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狐瓶
因为已经到晚了,在加论道一番,古月观的尚道人便热情的留李修远和腾云子留宿一夜。
“这个尚道人有古怪。”屋内,李修远传音说道。
“师弟何出此言?尚道人虽说修的是外丹术,猎杀精怪进补自身,虽手段有些残忍,但他若是降服的都是恶妖的话,也不会有损阴德,更加不会招来劫难,师弟为何心存疑虑。”腾云子道。
李修远道:“是因为那丑狐的缘故,他诛杀狐精无数,难道会容忍一只和自己有仇的八百年道行狐精存活?之前师兄不是说了么,那狐精更被人用法术唤走的,也是说,那丑狐的背后还有高人......而且
古月观多有鞣制的狐皮,晒干的狐肉,还有白狐幡,这些显而易见的证据无不是告诉我,丑狐和这个尚道人必定有着联系。”
“但尚道人被问起的时候却是故做不知,撒谎隐瞒。”
“真正的有德修道之人,是很忌讳撒谎的,撒谎等于违背了本心,容易蒙蔽灵光,影响修行,这和出家之人不打诳语的是一样的。”
“虽有一些疑问,可这是尚道人的道观,我们是客,即便是有妖邪那也是尚道人的事情,我们怎么好去多管呢。”腾云子摇头道。
李修远说道:“师兄是修行人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一切随缘,可事我并非修道之人,有些事情遇到了不得不去管。”
“我有预感,今日并不会平静。”
而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
后院的一间静室之内,尚道人挥退了童子,独自一人待在室内。
他从衣袖之取出了一个瓶子。
是一个彩色的琉璃瓶,样式有些古老,不像是近代之物,但却依然流光溢彩,夺目非凡,一看知道是仙家宝物。
尚道人忽的伸手一指,眼前的这宝瓶却是突然的变大,待到变成了一人大小的时候,他又突然腾空而去,嗖的一声飞进了宝瓶之。
小小的一个宝瓶,里面自成一个空间,环绕一圈有方圆一里大小,贴着宝瓶的旁边更是建了一些矮小的屋舍。
不像是给人居住的,倒像是给猫狗之类的居住的。
“丑娘,你还不滚出来,莫不是要贫道亲自请你出来不成?”尚道人冷着脸喝了一声。
声音在宝瓶之内回荡。
附近那些矮小屋舍之立刻簌簌的探出了好几个脑袋。
有狐狸,山猫,黄鼠狼,刺猬等等山林之的小兽,不过其还是以狐狸居多。
而且这些都是不是寻常的野兽,都是有道行的精怪,其道行的高低从几十年到几百年不等。
尚道人的出现明显让这些精怪感受到了畏惧,一个个匍匐在地发出呜呜的低鸣,神色畏惧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
一只灰色的狐狸簌簌的从一处矮小的宅子之跑了出来,它没跑两步起了变化,化作了一位衣着华丽,皮肤黝黑,相貌颇为丑陋的女子。
这女子不是之前李修远追寻的丑娘又会是谁?
“拜见主人。”丑娘跪在地,神色有些畏惧的说道。
尚道人手的拂尘一挥,立刻化作了一条铁鞭狠狠的抽打在了丑娘的身,只听见一声痛苦的叫声响起,却见丑娘被打翻在了地,肩膀的衣服被撕开,露出了一条血淋淋的伤痕。
“贫道是怎么吩咐你的?还以为这些年你乖顺了,没想到还是不自在,竟给贫道招来了两位道人,你想做什么?想借那两位道人的手把你收走,好脱离贫道这狐瓶的控制么?”
“啪~!”
