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宫胤的未婚妻?(3)

  耶律昙抿抿唇,再再次抬起了掌。
  夜长梦多,现在解决吧,省得被询如发现。
  宫胤沿着那黑影掠去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没走几步,脚下一绊,低头一看,一个女子晕倒在假山石后。
  他本想不理,但那女子身上凝结的霜花,让他停住了脚步。
  轻轻一拍,易城公主醒来,一眼看见宫胤,呆了呆。
  “刚才和你在一起的人,现在在哪里?”宫胤问。
  易城不答话,眼光将他周身溜了又溜,认出他就是刚才那湖上人。
  她目光又落在宫胤脸上,易容高手,一眼就看出这是戴了面具,还是出自易国高手的面具。
  “我……”她软软地靠向宫胤,气喘吁吁地抬起手,似要指向一个方向,低声道,“……我看见……”
  宫胤要获得景横波下落,只得耐着性子扶着她,手臂虚虚地架着,尽量把她的身子推得离自己远一点。
  “在……”易城公主忽然猛地撕下了宫胤的面具,“在我骗你的……啊!你!”
  笑声忽然变成惊呼,她怔怔地盯着面前的脸,脸色唰一下发白,随即又涨得通红。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念念不忘的,一见钟情的,认为只属于仙人的脸,原来真的存在,现在就在自己面前。
  顿时什么耶律昙什么吕卓鸿都抛到九霄云外,她激动得浑身发抖,牙关打战,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宫胤被她撕下面具,衣袖一翻便将她推开,易城公主手中一揉,已将他原本面具揉烂,宫胤也只好算了,一脚踢开她,便要走。
  “仙人!”易城公主忽然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别走!别走!求你别走!”
  宫胤冷冷看她一眼,易城公主觉得,啊,美极了,以前居然还觉得耶律昙气质清冷,如今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冷若冰霜!
  “公子!”她敏感地察觉出宫胤一丝杀机,急急道,“我要向你报信。有个人扮成了你!”
  “谁?”宫胤的杀机收了收。
  “他叫……”易城公主有心卖关子,好和宫胤多说几句,但宫胤的冷自是一种压迫,她竟不敢耽搁,轻声道,“他叫耶律昙。”
  宫胤微微一怔。
  “他好像从湖里捞出了什么东西……”易城公主又卖情报。
  那就是景横波了,宫胤终于确定她无恙,轻吁一口长气。但接下来怎么做,他难得地微微犹豫。
  本来应该毫不犹豫去抢回景横波,但此刻出现的是耶律昙。
  九重天门内门弟子,也有三六九等,耶律昙虽然不是最高等,但比纳木尔之流又要高上很多,有大世家的背景,本身体质特殊,又被许平然看重,是内门弟子中,相对特殊的存在。
  耶律昙下山,必然出自许平然授意,目标要么是他要么是景横波。
  那么,自己要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以及怎么出现,就该好好斟酌了。
  当然,前提是确定景横波安全。
  远处有嘎嘎怪笑声,一听见这笑声,就知道紫微上人到了。
  有紫微上人在,耶律昙想要对景横波不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宫胤微微放心,但终究担心景横波的安全,身形一闪,向那方向掠去。
  易城公主痴痴地瞧着他背影,跳上道路,匆匆找到自己的老相好,悄声说了几句。
  夜风吹碎了她低低的叨念。
  “……我一定要留下他!”
  耶律昙的手掌提起,掌心凝一片霜白色,景横波的后颈就在他面前。
  景横波忽然身子一闪,已经出去几丈,探头对某个方向看了看,伸手对他招了招,道:“没有外人!都是可以放心的人。你过来吧,我们跟他们汇合,早点出去。省得被易国大王围剿。”
  一边说一边对远处招手,遥遥地打着招呼。
  耶律昙有些犹豫,他怕过去撞上耶律询如,又有点期待遇上耶律询如,他想过去杀了景横波,再迟一步,耶律询如紫微上人他们过来,就真的没机会了,可是就这么过去,似乎又有些不妥……
  微一思考,他决定还是速战速决,看景横波手势,紫微上人耶律询如还在远处,他还来得及杀了景横波,毁尸灭迹,再瞧瞧那瞎子姑娘最近怎么样了。
  他闪身追上,人还未到,袖子里冰棱一闪,直刺背对他的景横波后心。
  景横波忽然又不见了,下一瞬,一只手劈手抓上了他前襟。
  那只手明明并不快,他却无法躲闪,一低头,看见那手腕上深紫的衣袖。
  背后同时“砰”地一声,挨上一掌,气血翻涌之中,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吃我一虎拳!”
  这声音比拳头更撞击心肺,他“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此时冰棱才落地,坠落在他自己的血泊中,叮铃一声。
  耶律昙慢慢抬起头。
  拎着自己的,是紫微上人,一张绝顶美人般的脸,一脸骚动和诡异地瞧着自己,正哇哇大叫:“啊啊宫胤?宫胤?”
  一条人影转了过来,是景横波,笑吟吟托着下巴,道:“西贝货,西贝货。”
  她身边是耶律祁,瞟他一眼,笑得有些古怪,随即脱下大氅,给景横波披上。
  景横波打个喷嚏,抖抖索索穿上耶律祁的衣服,一边白他一眼道:“不扮瘫子了?”一边对耶律昙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发现你不对劲?第一宫胤好端端不会取下面具,第二宫胤见我落水,怎么可能救上我之后都不给我披衣服?你看,耶律祁都晓得给我穿件厚的。”
  耶律祁笑道:“这话说的,好像我甚不懂事似的。”
  景横波嘿嘿笑,一脸得意。
  耶律昙满心痛苦,心若被焚,根本没在意他们说什么,他们的相见欢,对他也不过是种冰冷的讽刺,但此刻这样的讽刺他也不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背后——背后有呼吸,是耶律询如?她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话?她打了他这一拳,然后想做什么?再刺上一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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