法可以将丁点的战斗波动给无限放大。
  而且哨岗上的霸境也能凭着一丝特别的斗灵器瞬间出现在战斗现场,而且灵道上也有一些攻击禁制,一旦被触动,倒霉的只有那些意图不轨的人。更重要的是,灵道中有一种加速阵法,可以加持在灵道上行走的马匹或灵兽,速度比寻常可要快上两三成。
  而灵道的进入也极为严苛。只有经君荣认证过的商团,或是有一定的官职才可以出入,令很多散户只能望洋兴叹。
  马夫估计,由盘龙城的灵道前往河丸城只需一天一夜的时间,至于那第七十八齐家分家,到了随便有个驿站问问就是,毕竟是四大家族的齐家,就连分家也是不少州城的地标性建筑。
  现在想来盘龙城可真是我的福地啊,马夫内心愉悦道。
  在盘龙大演武举行前一个月,他便从另一座城特意赶来,人多的地方就有商机。果不其然,他的生意根本停不下来,而且一些公子小姐出手大方,知道这大演武即将结束,他已经挣下近万的斗晶,而且结束时有遇上这么一个良机,更是令他几乎笑掉牙齿。
  他不知道盘龙大演武的赛场发生了什么,他暗自猜想,在车厢内的少年应该是个那第七十八齐家分家的公子哥,才会有那样的强大的护路者保护他,而且还拥有灵道的准可。
  他混了十几年,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寻根问底的,所以对于车厢这个大财主,他始终没有与他交谈过一句话,也没有这个打算,这只是一场简单地交易罢了。
  车厢中的少年自然就是齐晨了,或者准确的说,是被剥夺了齐晨之名的齐罪。
  自大长老如不可违抗的天威一样宣布后,他的口中便说不出齐晨这两个字,只能如禁忌一般藏于心间。
  此刻,他在车厢中略微震惊林叔临走时交给他的储物袋,里面有一些丹药,数万斗晶,而最显眼的就是一块散发古朴气息,伴随着丝丝雷鸣的石印,这让他想到一样东西——帝印!想必这是父亲托他转交自己的。可是一想到父亲马上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肯定会让他难受吧。
  愧疚的思绪一直在脑海挥散不去,而最多的,是沉浸在不甘情绪下,那股始终存在的迷雾。
  “四年前的梦境绝非那么简单,如果是血脉印记,那么我翻阅第五脉的史记,丝毫也没有提及,甚至在整个齐家史记中也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而且就在我得到这秘法的同时,前一晚沧海阁便被人入侵,可沧海阁的守卫极其森严,就算是当时的有数十个齐子齐笠那样的人物集结在一起,也难以做到。这必定有皇境的参与,可是是皇境闹出的动静的话,也会引起护族大阵的反击,莫说沧海阁,就连齐家上下也会被惊动,可现在只有那几个长老知情。”
  齐罪脸上露出沉吟,“而且,为何我恰好踏出紫竹林就碰到这一幕,那时已入正午,那二长老也说在昨晚已经发现齐笠的气息残留,齐笠也始终在宗家,又为什么不在晚上或者清早就抓拿齐笠,偏偏是正午,也偏偏在我去大伯住所的路上。”他越想越心惊,仿佛有人处心积虑挖了一个大坑在等待着他跳下去,一旦跳下去,便是深渊!而且挖坑的人隐隐与长老团有关系。
  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始终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只能被吞没,无法逃脱。一种置身在森寒刺骨的冰窖中的感觉涌向全身,让他不寒而颤。
  “停车!停车!”齐罪大喊道,他心神荡漾着极其不安的情绪,一种不明状的恐惧如一只大手一样牢牢地抓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急促大喊。
  汤啸林所布置的禁制只会隔绝探知和抵御攻击,不会隔绝声音,所以齐罪的声音从车厢传出,回荡着空幽宽敞的灵道上。
  他回过神,发现马车早已在他大喝前就停了下来。
  车厢外,马夫和他那匹伴随着他数年的马的首部都落在地上,鲜血从断面如小河一般流淌。马夫的头就落在马车不远处,脸上还残留着高兴的神色,丝毫不知死亡的到来。
  也说明杀死他和马匹的攻击极快,快到他和马匹察觉不到,便切下了他们的头部。
  这没有惊动离他们只有数十丈的一个哨岗,因为一个与已经入夜的天色彻底融为一体,直径数丈的黑色光幕笼罩着马车、如盘龙大演武首轮,巨柱上的光幕一样,彻底隔绝外界的感知,里面的波动也无法外传,如同一个绝地。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双手抱胸,站在车厢上,遥望远方。而下面四个黑衣人皆带上一堆闪动七彩之光的手套,双手紧贴在车厢上。汤啸林布下的禁制浮现而出,发生扭曲消融的迹象,再过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消失。
  他们的动作悄然无声,以至于在车厢中刚刚发现马车停下的齐罪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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