说完,拂尘又是一甩,化作的铁鞭再次落在了丑娘的身。
丑娘痛呼一声又倒在了地,背后被抽的皮开肉绽,但透过那裂开的衣衫,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背后已是伤痕累累,有些老旧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却留下了一条条疤痕。
“还是说你们瞧见了一只狐精得了庇护,贫道拿其没有办法,故而都动了心思?”尚道人又是拂尘一甩,一鞭子又抽在了丑娘的身。
立刻,丑娘的脸多了一道鞭痕,却见她已是满脸鲜血,痛的卷缩在那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主人还请饶恕丑娘吧,丑娘她一直为主人盗取精元,从未有过失误的地方,这次丑娘不小心招惹到了两位道人是意外啊,还请主人饶恕她吧。”旁边又一只狐精匍匐在地,口吐人言,一边流着泪一边开
口求情道。
“饶恕?”尚道人冷冰冰道:“贫道修行几十年,进补的精元马要达到圆满了,成大道在不远,这一切的缘故都是因为贫道办事小心,再加适逢世道混乱,天宫的雷部巡查人间不利,贫道方才能
盗取天机,避劫成道。”
“若是此事泄露出去半分,贫道在成道之前劫难突至的话,必遭五雷轰顶,神魂俱灭。”
“这几年贫道已经很少放你们出去盗取精元了,只留下几只狐精在外行事,没想到最不该出问题的人却是出问题了,现在那两位道人已在道观之休息,扬言要抓捕你这畜生,丑娘,你说这事情如何了结?
丑娘捂住血淋淋的脸庞,她忍住痛苦开口道:“主人,那两位道人道行一般,主人只需派遣我们精怪出去,今夜能将他们全部诛杀,这样没有人察觉到主人所做的事情了。”
“啪~!”
话还未说完,尚道人又是一拂尘甩了过去。
丑娘痛呼一声,却见她的头皮被抽的皮开肉绽,鲜血溅射。
“修行内丹术的道人定是有师门传承,更何况他们本来是师兄弟二人,你想害死贫道么?”尚道人冷冷一哼:“看来放你出去的日子有些长了,心思野了,莫以为贫道看不出来,那两位道人是你故意引
来的。”
“既然你解决不了此事,那贫道来解决,明日贫道会将你放出去,然后施法拘来,当那两位道人的面将你诛杀,如此一来那两位道人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贫道的古月观了,八百年狐精的血肉和内丹贫道还
未品尝过,相信贫道进补能趋于圆满了。”
丑娘闻言浑身一颤,她眼露出了惊恐之色。
尚道人所为的进补,无外乎是扒皮取肉,夺取内丹,烹而食之。
她被控的这些年来不知道见过了多少狐精被这道人吃掉,她之所以能活下来,无非是因为听从这尚道人的吩咐,为他盗取凡人的精元。
“虽然杀你有些可惜了,毕竟是贫道这些年抓到道行最高的狐精,但贫道成道之机在不远,不能因为你露了破绽,况且此事本来是你引出来的,拿你的性命为贫道避了此劫,对你而言而算是功成身退
了。”
尚道人神色冷漠,看着躺在地浑身是血,面带恐惧的丑娘。
“希望明日之前你莫要耍什么花样,否则贫道一怒之下,这里的所有精怪都要死去,包括你那些所谓的同族姐妹,倘若此事进展顺利的话贫道成道之后考虑放其它人一条生路。”
重重一哼,尚道人一甩衣袖,腾空而起飞出了宝瓶。
待他离开之后。
宝瓶之的小屋内,簌簌的窜出了百只精怪,它们跑到丑娘的身边将其围住,有些狐精更是替她舔舐伤口。
“丑娘你斗不过尚道人的,他有狐瓶在手,能克天下一切的狐精,便是你引来了两位道人又如何?那两位道人根本不知道我们发生的事情,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修道之人都是一个样子,都喜欢斩妖除
魔,又有谁会同情我们精怪的遭遇呢。”一只瘸腿的狐精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低着头神色无奈的说道。
丑娘忍住身的疼痛道:“那个道人不一样,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之前和他斗法的时候能了解,他身怀神仙妙法,能诛千年大妖,可是却始终没有诛我,只是扬言要镇压我两百年,而且他也不偏向凡人
,他所秉持的理念让身为狐精的我都感到钦佩。”
“如我所料的一样,那个道人追来了,他来古月观不是为了诛杀我,是为了镇压我,惩罚我在人间的所作所为,所以我选择将性命压在了他的身,如果他能制止尚道人的话你们能得救了,那怕是死,至
少能入轮回,不会和其他的狐精一样被利用完了之后诛杀拘魂,关入白狐幡,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丑娘你明日要死了,我们出不了狐瓶,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那位道人知道尚道人的恶行呢?”一只精怪叹息道。
“狐瓶之所有的一切都是法力变化出来的,所以出不了狐瓶,但有一样东西例外。”丑娘咬着嘴唇道。
众精怪问道:“是什么东西?”
