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我这么叼,家里人还不知道
第一百零七章 我这么叼,家里人还不知道
多年后,面对央领导视察的时候,黄耀一定会想起郭大路把手搭在他肩膀的这个遥远的下午。
当时他感受的压迫感,是前所未有的,有种千钧重担一肩挑的切实感觉,好像面对的是一种随时能碾碎自己的恐怖力量。
“你什、什么意思?”黄耀罕见地说话哆嗦起来。
郭大路没有正面回答,含义不明地一笑,道:“你懂的。”
这时,杨扫北已经走过来,面色难看,语气带着那种极力压抑怒气的意味,问道:“范老板,你什么意思?”
杨扫北这句话问出之后,一方豪强的霸道气场随之压了过去,那些直面这气场的客人,或多或少都感到了一定程度的压力。
而其感受最深的,自然是范老板。
范老板是璞真酒店的大老板范安伯,刚才他正是听了黄耀的建议,下令驱逐的黄学友。
不过,范安伯是何等八面玲珑的人物,面对眼前这种状况,他立即敏锐地意识到,这是黄杨两家的日常互怼,而他不小心被黄耀当枪使了。
在楚州,黄杨两家的交锋,是神仙打架,绝对不是他一个五星级酒店老板所能掺合的。
“杨总,有误会。”范安伯不慌不忙解释道,“这位先生跟黄总有些矛盾,我怕他们等会起了不必要的冲突,让保安把他请到旁边……”
“请到旁边?”
范安伯话未落音,突然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有那么请人的,你怎么不那样把黄总请到旁边?”
范安伯正要接话,转头迎那个说话人的眼睛,胸口顿时一闷,解释的话语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那道眼神并没有多么锐利逼人,但面对的它的时候,身像了邪,一切左右逢源的说辞都好似突然变得苍白无力、毫无意义。
范安伯站在那里,讷讷无言,周围客人却看得心狐疑不定,暗暗猜想那男孩的身份,何以他有如此大的能量,仅仅一眼一句话震得范老板不敢开口?
“看来是我的错了……”
这时,又一个人走过来,大家转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位气质儒雅的青年,那青年身穿黑色西服,手里端着红酒,缓步走过来,“小郭先生和这位黄先生是我让杨总请过来的,因我有一件私事向他们请教,没想到给贵酒店添了麻烦,有什么问题,还是怪到我头吧。”
大家看着那位青年,认出他身份的,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即使不认识的人,观其气度、神态,一副天塌下来他都接得住的淡定,也隐隐察觉到他身份的不同寻常,在场的诸位,哪个不是阅人无数的人精?这点眼力劲还是具备的。
范安伯作为这场酒会的承办方代表,自然清楚那青年的身份。
安茂行,京城“王李燕安”四大家族之一的安家的二公子,那是一条真正的过江龙!
在他面前,杨扫北和黄耀都要客客气气的,他范安伯又算得了什么?
“安先生,您言重了,真是误会,我已经跟杨总做了解释。”范安伯忙赔笑道。
旁边没认出安茂行的人,听到“安先生”这个称呼,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在这个场合,被东道主客客气气地唤作“安先生”的人,用笨脑子想,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以安先生的地位,他竟然要向那位“小郭先生”请教,那小郭先生是谁?
安茂行和杨扫北都不说话,看向郭大路,范安伯立即反应过来,走到郭大路跟前,躬身道歉道:“小郭先生、黄先生,对不起,出现这种误会,全是本人和酒店的错!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店稍后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郭大路回头看着大舅,征求意见:“大舅?”
黄学友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人生到此,第一次面对这种场合,一位五星级大老板诚恳地给自己道歉,一位雄踞一方的老总和另外一位神秘总联袂为自己出头!
这样的经历,简直他幻想的还要梦幻和辉煌。
“我,没事了……”黄学友摇头,“没关系,是误会……”黄学友本来不是蹬鼻子脸的人,更何况在这种场合。
郭大路点点头,微笑道:“那没事了。”说着又转头看向安茂行和杨扫北,道:“谢谢两位了。”
安茂行微笑摇头,杨扫北一挥手,道:“客气什么?”
郭大路也没有多说,跟他们告辞,带大舅一起离开酒店。
酒店内随着安茂行身份的曝光,交流会格局立即发生改变,不少人准备前和安先生结交或者混个脸熟,杨扫北见状,当机立断,客气地挡开众人,请安茂行回酒店房间了。
回过神来的黄耀,有种掉入深坑的感觉,那个郭大路——怎么跟安茂行也有关系?
“那小郭先生是个气功师吧?”
回到自己的总统套房之后,安茂行饶有趣味地问道,刚才他有注意到郭大路隔空击退两个保镖的表现,只是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不合常理,又加之后接连发生的事情,使得许多人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不只是气功师那么简单,”杨扫北摇头,“据我那个做特种兵教官的义子说,小郭先生身有真功夫。”
安茂行点头道:“看得出来。”作为安家的二公子,像郭大路这种能人异士,他也见过一些,倒不会觉得多么不可思议,反倒对他治好女儿的病又多了一份信心。
之后,两人开始聊项目的具体细节,经过刚才那个风波,安茂行已经放弃对黄耀的考察,这种事情,貌似需要谨小慎微,实际结果也在某些人的一念之间。
……
去车站的路,黄学友一路沉默,脑子里似乎还在消化酒店里发生的事情,到了车站的时候,忽然转头问郭大路:“大路,你是怎么认识那些人的?”
“你是说杨扫北吗?”
“包括他。”
“跟元丹丘差不多其实,我用从医书看到的偏方,替他儿子治好了怪病,然后认识了。”郭大路道。
黄学友盯着外甥看了半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一时心里疑惑不定。
“诶对了,那两个保镖……”
郭大路似乎没有在听大舅的话,走进售票厅,抬头看着列车时刻表,问道:“大舅,买几点的票?”
黄学友也抬起头,“买最近的一班吧。”
“好。”郭大路过去排队,心里却在想:“有句话叫做,‘你这么叼,家里人知道吗’,对我来说,家里人还真不知道……只有等到以后时机成熟,再想办法跟他们摊牌吧。”