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编个花环娶大神(3)

  她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生怕自己化身为狼,重伤危机之下还要浴血奋战,只得赶紧先开口,道:“刚才那个人,是桑天洗。”
  桑天洗这个名字,她当时在崖下听着还觉得陌生,但很快就想起来是谁。
  桑侗有个儿子很优秀,桑侗有个儿子跑了,这事她是知道的,一开始也很警惕,着人查过,但桑侗死去,桑家倾毁,无人为桑家出头,桑侗的尸首,是宫胤下令收葬的,甚至连桑侗之妹桑俏,也一直关在天牢内,无人救援。
  桑天洗这个人,要么绝对无情隐忍,要么就是个无用之人,他是哪一种?
  这疑惑,因为桑天洗久久不出现,她也便淡忘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时机出现。
  她的疑问也就有了答案,他是前一种。
  这个名字一出,顿时旖旎氛围消失无踪,宫胤眉头轻轻一挑,“嗯?”了一声。
  她听不出这是惊讶还是疑惑,她心里也乱糟糟地,道:“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宫胤沉默,天边一抹熙光,渐渐映射上他眉宇,他淡淡道:“出现得时机很巧。”
  “真这么巧么?”景横波反问他,“之前那么久不出现,一出现,就在最关键时刻。太神奇了。”
  他一笑,道:“问得真好。”
  景横波默了默,轻轻道:“出现也好。从暗处走到明处,总归对我们是有利的,另外……”她一笑,“我给他留下了点纪念。”说着指尖一翘。
  宫胤低头瞧了一眼,皱眉道:“你似乎对攻击男人此处,很有执念。”
  “哦呵呵呵怕了吧。”景横波嘿嘿笑,“所以记住以后别得罪我哦,不然小心一辈子做不了男人。”
  “那是你自己的损失。”他答得顺溜。
  景横波给了自恋的家伙一个白眼五连翻。
  他觉得她的白眼也最美。
  天边渐渐亮了,白天视野好,或许可以找路下去,两人心情渐渐放松,景横波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未解,想要求教咱们的大国师,你说开国女皇那么个牛逼人物,为什么不传位给自己子女?还有,为什么要设置大荒这样一个坑爹格局,这分明是要逼死女王的节奏啊。”
  这个疑问景横波心头盘桓很久了,她甚至因此怀疑,享尽大荒人民爱戴的开国女皇,是不是也是个穿越客。但她去过寝宫地殿,并没有看出有穿越客的风格。
  但不是穿越客,哪来那么奇特的理念,皇位居然没传下去?
  她忽然感觉到宫胤的沉默时间有点长,抬头看他,他竟然在她眼光掠过来的一刻,转开了头。
  这让她心中一跳,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个关键性的大秘密,以至于宫胤这么深沉的人,都怕自己控制不住,被她发现蛛丝马迹。
  “你看过皇图绢书,没有心得?”半晌他把话题抛回给了她。
  “我看不懂。”每次提到这东西,她都心间隐隐作痛,忍不住要想起当日女王寝宫前的咄咄相逼,想起静筠可恶的脸和翠姐染血的尸体。
  这让她语气也禁不住冷硬了些。
  他听着这样的语气,也觉堵心,顿时不忍再完全不理,垂下眼睫,淡淡道:“传说并不都是真的。皇图绢书看似重要,其实只是个祸害。大荒格局看似愚蠢,其实也不过是有心人的有意布置。”
  “你是说开国女王故意设置了这样的格局,”景横波立即道,“她不想后世女王掌权,对吧?这就奇怪了,真的这么在意自己传下的皇位,传给自己的子女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矛盾?”
  宫胤默然,她的问题直抵中心,他却无法回答。
  景横波也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离答案很近,而且这个答案,肯定关系很多很重要的事,关系宫胤一直不肯明说的事。
  她忽然道:“开国女皇的后代,现在在哪?”
  这真真是个要紧的问题,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没提过,以至于她自己也忘记了。
  “女皇在世时,生过三个子女,立过太子。”宫胤道,“但……全部暴毙了。”
  景横波倒抽一口冷气——难道这就是女王不传皇位,改转世制,并设置奇怪格局的原因?
  她不能传给自己子女,心有不甘?
  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还要追问,忽然听见上头似有呼喝声响,两人下意识抬头。
  峡谷边,锦衣人衣袂飘飘,扛着那个巨大的包袱。
  身后十丈,是翡翠大军,浩浩荡荡,围成死角。
  锦衣人表情还是那么自在又漠然,一个人足可俯视千军。
  他被翡翠王军一路狂追,终于追到了天裂峡谷边,翡翠王军很是兴奋,因为绑匪已经被逼上绝路,锦衣人也很满意,因为天裂峡谷和大瀑布景色很好,在这种风景里吃美食一定会是享受。
  “放下王子,饶你一条生路!”身后有人喊话。
  锦衣人眯眼看着天际,快要日出了。看完日出再说。
  天边霞光烂漫,如斑斓画卷一铺即收,阔大之处的日出,有种让人不敢目光直视的厉烈,所有人都闭起眼睛,只有锦衣人,眼光丝毫没有错开。
  他竟似生有异禀,在黑暗行走,却不惧阳光。
  好半晌他长叹一声,喃喃道:“多像小蛋糕的太阳蛋啊……”
  身后追兵们见通告无效,持刀枪步步逼近。他们满面疑惑,不知道这个疯子已经被逼到绝路,还打算玩什么花招。
  锦衣人探头对底下看了看,又叹息一声:“好高。”
  众人听着这语气,不像恐惧,倒像兴奋?
  兴奋什么?兴奋崖高会跌死人吗?
  锦衣人放下包袱,从包袱里拎出个十来岁的少年,在手中晃了晃,笑道:“你们是想要他吗?”
  追兵们眼底写满“废话!”二字——追了三天三夜,你还不知道要的是他?
  锦衣人下一句话让所有人再次充满吐血冲动。
  “可是我不想放他,”他道,“我还没吃上他做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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