“前段时间尚道人抓到了一只有福德的狐精,不敢拘拿也不敢拿来进补,为了不招惹祸事门,那狐精不知道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狐精虽然走了但她留下一样东西在狐瓶之。”丑娘道。
其他的精怪记起来了,当即一只行动便捷的狐精簌簌的跑开了,不一会儿叼来了一件衣服。
“是这件衣服。”
却见这衣服沾惹了一股特殊的气息,隐约有股紫气笼罩。
“不错,那狐精说这衣服能替精怪避劫,虽是俗物,但却又不俗,此物虽我一并出去,若是落到那道人面前必定会引起注意,今日你们只需将那尚道人的种种罪状写到这衣衫,将他的罪孽让外面两位道人
知晓,尚道人必定会在劫难逃。”丑娘说道。
“可是这样做的话一旦事情败露了,我们都会死的。尚道人已经说了,如果他成仙得道的话会放我们一条生路的。”有狐精畏畏缩缩的说道。
丑娘喝道:“别天真了,便是尚道人成仙得道了,他还有徒弟,徒孙呢,到时候狐瓶易主,不过是换了一个人来奴役我们罢了,只有拼死一搏,才能结束这样噩梦,我辛苦谋划一场,方才寻到这两位道人,
错过了这此机会日后便再难寻得,我修行八百年尚且不惧死,你们难不成这样的苦日子还没受够么。”
那狐精被这一喝,低着头有些忏愧。
其它的狐精纷纷点头赞同,愿意拼死一搏。
它们纷纷咬破自己的前脚,滴血成墨,在那衣衫书写着尚道人的罪状。
只求明日能被那两位道人看到,搭救自己出离苦海。
这事情若是不成,它们免不了和以前其他的狐精一样被扒皮鞣制,晒成肉干,炼制成丹丸,供人食用。
狐瓶之法术的事情李修远并不知晓。
他今日并未入睡,只是打坐了几个时辰恢复精神和体力,同时留意着道观内的动静。
这一夜出的平静。
没有鬼魅精怪出现,也没有人打搅。
他希望能寻到那只丑狐,可是用玄关术寻找了好一番之后,周围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那丑狐。
但师兄的法剑明明已经落在了道观附近了。
昨日所见的那白狐幡也让他生疑。
“若是不能镇压狐精的话,这次的事情不得圆满,天姥山怕都是去不了了。”李修远心暗道。
起去天姥山,他觉得这事情更加重要一些。
天姥山只是应了师尊的邀请而已,但这事情却关乎着他的诺言。
一日很快过去。
翌日清晨的时候。
李修远早早的起来了,他迎着霞光吞吐,呼出昨日的浊气,又抓来一股清风细手,唤来露水净脸。
旁边的腾云子亦是如此。
虽在道观之呆的时间不算长,但他已经习惯了一些道人的生活习惯了。
“两位道长,我家师傅有请。”此刻,一个道人走来,施了一礼,通报了一声。
“不知道尚道长相邀,所为何事?”李修远问道。
那道人说道:“家事说此事和狐精有关。”
哦?
狐精?
那个尚道人寻到了那只丑狐么?
李修远眼闪动着精光。
因为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昨日他都没有寻到那狐精,这个尚道人怎么寻道的?
除非......那只丑狐一直在他的手。
“既是如此重要之事,我们又怎么敢耽误呢。”李修远点了点头便和师兄腾云子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