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无生死
小辫子姑娘已经不新鲜了,那老道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端详他老半天,感觉在看一个怪兽,这老家伙没给我人的感觉,看阴魂都比他舒服多了。头发胡须野草一样爆发出来,相当的有个性,还有那道袍上片片污渍,感觉就是宴席上撤下来的桌布……
老道又朝我喊:“小兔崽子,还不给我回去!”
回去?我能回哪里去,貌似你们现在该打一架吧,这里面没我什么事。
我看向辫子姑娘,你该说点啥吧?
她没说话,窗外又伸进巨手来,貌似是冲着我来的,一把就捏住了我,往外拉。
老道喊了声:“大胆!”就冲过来抢,拉住我的手,貌似不太稳当,又换了个地方,拉住我的头,和那只巨手开始争夺起来。
双方进入拔河比赛,你争我夺,我感觉脖子快断了,腰也快断了。
他们这跟我较什么劲,明明是他俩的矛盾,把我撕成两半对解决矛盾有帮助吗?
又是一拉,老子差点就疼晕了过去,这时候小辫子姑娘大喝:“放开!”
喊有毛用,这老道能听你的吗?然而是那只巨手放开了,我和老道两人失去了力道的拉扯,一下摔了出去,基情地滚在一起……我现在真是浑身剧痛,有生以来没被人这么折腾过,至于吗,杀人不过头点地,再说你们杀我干嘛。
睁开眼睛就看见老道骑我身上,他要干什么,这里还有别人呢……
然后老道翻身而起,拎起我就跑,从后面的窗户逃了出去。
还以为他有两下子呢,不也被吓跑了吗,跑的时候还用胳膊夹着我,差点把翔都给夹出来了,我都没看见他是这么施展轻功的,这一路被夹得上气不接下气。
也不知道他跑了多久,终于一把将我扔下来了,我掉到一堆杂草上。
头昏眼花的,等缓了口气一看,这竟是张床,杂草铺成的床怎么睡人啊,蚂蚁虫子随时咬人。再看看四周,这里居然是个茅草房,空气清新,外面有山,怎么忽然就到这里来了,是怎么腾云驾雾来的?
老道在门口小心翼翼往外看,我也走过去看,发现这里是半山腰。
“看什么呢?”我问他。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外面说:“那妖女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了。”
然后长长舒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状态和身份不符,马上正色道:“你没事了?私通妖女,你眼里还有师尊吗?”
我靠,怎么就成我私通了,我也就刚见着而已。
这时候还不清楚情况,我只能装傻卖萌,闪着星星眼说:“你是我师父?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连我这个师尊都忘了!”老道大怒。
我赶紧解释:“不是的师父,我是伤到脑袋了,就记得我有个师弟,我们一起出来也是因为师父你的吩咐啊。”
“真伤到了?”老道一脸温情地摸我头,忽然又怒了:“那我这些年的教导不是白费了!”
真是喜怒无常,真不知道吕洞宾是怎么合上他心意的,太难伺候了。
我只能闪着星星眼等他消停一点,然后看见他痛苦不已,就安慰道:“师父,有倒是努力从现在做起,付出永远不会太迟,有什么话您现在就跟我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太复杂的问题,应该能说得清楚吧?”
老道苦闷:“说清楚有什么用,你得明白道理啊。”
我试探着问:“那个……什么妖女的,到底是什么人,我刚才也是第一次见着啊。”
老道忽然精神起来:“对了,那个妖女,你永远记住一点,不能见她,不要跟她在一起!”
这老道好三八,这种事都管,我愿意跟谁和别人毛关系啊。
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我今天和……师父误会了,其实我没想和那女鬼怎么样,事急从权,我也是为了完成师父的嘱托,拯救那个村子的人,哪怕我真被她那啥了,为了救人牺牲自己不是很伟大吗,大道无疆舍己为人……”
“不是为了这个!”老道悲愤道,“你果然已经忘了,之前的事师尊都没有怪你,哪怕真和那阴魂怎么样师尊也不会怪你的,但你不该见那妖女!”
我不解:“不是阴魂吗,怎么又变妖女了?”
“只是个称呼而已,你怎么在意这种旁枝末节!”
“原来只是修辞方式,师父如果不放心,那为什么不除掉她?”
我看见老道一脸尴尬,就明白了:“哦,你打不过她,对不对?”
“住口,师尊……好吧,其实是谁也杀不了她,因为她不是人,无法杀。”老道承认。
辫子姑娘这么威武,我好奇道:“这么说她永远都不会死的?”
“没有生,何来死?”老道悲催地说,“别看她现在人的样子,其实只是换了个方式存在,她也不能死,你不懂的,这一切都无法跟你说清楚,她是道。”
“你说,辫子姑娘是道?”我立马脑补出辫子姑娘一身道袍的样子。
“不是道姑,是道!道懂吗?”老道大怒,“真是白教你了,一点都不聪明。”
那我就更不理解了,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我们不就是追求道的吗,照这么说我不仅不能拒绝她,还得去追她啊。”
“追个屁!”老道大怒,“她是道,你们不能在一起也是道!”
得,横竖都是他说了算,我就用悲情攻势:“师父啊,您要是不放心,就杀了我,那样她不就没机会了吗?”
老道长叹:“能杀你的话,我早就动手了,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我擦,他都已经试过了?那跟我的仇也不比和辫子姑娘的小啊。
“这个师……”喊师父还对不对?“这些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呢?”
老道又长长叹气,背起手装高人,仰头四十五度角看门外说:“无仇无怨,也没有什么对错,这个世界自从有了好坏的区别,就开始胡闹了,其实最终大家所追究的不过是个程度问题。”
好深奥,我竟一点都没听懂,莫非我没有学道的根骨?
“师父,你能不能说简单一些?”
“我问你,有一天,天和地如果相合,那会怎样?”
这是一个宇宙的演变问题,没想到一千多年前的人已经在思考这种问题了?我还是不明觉厉,这个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和辫子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我和辫子姑娘还能引发天体演变?”
这回是他没听懂,我着实骄傲了一把,毕竟多了这么多年的智慧积累。
我忽然换个角度问他:“师父,那么我到底是谁?”
他声音悠远道:“你是谁又有关系吗,我是谁又能怎么样?天道在循环,现在你是谁,以后又是谁?”
我注意到他说过关于我的话,问他:“师父,难道我也像你说的那个妖女一样,杀不死?”
如果是这样,那我和她岂不是同类人,那样的话,我该帮谁?
老道说:“你和她不一样,不仅不一样,还完全相反,她没有生死,而你有生有死。”
我受够了,还是等回去恢复辫子姑娘的记忆再说吧,只要知道她是什么人,我就能想办法治好她,她既然也是从小长大的,就可以按照这个道理恢复伤情,达到原来的状态。
“那么师父还是告诉我,那个你说的妖女,到底是什么身份吧,我得知道怎么躲她。”
“其实,她生在一户普通人家里,那家人姓陆,她叫陆小晴……”
老道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