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战神病倒
皇宫的宴客大厅里,金碧辉煌,皇帝在上首座位,三皇子和其他官员坐在两侧客座,十五和顾七月分立在三皇子旁边。
精美菜肴轮番上来,一班女伎在一边演奏着靡靡之音,几名穿着鲜艳薄纱的歌女在场中扭动着腰肢,边歌边舞。
顾七月偷眼着看了南夏国的新皇帝,他的眉目和三皇子有几份肖似,身体却不如三皇子强壮,完全是一个弱不禁风的风流公子哥儿形象。顾七月暗叹一声,如此养于深宫女人堆里的男人,又如何能挑起保家抗敌的大任!
果不其然,酒足饭饱后,众人又把话题扯到当今的局势上,已经有很大一部分官员开始提出议和的想法,只有极少数的人极力主张抗拒北域鞑子。
争论间,皇帝把目光不停的看向三皇子和李丞相,皇帝没有登基前处处堤防三皇子,现在登基后,名分一定,对三皇子的防备之心也消了很多,尤其上一次三皇子主动请缨带兵去恒州,他对这个弟弟的看法更是有了大的改观,虽然恒州城最终是破了,但他也知道,耶律赫寒的骁勇不是一般人可以阻挡的。
三皇子一直笑着不语,李丞相也在察言观色的沉默着,一时间酒席宴上争论不休。
最后李丞相笑着问南宫晟玉,“不知道三王爷是怎样想的?”
南宫晟玉轻咳一声,大殿上立刻静了下来,这些官员现在已经看出三皇子在新皇帝眼中的地位,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这个以前备受排挤的三皇子,会不会成为新皇帝眼里的红人,尤其现在这个三皇子还手握重兵。
南宫晟玉开口说道:“小王在北域军营里的准确探报,耶律赫寒确实是生病了,前些天的一个晚上,北域大营突然走水失火,耶律赫寒赶到现场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口吐鲜血昏倒了,自此一直卧床休息!小王的想法是北域兵的军心,军魂都系在耶律赫寒身上,明天开始小王安排北域军中的细作,大肆宣扬耶律赫寒重病在床的消息,北域军心必乱。衡阳城里城外大约有二十万士兵,趁着耶律赫寒病倒,北域军心大乱,完全可以和北域军放手一搏,如果胜了咱们可以将北域兵驱除南夏,万一败了,咱们就放弃衡阳城,撤往淮阳,青州等地,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南宫晟玉的口才是顾七月最佩服的,他的一番有理有据的论断,立刻得到了广大听众的拥护,皇帝把目光看向李丞相,见李丞相也微微点头,马上拍板,“好,就按三王爷说的办!”
顾七月随着三皇子出宫后,南宫晟玉一直对身边的十五和其他几个人说着什么,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耶律赫寒是真的病了,这一个晚上,这个认知一直在她脑海里转,那么所向无敌的人怎么会生病,那么无坚不摧的人怎么会吐血,一个小小的火灾还不至于把堂堂平南王刺激吐血了吧,他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
耶律赫寒这次是真的病了,像铁人一样的耶律赫寒真的倒下了。
那天耶律赫寒在顾七月化为灰烬的囚室外吐血昏倒后,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急忙抬回大帐,苏日朗听说耶律赫寒在火场上吐血昏倒赶来时,军医官正在为耶律赫寒把脉,结果是气血逆行,急火攻心,伤心急痛过甚,所以血不归心……
苏日朗听医官这么说,肠子都要悔青了,他眼见这些天耶律赫寒对顾七月冷言冷语,倍加虐待,他真的以为耶律赫寒不在乎顾七月了,而顾七月又哭嚎着说耶律赫寒要让她做营妓,他也就当成是真的了,他不能辜负了楚宇的嘱托,眼睁睁的看着顾七月被耶律赫寒这样折磨,他不能看着如花一般的姑娘被糟蹋做营妓,于是他想办法放走了顾七月,为了不留后患,他故意在那里制造了一场火灾,他想既然耶律赫寒不喜欢顾七月了,烧死就烧死吧!
但他没想到耶律赫寒对顾七月是在乎的,如此的在乎,因为顾七月的死,急火攻心口吐鲜血,苏日朗是后悔了,他不该放走顾七月,不该伤了耶律赫寒的心,伤了耶律赫寒的身体!
苏日朗站在床边,想把事情解释给耶律赫寒听,但耶律赫寒刚有些清醒,外面就下起大雨来,耶律赫寒立刻痛苦得全身痉挛,手脚颤抖,拼命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耶律赫寒十四岁开始上战场,十六年来征战沙场,身上旧日所受的新伤老伤无计其数,很多都是没有痊愈,日积月累之下,便常常会在阴雨连绵的日子发作。这种老伤,极不容易痊愈,虽然不致于要命,但是,发作时间长,尤其是阴雨连绵的日子,更会引发旧疾,深入骨髓地折磨和疼痛。
往日下雨天,耶律赫寒可以靠着自己浑厚的功力,运气护体,但今日他人在昏迷中,没有元气护体,旧疾立刻如瘟疫般在他身体里蔓延开。。
医官急忙掀开耶律赫寒身上的袍子,除了胸口外,只见他的腿上,胸口,后背,肩头,到处都是累累的旧日伤痕,有些只是留下了丑陋的疤痕,有些却变成了固瘤陈疾,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清除。
医官取来器械、热水,贴身侍卫也将耶律赫寒常用的药物放在一边,医官要耶律赫寒身边武功高强的人点了他浑身的几处要穴,拿着把锋利的小刀子放在火上炙烤了一会儿,慢慢地将他抓扯过后的污痕和旧伤口上的血迹刮得干干净净。
每刮一下,耶律赫寒的身子就猛烈颤抖一下,如一只野兽要挣脱链子蹿起来噬人一样,苏日朗在旁边看着,下意识的握紧拳头,连指甲嵌进肉里都不觉得,原来外表威风凛凛的平南王,取得的成就要付出这么多外人不知道的痛苦和折磨,都是自己放走了顾七月,让王爷伤心难过,使得王爷在下雨天不能运功抵抗伤痛。
医官将耶律赫寒身上的污痕刮净后,立刻拿了药粉给他敷上,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