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心上人
他力气很大,禁锢得清池隐隐作痛。他的脸贴着清池的,很冰冷,稍稍一侧头,凉薄的唇就落在了清池的脸上。正如那日她亲了他一口一般,亲了回来。
淡凉柔软的触感,让清池神魂一荡。
“这样亲一个人,是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才能做的事,而不是女人随随便便可以亲男人。”他声音没有起伏情绪地道。
他的手掌顺着清池的腰缓缓往上攀升,眼神如魅,紧紧锁住清池的脸。仿佛那是一道枷锁,可以锁住清池的灵魂。她竟果真,连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北九渊及时停住,又低低沉沉道:“这样摸一个人,也只有对自己的心上人才能做,而不是以牙还牙,别人对你怎样你便要对别人怎样。”
清池怔怔地把他望着,如此之近,呼吸交错纠缠,让她觉得窒息。心脏像是要罢工,这次不再胡乱地踹了,而是又悸又慌,仿佛心跳要蹦出了嗓子眼。
“还有,你可知随意挑衅男子,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一点点俯下头来,微微侧开,低垂的眼帘似落在了她的唇上,那眼神幽深得似不见繁星的苍穹,几乎要贴在清池唇上的时候,他勉力停下,一字一顿告诉她,“会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良久,清池身体都僵硬了,北九渊才松了松她,慢慢直起了身,缓和了一下问:“怕了吗?”
清池重新获得了呼吸的空间,累得直喘气,喃喃道:“你说得确实挺可怕的。但你说不能随便亲,在吴吉村的时候你亲了我;不能随便摸,在客栈的时候你摸了我;我不能以牙还牙摸回来,你是在为你自己找借口吗?”
北九渊无言,清池又道:“我也是第一次被做这样的事,还没有经验。我打又打不过你,骂又不能让你掉块肉,只能以牙还牙。”她想了想,又如实道,“你虽然不是我的心上人,但我总归是不讨厌你,若是换做别人,我一定会把他打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还是一张纯白的纸,没有经过任何的渲染。她还不懂世间男女之事,就算北九渊教了也白教。
北九渊怒气全消,沉默了一会儿,道:“要是别人你也打不过呢?”
“那我就给他下降头,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要说她不懂吧,但也不是一点也不懂。起码她知道保护自己。正是因为对象是他,所以她才这般无所顾忌吗?到底是因为太相信他,还是因为太不讨厌他?
北九渊问:“我不是你的心上人,那你的心上人是谁?”问出口了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不像话。本是他引导着清池,现在有点被清池引着走了。
“是我师父啊。”
他默了默道:“心上人跟心里牵挂的人不是一回事。心上人是心里喜欢的并且以后都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的。”
清池想了想,不大意道:“有啊,就是你啊。”这人说过以后都会一直养着她,他又长得这么好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当然是件妙事。
其实他发脾气的时候她也不觉得害怕,就是靠近她的时候有种很难形容的紧张。
没想到随意出口的一句话,让北九渊彻底震了震。清池见他很久都不动,他的身体还欺压着她,一股凉意传到了她的身上。她打了一个寒噤,道:“你这样很容易生病的,你应该把湿衣服都脱下来……”
“都脱下来,好让你看么。”北九渊捡起地上的一件衣衫,就兜头盖在了清池的头上。衣衫宽大,等清池从里面钻出来时,发现北九渊已经回到池子岸边了,并且他动作神速,穿戴得整整齐齐。
清池唬眼看了看地上方才她偷来的衣物还摆在那里,问:“你怎么又有一套衣服穿?”
北九渊侧头看着她,不明意味道:“你方才偷的,是我换下来的脏衣服。干净衣服放在那边的矮几上,怎么你没发现吗?”
清池循着一看,啊呀果真还有一个矮几。方才有衣服放在那上面,她远远一看还以为是某样观赏品呢。
眼下北九渊脚上穿了一双木屐,再重新朝清池走来,噔,噔,噔,仿佛敲击在清池的心上,那衣角在他脚边如莲花般绽开,浊世而不染。他悠悠道:“好了,现在我们再来好好谈谈方才的事。”
清池一惊,这回她想起来要跑,身体反应比脑子还快,连忙转身就撒腿跑掉了,留下一串话语:“啊还是改日吧……”北九渊垂手看着那跌跌撞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神色高深莫测。
回到翡翠园以后,不等小妖们询问战果,清池就钻进了房里把门反锁后再也没出来。她生怕北九渊来找她麻烦。
但等她一阵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以后,转眼一想,好像是她吃了大亏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心虚。她虽然心怀不轨是去偷衣服来着,但却被北九渊抓个正着,教育了她不说,还轻薄了她……
咦,轻薄这个词用得甚好。对,他一边说着男女有别,一边轻薄她。
结果她呢,是偷到了衣服,却是偷的脏衣服!
想想都觉得很郁闷。
北九渊后来往翡翠园里走了一遭,到清池门前发现房门反锁着。桃子很识相得略施法术便把门打开了,结果将将推开门,就听清池在气氛地骂:“这禽兽,跟成了精似的。唉,都怪贫道一时大意,遭了他的道儿了。”
北九渊笑了笑,道:“你是在说我吗?”
清池抖了一抖,惊道:“你怎么进来的?”这人真是变得好快,前一刻还凶得要吃人,下一刻就春风和煦、温润无边,真让人招架不住。
他不答,只若无其事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东西,云淡风轻道:“前些天我说要帮你点上药泥,一直搁下了,今晚见你脸上白洁无痕,才又记起,便来了。”
见北九渊朝她抬步,清池叫道:“你别过来。”
北九渊顿了顿,好笑地看着她,挑了挑眉,眉梢间风情无限十分勾人,又相当放得下架子,道:“怎的,真怕我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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